常青亭痛得在地上打滚。
徐搬山似乎早有预料,冷冷站在一侧,看他表演。
青苍城主见状,来到大殿之内,上前装模作样检查常青亭的情况,管家又喊来了城主府的郎中,最后得出结论,少城主中了寒食之毒。
这种毒说毒不算毒,一般来说休养几日即可,但疼起来让人受不了。
青苍城主闻言,只得单方面宣布中止比赛。
常青亭说:“父亲,此人侮辱我们皇族,些许寒食之毒算什么!这一战,关乎到皇族颜面,我不能退!”
青苍城主问:“你可有把握?”
常青亭道:“宁死不屈!”
这时,一名士绅出来解围,“少城主勇气可嘉,真是令人钦佩。不过,既然中毒,自然是先解毒为主,不然就算徐少侠赢了也是胜之不武!不如将此次决斗,延期举行!”
青苍城主暗中竖起大拇指,还是李士绅会看眼色。
他与常青亭商议片刻,于是道:“由于不可抗拒因素,常青亭与徐搬山比武延期举行,三日后在城主府再战,徐搬山,可否答应?”
徐搬山漠然道:“悉听尊便!”
季伯常对萧萧的预测五体投地,“你怎么猜到的?”
萧萧道:“跟我大师兄学的!”
以前在山门时,他想跟大师兄要东西,大师兄就会找一堆理由来搪塞,最后没有理由,就会假装答应,然后用一个拖字诀,拖到最后要么忘了,要么不了了之。
萧萧正是从他那里学到了拖字诀。
这与今日之事有异曲同工之妙。
徐搬山把常青亭逼到了绝路上,没想到管家会想出这一招解围。
既保住了常青亭的性命,又保住了常青亭的颜面。
季伯常问:“那三日后怎么办?他不照样会死吗?”
萧萧脸色凝重,“他们不会让我们活到三日之后!”
话已放出去,那么为保住常青亭的性命,徐搬山必须死,今夜就是动手的最佳时机!
在城主府内,他们不敢动手,但是出了城主府,他们将毫无顾忌。
萧萧的话把季伯常吓了一跳。
季伯常道:“我们该怎么办?”
萧萧也没想对策,城主府内到处都是高手,尤其是隐匿在暗处那个人,可以不费吹灰之力杀死他们。
宴会结束后,从城主府到学礼堂的路,将会十分凶险!
……
由于常青亭“中毒”,宴会举行到一半宣告结束。
青苍城主带着常青亭去了书房,而管家则留下来送其余宾客回去。
上官清虽然没看出其中端倪,但她从青苍城主的眼神中读出了杀意,也意识到徐搬山甚至萧萧都将处于危险之中,她对三人道:“神殿派了马车过来,等会你跟着我的马车走。”
萧萧道:“不可!”
上官清道:“他们就算胆大包天,也绝不敢对我的马车动手。”
萧萧摇了摇头,“此事关系到常青亭生死,他们可不会有任何留手。事后,也可以将此事推脱成贼寇身上。”
萧萧站在对方角度,脑海中推演过许多办法,甚至连他们的理由都想好了。
这是一个死局!
“看来只有放手一搏了!”
……
萧萧等人一直等到其余宾客都散去后,才动身离开城主府。
上官清的马车早已在门口等候。
管家亲自把他们送到门口,大有深意的说了句:“一路平安!”
言辞中不无威胁之意。
萧萧笑了笑,“不劳管家费心了。”
说着,三人上了上官清的马车。
城主府和学礼堂相隔不过五里。
不过才二更天,原本熙熙攘攘的中央大街上,现在已是空无一人,似乎有人提前清场了一般。
已是初冬,天气骤冷,天空中渐渐飘起了小雪。
寒风吹过,敲打着车窗,发出像钝刀割牛皮的沙哑嘶嘶声。
短短五里路,杀机四伏。
无数城主府的黑衣侍卫,潜伏在暗中,眼睛死死盯着上官清的黑色马车。
马车并没有直接回学礼堂,而是穿过中央大街后,往北行驶,穿过了北鼓楼。
长街上空旷无人,很适合做刺杀,一旦展开行动,萧萧他们根本无路可逃,可不知为何他们却没有动手。
忽然,一阵尖锐的哨声响起。
人影闪动,十几名城主府黑衣侍卫一拥而上,将黑色马车包围在正中央。
……
城主府。
书房中,管家正在跟城主和少城主汇报今夜的行动情况。
“城主府六大高手,还有十名七品内卫,都已派去跟踪马车,准备在北鼓楼附近动手!”
今夜行动太过于突然,由于是临时决定,管家在送别各路宾客的间隙,就已经安排好了这一场狙杀,不得不说,他们的效率很高。
烛光下,常青亭阴毒的目光不断闪烁,“这些人够吗?”
宴席上,徐搬山当着众宾客面挑衅自己,用生死决斗把自己逼上了绝路,差点下不来台,若不是靠着自己机智和临时演技,说不定已经被他宰了。他现在恨不得徐搬山死!
管家道:“唐先生已在府中等候,这十三人若还拦不住他,他将随时支援!”
唐先生是城主府首席剑师,九品大宗师,论武力值排在了城主府第二。
排名第一的是老供奉,圣人境。
他们二人一明一暗,守护着城主府的安全。
为了杀徐搬山等人,城主府派出了半数精锐,只留下少量人,还有两大高手坐镇。
常青亭道:“我听苟不理说,萧萧和徐搬山两个人极难对付,在逍遥岛时就越级杀人,就连玄天宗主都讨不到什么便宜!你让唐先生也一起过去!记住,首先杀徐搬山!”
这些人都是八品,对付萧、徐二人,只怕不够。
青苍城主道:“唐先生留下,请老供奉出马,三个人不留活口,其余人负责警戒,防止他们逃窜!”
常青亭道:“杀鸡焉用牛刀?”
“一旦陷入缠斗,我方死伤太多人,或让对方死斗,影响都不好!务必以雷霆之势,将他们三人全部杀死!”
常青亭道:“还是父亲考虑周到!”
……
中央大街边,玄天宗临时府邸。
苟东来坐在院子里,神色肃穆,用一块牛油擦拭着长剑,神识却远远锁在外面的那些剑客身上。
苟不理从未见到过苟东来神色如此凝重,“爹,今夜有什么事发生吗?”
苟东来没有答话,而是抬头望向夜空。
一阵风吹来,天空中飘起了小雪。
苟东来将剑收回鞘内,“下雪了,今年的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