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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山,晚上过来接我,我和你一块去胖子废品收购站。”

“没问题,冕子,我找了辆车,晚上我过去接你。”

挂掉电话,王冕往回走去。

沈瘸子的话,让他明白了许多,老头子是想用这幅画,换沈瘸子对他照料一次,至于三万块钱,不过是顺手而为罢了。

如果他愿意,如沈瘸子所说,五十万也可以,千金好赚,人情难还,以王冕的阅历,还不太懂,所以隐隐约约觉得这笔买卖亏了。

王冕摸了摸口袋里的三万现金,沉甸甸的,格外重。

“没想到这幅画居然是个真迹。”

想到这里,王冕在铁牛巷买了二斤猪头肉,二斤牛肉,两个猪蹄,三斤烧饼,一瓶白酒。

想了想,又在铁牛巷口的工艺品店,买了一个木头龟甲。

傍晚,王冕和老头子一人抓起一个猪蹄在嘴里啃了起来,同时还不忘推杯换盏,将那一瓶白酒一饮而尽。

“酒买少了。”老头子咂吧着嘴说道。

“你要是想喝,以后天天给你买。”

“这话我爱听。”

“真迹也不早说,害得我白担心。”

老头抓起一块牛肉,塞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饭都给你端上桌了,还要我喂你嘴里不成?”

王冕苦笑一声问道:“沈瘸子怎么能认出来画是真的?”

“是真是假不重要,三十年前沈瘸子在墓里断了腿,逃亡的时候,在庐山脚下遇见了我,是我救了他一命。”

王冕恍然大悟:“同行八个人,死了五个,抓了两个,就沈瘸子一个人跑出来,是真的?”

“假的。”老头子目光淡然的说道:“墓里死了五个,包括沈瘸子跑出来三个,另外两个,被沈瘸子宰了。”

王冕眼睛瞪大,心中翻起惊涛骇浪。

“宰了那两人,沈瘸子就能独占墓穴里的宝物,别看那老小子躲在里面,实际上整个铁牛巷都是他的,进了那里,他要是不想让你出来,你插翅难逃。”老头子漫不经心的说道。

“我明白了。”王冕忽然间明白了临走前沈瘸子的话,这是老头子给他的一道护身符。

“我年纪大了,能在乎一个老头子想法的人不多了,没什么东西留给你,这些人情,能留的,我留给你,留不下的,靠你自己。”

“沈瘸子只是其中一个,我说过,等你离开蒙北的时候,来找我,你别忘了。”

王冕点点头,仿佛拨开了云雾,忽然间明白了老头子的想法。

酒足饭饱,老头美滋滋的拿起木头龟甲,上下抛了抛,有些掂手,这才满意的放进衣服里。

“对了,有个事情,我听说前几天有一对货车夫妻因为钱的事情,和蒙岭黄沙矿场闹翻了,拉了一车煤跑了,结果死在了蒙桥。”

“蒙岭矿场?”

王冕微微一愣,立刻回过神来,如果是这样,那么那天晚上极有可能是黄沙矿场的人在车里看着他和李大山。

而黄沙矿场,占据了整个蒙岭矿区近乎一成的资源,乃是蒙岭最大的一个矿石头子。

“我明白了。”

王冕一瞬间想通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凶手并非无理手报案,极有可能是因为杀完人后,准备将车开回黄沙,恰巧遭遇了前来偷油的王冕与李大山。

或许是筋疲力尽,又或者杀了二人后不敢声张,也许李大山和王冕离开以后,凶手想将车开回黄沙处理尸体,却没想到油被王冕二人偷的干干净净。

“只有这样才能解释通,不是无厘手,而是发现车子没法开了,因为大雨,因为血渍,他没办法去加油,索性顺水推舟,找两个替死鬼,只有我和大山,是两个恰巧碰到这一幕的替死鬼。”

王冕脑海中闪过那天晚上的所有画面,只有这一个可能。

“黄沙矿场……原来那货车里,是整整一车煤炭。”

傍晚,李大山开着一辆破旧的面包车过来。

“整整一车煤炭?!”李大山眼睛瞪大。

“操,早知道一不做二不休,连人带连一块端了,弄个毁尸灭迹,反正已经背了口锅。”

李大山骂骂咧咧的说道。

王冕苦笑一声:“别做梦了,目前仅仅是口黑锅,没人知道咱俩,要是连人带车端了,咱俩得连夜离开蒙北。”

“这口锅不能白白背了,得找他们收点利息。”

“黄沙矿场,那可是个庞然大物,还是小心为上。”

“嘿,我也就是说说,现在过去,咱俩十有八九会被活埋进土里。”

夜晚,面包车缓缓驶入魏胖子的收购站。

魏胖子光着膀子,一身横肉站在门外,盯着王冕,神色颇为不爽。

待王冕从车上下来,魏胖子上前,满脸冷笑讥讽道:“王老弟真是会省钱呐,区区四十块钱早餐钱都不愿意出,还说请我吃饭,原来是这么个请法。”

王冕一怔,顿时想了起来,当即脸不红心不跳道:“魏老板财大气粗,没想到这么点小事也放在心上。”

魏胖子冷哼一声,脸上横肉抖动,许是天气炎热,汗水直流。

“大山,魏老板这里有些热,明天给魏老板送一台空调过来,给魏老板降降温。”

听到这话,魏胖子才冷哼一声道:“走吧,油机已经准备好了,但是我提前给你说一声,这玩意抢手,原本是给许老板留的,你这一截胡,许老板问起来,我也只能如实说了。”

“那是当然。”

王冕笑着说道,天底下哪有免费的午餐?王冕明白这个道理。

“就是不知道许老板是何人?”

“和你一样,油贩子,手底下有几个兄弟,在桥外。”

“懂了,谢谢魏老哥告知。”王冕真诚的说道。

“不管那许老板如何,我也不占哥哥便宜,这台油机,按两万算,一个月后,两万块钱我给魏老哥送来。”

王冕忽然话锋一转说道。

魏胖子一愣,脸色不定,沉默片刻说道:“如果你是担心我会告诉许老板才这么说,大可不必,即便我不说,以后你也会碰上他,姓许的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和姓许的没有关系,我总不能让魏老哥亏了。”

魏胖子盯着王冕的脸,似是想确定王冕到底是真心实意还是瞎几把扯淡,片刻后,魏胖子咬咬牙:“罢了,许老板那边,我就告诉他,送货路上碰上抢劫的了,油机被抢走了,看不清人。”

“魏老哥这借口有些拙劣。”王冕笑呵呵的说道。

“没了就是没了,找什么借口都一样,姓许的也不能把我怎么样。”

凌晨,王冕和李大山将油机运往四道口工业园。

即便是深夜,工业园附近依旧停留着许多货车。

王冕盯着来来往往的车辆和错综复杂的道路,心中仔细盘算了一番。

良久后才感叹一声:“这是一块大蛋糕。”

在院子的角落里,是一个小型油罐,上面已经有些锈迹,直到清晨,王冕才和李大山二人将油机全部安装完毕。

“冕子,休息一下,今天晚上,会有两个油耗子过来,量不大,但是……”李大山有些吞吞吐吐道:“要加三毛。”

听到这话,王冕眉头微微蹙起,扭头问道:“咱们现在能吃下多少?”

“十吨,最多十吨,再多的话,钱和设备是一方面,一旦出事,咱俩不好脱身。”

王冕点了点头,陷入沉思。

并非他不愿意,而是一旦这里的收购价格比其他人高,短时间内,必然会有大量油耗子疯涌而来,这些人,皆是见钱眼开的牛鬼蛇神。

如此一来,极其容易得罪他人。

而且会麻烦不断。

“不能开这个口子。”

王冕躺在地上,对着李大山说道:“人心不足蛇吞象,你我根基太浅,一旦这样,势必会成为众矢之地,恐怕要不了几天,咱俩就滚蛋了。”

李大山点点头,很是认同。

“最稳妥的办法,就是直接联系炼油厂,但是像咱们这种没有手续的黑油,除非有人介绍,否则很难,而且咱们现在量太少,就算真有了路子……钱也是问题。”

“不急,大山,饭要一口一口吃,你先把能给咱们匀货的算进来,有多少算多少,就按正常价收,如果实在差太多,那就加钱收,但是告诉他们,想要加钱可以,哪怕加五毛都行,但是压账三天,让他们自己选择。”

听到这话,李大山眼前一亮:“冕子,这个办法不错,压账三天,嘿,我就不相信没人来。”

“你别激动,那是迫不得已才能用的办法。”王冕叮嘱道。

“我懂我懂,冕子,你先睡觉吧,今天我送我妹妹去火车站,晚点过来,到时候咱们先收一批油,明天开业!!”李大山有些兴奋的开口道。

王冕望着李大山布满血丝却很是兴奋的眼睛,点了点头,沉沉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