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也扶住苏婉宁,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看到了门里的情况,像是一点都不意外。
“宁宁,可能是这是这个地方的风俗。”
苏婉宁欲哭无泪,“什么样的风俗会把坟墓都放在院子里。”
两人转了一圈下来,几乎每家每户院子里都有一个或几个坟墓。
其流放队伍的人也有在村民的劝解下住进村民的家中的,但也有一些是不愿意的。
比如吴倩云,她原本这几天就一直梦魇,此时看到坟墓更是想到什么,在门口怎么都不愿意进去。
柳嫣儿原本就因为蛊虫在肚子里导致直不起身,但为了表明孝心,还是跟着吴倩云在村中央的一棵遮天的柳树下休息。
苏婉宁这时才发现,整个村从村头到村尾种的都是柳树,并且几乎每家每户门口都有。
这让苏婉宁不得不想到之前她陪同事去墓园时,墓园门口几乎都是百年的柳树,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白也,这村里种的都是柳树,会不会.....”
白也拍了拍苏婉宁的肩膀以示安慰,“放心,有我在。”
白也这么一说苏婉宁更害怕了,柳树能够汇聚阴气,对亡者有利。
妈妈呀,又是想回现代的一天。
正当苏婉宁这样想着,原本的日光被乌云遮挡。
苏婉宁整个人直接埋在白也怀里,她这一生不说行善积德,但也是没少做坏事,当初还不如在刚流放的时候被砸死呢。
这样想着手臂又紧了紧。
突然被人拍了一下肩膀,苏婉宁大叫了一声。
“婉宁姐,你怎么一直抱着二姐啊?”白夙把头伸过来看着苏婉宁。
苏婉宁听到声音,从白也怀里出来,打了一下白夙,“没事拍我做什么,给我吓个半死。”
白夙依一脸委屈,“婉宁姐,刚才我喊了你好几声,你都不理我。”
苏婉宁白了他一眼,“还不是刚才........”
她再看了一眼天空,这么大的日光,哪有一点乌云的影子。
恐惧感也消失了,难道刚才的一切都是幻觉?
再看向旁边院子里的坟墓也能适应一点了。
苏婉宁伸手打了白夙一巴掌,“啊!婉宁姐,你干嘛?”
苏婉宁看着已经发红的手,疼的,不是做梦,也不是幻觉,难不成是今天中午吃饭的时候吃了路边的蘑菇?
看着白夙脸上立刻红起的不仗义,顿时一阵心虚,“让你刚才吓我。”
随即上了马车,白夙看了看红着眼睛看着白也,“二姐,她打我,我的脸现在火辣辣的,肯定要破相了,我还没娶媳妇呢,万一因为破相找不到媳妇怎么办?”
白也嘴角抽抽,“你不破相也不一定能找到。”
“二姐!我可是你亲弟弟,婉宁姐欺负我了,你要给我去报........”
“报什么?”苏婉宁用布袋子提着大袋子零食走下来,把东西递给白夙。
白夙看了一眼里面的东西,顿时喜笑颜开,“当然是想着以后好好报答你啊,以后婉宁姐你就是我亲姐,你让我往东,我不往西,你...........啊,好凉。”
白夙正吹着马匹,苏婉宁拿出一个冰袋放到白夙脸上,“自己拿着,敷上消肿。”
白夙点头,一手按着脸上的冰袋,一手提着零食,跟着两人往村尾走去。
再次进院门的时候,还是让白也替她挡着坟墓的视线一些。
迅速做好晚饭吃后便直接睡了。
外面的风声呼啸,吹开了窗户。
苏婉宁从床上坐起,身边的白也已经没了身影。
从空间里拿出几把手电筒打开,闭上眼睛,用毛毯包裹住自己的身体,声音颤抖,“白....白也.....”
半遮掩的门被推开,发出‘吱呀’的声音。
苏婉宁紧张的背后出了一层冷汗。
感受到被子被拉扯,闭着眼睛叫出声,双手没有章法的拍打着。
“宁宁,是我。”
苏婉宁睁开眼睛看到是白也,整个人瞬间放松下来,“你去哪了,我都要被吓死了。”
白也伸手替苏婉宁抚了抚背,“刚刚去了茅房,早知道中间你会醒来,我就应该把你喊醒的。”
白也走过去把被风吹开的窗户关上,陪苏婉宁躺在床上,之前的手电筒被摆放在床头照着屋顶。
白也伸出手一下一下轻拍着苏婉宁的背,苏婉宁却睡不着,整个人警惕的看着周围。
白也坐起身,拿过一旁的水壶,递给苏婉宁,“我放了点安神的药,你喝点。”
苏婉宁接过水壶,喝了一口便不再喝了。
没一会儿便在白也的哄睡下睡熟了过去,白也试探的喊了几声苏婉宁的名字,伸手替苏婉宁掖了掖被角,转身出了门。
*
后半夜的苏婉宁一觉睡醒到天亮,刚收拾好的白也听到动静,往床上看去,“后半夜睡的怎么样?”
苏婉宁伸了个懒腰,“很安稳。”
收拾好后离开院子,却突然发现村中央的那棵柳树下围满了人。
走近后还隐约听到有人哭泣。
穿过人群看到,吴倩云正躺在地上,脸上已经毫无血色,旁边的战家人也都在一旁。
还有几个穿着官服的人,其中一人应该是仵作正在检查着吴倩云的尸体。
“左头骨凹陷,其他没有发现有人和创口。”
听到仵作的这话,宋颖的身影晃了晃,差点没有站稳,嘴巴嗫嚅了着。
仵作又看向一旁的石堆,“昨天晚上是否有夜风?”
柳嫣儿擦了擦眼泪,“有很大的风,所以我们就在这棵树背风处休息。”
仵作拿起一块石头对比了一下,“为何不睡到其他地方?”
“我劝说过祖母,但祖母不愿意挪地方。”柳嫣儿满脸自责,“若是我强硬带走祖母,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仵作拿着石头站起身,“应该是这块石头导致的,至于是人为因素还是其他的,需要进一步检查。”
宋颖立刻说,“不用检查了。”感受到其他人的目光,她又急忙解释道,“我母亲既然已经去了,还是让她尽早入土为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