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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

“滚开,全他妈的滚开”

彻底懵逼的首辅马吉翔,如若癫狂疯子一般,跌跌撞撞的跑过去,一脚踹开围着朱由榔尸首的几个太监,再弯下身去,他要亲自确认皇帝是否驾崩。

“啪、啪、啪”

“嘭、嘭、嘭”

、、、

绝望之下的大明首辅马吉翔,忽然窜起来,冲到那个被活禽的刺客身旁,开始新一轮的拳打脚踢,嘴里还骂骂咧咧的吼叫道:

“畜生,你这个挨千刀的孽畜,说,谁指示你的?”

“嘭、嘭、嘭”

“他妈的,说啊,孽畜,到底是谁?老子要活剐了他”

、、、

双目嗜血眦裂,恨不得直接生吞活剥了这个刺客,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明目张胆的刺王杀驾。

皇帝一死,他这个大明首辅也得跟着完蛋,手中所有的筹码都将烟消云散。

“马吉翔”

就在这时,大堂中央突然传来一声暴喝,跪在地上的江夏郡王朱蕴铗,猛的窜起来,抹了一把眼泪,浑身颤抖指着马吉翔的背影,放声暴怒吼道:

“他妈的马吉翔,就是你,别装了,孽畜”

“就是你,你个挨千刀的逆畜,别以为杀了一个替死鬼,就当大家都是傻子”

“全天下的人都知道,你是锦衣卫指挥使,锦衣卫刺杀陛下,不是你指使的,还能有谁?啊,说啊,逆贼、逆畜”

这时候也别管什么人证物证供词了,反正都是锦衣卫干的,在场的人都是亲眼目睹,先打倒权势滔天的马吉翔再说。

这就叫黄泥巴掉裤兜里,不是屎也是屎,马吉翔就是跳到金沙江,这辈子也别想洗干净。

“嘭、嘭、嘭、、”

“呃哼、嗯、、”

、、、

正在打沙包的马吉翔,闻之巨震,浑身好似掉入冰窟窿,一副难以置信的表情,呆望着暴怒的朱蕴铗,还有一众朝臣武将怀疑的目光。

正在找凶手的他,怎么一下子就成了凶手?这他妈的还有王法吗?莫须有的罪名啊。

“锵”

忍无可忍的马吉翔,这下子彻底暴走了,随手捡起一把钢刀,遥指着宗室朱蕴铗,放声嘶吼道:

“你个老匹夫,你血口喷人”

“别以为是个郡王就能胡乱攀咬,你他妈的要是想死,老子现在就成全你,锦衣卫何在?”

突然一顿,声音戛然而止,心思敏捷的他,终于发现哪里出问题了,把噬人的目光对准心腹锦衣卫丁调鼎,表情瞬间扭曲,咬牙切齿的吼道:

“好你个丁调鼎,左右拿下他”

事情发生的太快,本来就是混乱争吵的朝廷,突然爆发刺王杀驾,这时候的马吉翔,终于回想起来了,那两个刺客就是从丁调鼎身后站出来的。

且这两个锦衣卫刺客,时间掌握的太精确了,又是生面孔,定然是锦衣卫的家贼引进来的,时刻准备伺机而动,刺王杀驾。

“啊、啊、啊、、”

“锵铛”

“住手,不许动,都他娘的不许动,那个王八蛋胆敢再动一下,老子就剁了他”

站在一旁,看了半天杀皇大戏,忍无可忍的缅甸王储德钦漂,气的浑身抖如筛糠,拔出大砍刀,遥指大堂内的所有明朝人,放声怒吼。

这帮天朝上国文臣武将,皇帝都噶屁了,还如此能折腾,不停的内斗争吵,真当他们缅甸禁军是死人吗?

顿了一下,再回过头对着禁军大将育瓦迪,大声下令道:

“拿下,统统缴械,还有外面的兵丁,胆敢执兵刃者,格杀勿论”

“来人,立刻派人去找,把他们的太子翻出来,孤要带走,胆敢阻拦者,全部剁了”

不能再吃瓜看戏了,眼看着继续这样下去,指不定大堂里又要出现流血事件,他得赶紧缴械走人。

如今大明皇帝没了,缅甸王宫已经失去了最大的筹码,得赶紧把太子拿捏在手,否则继续留在行营,指不定又被那个逆畜做了。

顿了一下,再把目光看向文书房太监李国泰,举起大砍刀遥指着大声吼道:

“那个你,对,说的就是你,把手里的圣旨、玉玺统统拿过来,孤都要带走”

这一次入明朝行营,目的就是为了这个破圣旨,想不到一个不小心,最后竟然惹出天大麻烦。

什么中原天朝上国,就是这他妈的一群草台班子,皇帝就在眼皮子底下,被自己人做掉了,简直是笑掉大牙。

但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在缅甸阿瓦城,那他妈的就麻烦了,通天的大麻烦,想到滔天后果的他,就是一阵头皮发麻。

“父皇、太皇太后”

“马阁老,救救孤、、”

“走吧、走吧,嚎叫个屁,别嚎了,要想活命就跟我们走”

一刻钟后,缅甸王储德钦漂,推了一把正在嚎啕大哭的朱慈煊,催促着尽快离开这个血腥是非之地。

带走大明朝廷的太子,还有圣旨和玉玺,缅甸王室就能占据主动权,既能让行营里的人有所顾虑,也能让外面的几万明军,投鼠忌器。

“哎”

一群被缴械完毕的明朝宗室、文臣武将们,只能摇头叹息,眼巴巴的望着缅军,押着哭泣的太子朱慈煊,扬长而去。

刚刚没了大明皇帝,首辅马吉翔也成了嫌疑犯,流浪朝廷如今就是一盘散沙,其他人面对明晃晃的长枪钢刀,也只能选择沉默,不想成为冤死鬼。

朱蕴铗等一众宗室亲王和几个御史、侍郎们,不敢也不想拦截,毕竟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

更重要的是,手里没兵没权的他们,也怕太子朱慈煊步入他老子后尘,一不小心就被人做了,死的更是不明不白。

“逆畜,逆贼”

“你他娘的运气好,没射死你,说吧,到底谁指使你的”

一刻钟后,还是这个行营大堂,大明首辅马吉翔,看着那个满身创伤、身材魁梧的刺客,目光冷冽的说了一句。

旁边坐着吉王朱慈煃,松滋王朱俨镏,江夏王朱蕴铗,几个御史和侍郎,满脸愤慨的陪审,皇帝太子都没了,他们也想搞清楚到底怎么回事,更怕马吉翔搞事。

事情的经过,大概都摸清楚了,这两个刺客一直跟在丁调鼎身边,里面穿着软甲,匕首涂了剧毒,见血封喉的那种,可谓是精心蓄谋已久。

“嘶嘶嘶”

“嘿嘿嘿”

这个仅存未死的刺客,扭动了一下被捆绑的双手,瞬间一股钻心的刺痛从小腹传来,凄惨的嘿嘿一笑道:

“马狗子,大奸贼,你的运气也不错,没弄死你”

说完后,狂热的眼神,瞬间化为一股凄凉悲痛,可惜了另一个兄弟,刺杀不成反被剁了。

当然了,胆敢刺王杀驾的他们,早就想好了以身殉国的准备,面对钢刀和连弩,眉头都没有眨一下。

“大胆,狂妄”

“找死”

“逆畜”

、、、

站在一旁,准备时刻护卫的锦衣卫任子信、张拱极和刘相,闻之暴怒,拔出匕首又想捅了他。

长枪大刀、鸟铳弓箭,所有的大件兵械,都被缅军缴掉了,但一些小兵刃,还是很容易藏起来。

“退下”

马吉翔大手一挥,示意3个手下切勿冲动,这时候再弄死刺客,他这辈子也别想洗清嫌疑了,将来必然是天天被人喊打喊杀。

“马狗子,够聪明啊”

这个刺客点了点头,看了看几个锦衣卫头子,这帮畜生的身手,当真是不错啊,也不再废话了,钢牙一咬,表情肃穆的说道:

“好吧,给你提个醒”

“永昌城,府学,500两黄金”

“怎么样?用完了吗?用的爽快吗?”

没错,这两个铁血刺客,就是出身岷王府侍卫的锦衣卫,隶属于丁仁和武鸣的麾下。

仅存的这个人,叫申武痕,武艺高强,身手了得,因此被挑选出来,放在丁调鼎身边,准备完成最后的刺杀。

这个时候,朱由榔已经死的不能再死了,他们的任务也就完成了,剩下的事情就交给岷王监国了。

之前一直找不到机会,直到刚才他们听到监国带着重兵进入缅甸,而朱由榔和马吉翔又要出手对付监国。

一直准备妥帖的他们,干脆一不做二不休,选择越过丁调鼎,直接刺杀朱由榔和马吉翔,只要除掉了这两人,大明皇帝就是岷王监国,谁也抢不走。

“府学?黄金?500两?”

马吉翔眉头一皱,陷入沉思中,半响后,霍的一下猛地站起来,双目爆裂,浑身抖如筛糠,犹如活见了鬼似的,失声狂叫:

“啊、啊、啊,怎么可能?怎么会是他?不可能,不可能”

肝胆俱裂啊,浑身就像坠入阿鼻地狱似的,太可怕了,今天他终于见识了什么叫狠辣残暴,什么叫天家无亲情,这得谋划多久啊。

500两黄金,还在永昌府学的府邸,不就是岷王府的老杆子朱企鋘嘛,站在他身后的,当然就是岷王监国。

这也解释清楚,为何这个刺客,完成既定目标后,没有选择立刻自尽,反而如此明目张胆串供,这是吃定了马吉翔不敢动手啊。

“来人”

“带下去,用最好的药,好好治伤,好生看管,出了问题,你们就抹脖子吧”

想通了一切后,了无生趣的马吉翔,在众人惊诧的目光下,摆了摆手,示意几个心腹把刺客带下去。

都到了这份上了,还挣扎个什么劲呢,所有的一切,岷王监国早就布置好了,内部刺王杀驾,外部重兵云集,妥妥的帝王心术。

面对如此狠辣,够胆够勇够果决的大明监国,这时候马吉翔也不在乎几个宗室和大臣的猜忌目光了,有本事他们自己去弄死刺客。

“马狗子,风高夜黑,下次就没那么好运了”

“记住了,你也有一家老小,走夜路的时候,多长点心,哈哈哈、、”

说完后,锦衣卫死士刺客申武痕,也不做任何的挣扎,任由张拱极和刘相拎着带下去,不过眼神里则是爆出冲天杀气,死死盯着大明首辅马吉翔,厉声警告。

“咯吱、咯吱、、”

“哎、、”

再次陷入被人威胁的马吉翔,咬牙切齿,满目嗜血爆裂,恨不得立刻追上去,把那个该死的岷王府刺客,千刀万剐他。

半晌后,冷静下来的他,再次环顾几个宗室大王,望着他们一脸懵逼的傻样,摇了摇头,深深的叹了一口气。

心中暗道,这个刺客如此明目张胆的自报家门,就是威胁他别乱搞事,更不要搞什么灵前披黄袍,拥立太子、宗室的丑陋事,否则他日监国必然清算,斩尽杀绝。

这下好了,刺王杀驾的锦衣卫,搁他手里了,不能审、不能伤、更不能虐杀,行营里的上千人会怎么看?真是黄泥巴掉裤裆里,不是屎也是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