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短短几句话。

让南音的眼泪,流干、流尽。

报信的虫子被秦浅弄死。

信号发不出去。

她被全世界抛弃在这里。

为什么?

温北离就这么讨厌她吗?

她明明已经答应离婚了。

还不够?

为了讨秦浅欢喜,不惜拿自己的命去换。

南音咬着嘴唇,一滴眼泪也流不出。

这么着急回去,是知道她死以后,急着回去办婚礼吗?

毕竟她已经死了,温爷爷没办法再反对。

何况,秦浅不是说过已经找到拯救温北离的办法。

而温北离的父亲在知道她只是一个孤女,从一个破道观出来后,从来没有接受过她。

要不是温北离的身体日渐好转。

她早就被当成骗子抓起来了。

还有顾辞,一直觉得是她逼走了秦浅,不给她好脸色,上学时,让人带头欺负她、孤立她。主动提出给她包扎伤口,却在药里面掺上蚂蝗粉末,让伤口无法愈合。

他的母亲让管家盯着她,不允许她用温家的任何东西,只要温北离给她什么,下一秒,管家就会出现,把东西带走。

她都忍了,因为那是温北离最看重的亲人。

现在,他们都能如愿了。

秦浅符合他们对温夫人的所有要求。

皆大欢喜。

南音死死咬着嘴唇,红色的血代替眼泪,滴落在她的手背上。

胸前,传来一阵虚弱的温热。

一丝亮光透出。

“蝶宝,还有你。”

南音沙哑道,声音低弱,她自己都听不清楚。

借着亮光,她抬头看到了一直支撑在她头上的小柳树。

努力扯动嘴角,“谢谢。”

南音保持着这样的姿势,凝神修炼。

道教学院院长周如海在见她的第一面,就夸过她天赋绝佳,只是可惜了。

师父也这么说。

到了学院后,几位负责上课的师叔也发出过同样的感慨。

她的魂魄不全。

甚至有的大师在见她的第一面,会怀疑她是游魂穿皮,夺了别人的身体。

所以即使她对道法玄术领悟高,但灵力修炼很慢。

灵力不足,那些高深的道法,她无法使出。

只要再有一丝就好,她一定能从这里出去。

他们都希望她死,她偏不!

滴滴答答,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黑暗中的南营突然睁开双眼,低声唱念:“遁身世外,隐游于天,千里目前,万里逍遥,乾坤有道,阴阳合,缩地成寸法无边!”

话音落下,洞内失去南音的身影。

洞口没有支撑,泥沙灌入。

由此再次引发一阵坍塌。

清晨,靠近横断山的公路边。

匍匐着一个瘦弱的身影。

全身被褐色的泥巴覆盖,如果不是发黑,远望着就像一滩水分蒸发的泥渍。

半个小时后,动了。

南音欧出一口鲜血,努力爬到一边靠在公里桩上。

缩地成寸消耗巨大,她临时修炼的那一点灵力远远不够,最后她燃烧自己十年的寿命,才一步跨越,出现在这里。

奄奄一息。

有车子路过,南音伸出手求救,却被接连无视。

一直到正午,热辣的阳光开始炙烤大地。

南音口干舌燥,昏昏沉沉之际,终于有一辆车愿意停下。

这时,她眼前白光,无法视物。

只能凭着听觉,在那人靠近的时候,一把抓住裤脚。

“你好,可以麻烦帮我叫个急救电话吗?我的手机摔坏了,谢谢。”

南音怕自己的声音太小,努力重复了一遍。

可是迟迟没有答复。

她开始怀疑这一切是不是自己的幻觉。

根本没有车,也没有人。

就在她要放弃时,手突然被抓住。

一道熟悉的声音道:“南、南音!”

南音寻声抬头,她好像听到刘云深的声音了。

直到有一双大手按在她的肩膀上,微微颤抖地说:“南音,你还活着,太好了,太好了......”

她才敢确定不是错觉。

眼泪“哗”地滚落。

“刘先生,麻烦你......麻烦你帮我打一个急救电话,我、我看不到了......”

说完,倒在地上,气息微弱。

刘云深急忙将人抱起,走了几步后,发现怀中的重量微弱不计。

短短几天,三玄斋门口那个灵动鲜活,本事滔天的小姑娘,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真是造孽!

刘云深开车将她送到了临城一家私人医院。

不然,她身上的枪伤很难解释。

入夜,南音在病床上醒来。

鼻尖飘来一股刺鼻的消毒水味道。

身上的伤口被处理过,穿着淡蓝条纹病号服。

突然,想到什么,南音撑起身,开始急切在病房里寻找,最终看到角落里的小柳树后,放下心,重新躺回去,恰好门被推开,刘云深手上大包小包,走进来。

看到她后,立即放下东西跑过来。

“南、南大师,你醒了!怎么起来了?需要什么东西吗?”

说着,在她身后放了一个靠枕,扶着她小心靠上去。

南音心里一阵暖流流过,“谢谢你,刘先生,喊我南音吧,我不是什么大师。”

刘云深爽朗一笑,他本来就不是什么拘小节的人,转身把东西拿过来,依次摆在南音面前。

“那我就不客气了,南音,你也别客气,喊我刘哥就成。不知道你喜欢什么,一样给你带了一些,不过,医生说,你被饿太久了,只能吃点流食,忍一忍啊。”

做完这些,又拆开筷子,塞到她手里。

南音握着筷子的手紧了紧,努力憋回泪意,“谢谢刘哥,我不挑的。”

在望神观,永远是一粥一菜,有时钱不够,她只能吃野菜。

到了温北离家里,除了开始的几天,后来被顾辞母亲盯上后,不允许有人给她准备吃的,也不允许她拿温家任何东西,她只能自己煮,依旧是一菜一粥。

不过,她能出单挣钱了,好歹没有饿过肚子。

出单,吃的都是硬邦邦的馒头。

这次,被关在洞底,差点饿死了。

眼前这些各式各样的粥,简直是她吃过最美味的东西。

吃饭时,刘云深捡着一些注意事项说给她听,却贴心地没有问任何受伤的详情。

只是感慨她们这一行挺遭罪的。最后建议她转行,太危险了。

南音听着,“啪嗒”一声,眼泪掉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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