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许环山摇了摇头,给他浇了一盆冷水:“这是鲁供奉绘制的,我只换了这么两张备用罢了”
一见林瑜嘴角一咧,一副遗憾的模样,赶紧一摆手:“哪日我进宫,帮你换两张吧”
“多谢大哥”
林瑜立刻躬身谢过,转身扛起霞儿:“大哥,这姑娘我先带回去问询,看看那冯牧到底是为了何事?”
不料许环山摇了摇头:“你我一起去吧,我也想看看,到底什么事,能引得化神修士出手救一个青楼女子”
奴印只是控制了他对林瑜的态度,却并不影响他其他思维。
多年的阅历,使他敏感的察觉到,这里面也许会有一番机缘的存在。
能惹动冯牧的机缘,对他来说,那也是不会是小数目。
林瑜对此倒是欣然同意,经过多番试探,林瑜已然确认,奴印之下许环山应该不会对自己起坏心思,那有这么一位在身边,不光安全,而且说不得还会注意到更多线索也说不定。
“好,既然大哥有兴趣,你我弟兄就共同探查一二”
林瑜没带着许环山回到客栈,而是来到当日李俊等人租下的院子。
这地李俊一租就是一年,如今他们二人身在鬼市,倒是便宜了林瑜,提供了不少方便。
将霞儿姑娘放倒在床上,林瑜伸手轻轻拍了拍姑娘粉白的脸颊。
“醒醒,别装了”
姑娘一动不动,呼吸均匀,一看就是深度昏迷中,
不过林瑜可不信,就那么一撞,这姑娘能昏迷到现在?
尤其是这一路将人扛在肩上,更加确定这姑娘自始至终都在装晕!
一见姑娘一点不给面子,林瑜摇了摇头,伸出二指,轻轻挑动了一下姑娘衣领,语带威胁道:“霞儿姑娘,再不醒来,别怪在下不客气了”
“美人当前,在下也是个男人”
说着手指猛然一挑,就见前一刻还昏迷不醒的姑娘,一个鲤鱼翻滚,瞬间完成了惊醒,睁眼,脸红,捂胸,后退等等一系列连贯步骤,看的林瑜是啧啧称奇。
“姑娘,你这熟能生巧了?”
林瑜这张破嘴呀,要不是从小有个陆月,作者都怕他孤独终身。。。
霞儿脸色一僵,露出一抹似哭似笑的笑容微微施礼:“不知公子有何事需要奴家?”
一边的许环山没有林瑜这闲心,这时候还逗弄姑娘,一看人醒了,眉头一皱冷声问道“说说你的来历吧,为何那玄天剑宗的人的人,会来寻你?”
霞儿姑娘也一看见许环山,娇躯都不由得一阵颤抖,眼中薄雾涌现,可怜兮兮的看向林瑜,娇滴滴的唤道:“公子”
声音软糯,甜美又充满了破碎感觉,直抵人心最柔软处,听了林瑜不由得一个激灵,整张脸的火热了起来。
不由得轻声安慰道:“别怕”
转而不满的看了一眼许环山:“大哥,你别吓到人家姑娘”
许环山:“.......”
林瑜缓言安慰片刻,见姑娘情绪稳定了,才露出一脸笑容道:“不知姑娘芳龄几何,家住哪里?又为何流落风尘呢?”
“公子,奴家就是一个青楼女子,自幼被卖入楼中,家中如何,早就忘了”
林瑜神色一滞,脸上笑容渐渐敛去:“霞儿姑娘,你在如此的话,我也护不住你了”
一旁的许环山,极为配合的一声冷哼,一双鹰眼死死的盯着姑娘,仿佛下一刻就要动手,吓的姑娘不住的往里缩,几乎已经躲进了墙角。
偏偏就是这样,这位却是一言不发,就是眼泪滴答的不停,林瑜心里这个丧气就别提了。
你说用手段吧,娇滴滴的一个姑娘,无冤无仇的好像也不至于,更何况是搜魂了。
可要是不用,显然这姑娘是吃了秤砣铁了心,就是一个字不说,一时之间林瑜还真拿她没有办法。
说实话这个事,用一个词来说,就是君子可以欺之以方!
若林瑜是那种不择手段或者根本不把凡人生死当回事的修士,那这姑娘胆子再大也不敢这么干。
多年的青楼打滚,周旋在各色男人之间,还能至今保持完璧,霞儿早就练出了火眼金睛一般的眼力。
早就看出来这少年看起来好像轻佻,其实心里纯净着呢,这才敢咬紧牙关不松口,赌的就是这少年,不会拿自己怎么样。
可惜林瑜针对冯牧报仇之心甚坚!
一见姑娘如此嘴硬,叹了口气惋惜道:“可惜了,啧啧,大哥您审吧”
说着不理姑娘如泣如诉的哀求,掉头出了房门?
也就不到两分钟,许环山一声轻咳:“二弟,进来吧”
林瑜推门进来搭眼一看,就见这姑娘泪眼滂沱的跪在地上,身躯不住的颤抖,跟个受惊的小兔一般。
一见林瑜回来了,顿时眼睛都亮了,小狗一般膝行而来,抱住林瑜的大腿就不撒手了:“公子救我。。。。”
林瑜摇了摇头,伸手拍了拍姑娘的肩膀:“说说吧”
“我。。。”
霞儿姑娘一见终究还是躲不过去了,这才期期艾艾的讲述起了自己的身世。
说起来这霞儿还真不是普通贫苦农家出身,也曾是书香门第的大家闺秀。
父亲是大唐宁州道的一名普通官员,多年来清正廉洁克己奉公,从无半点私心杂念,在当地官声极好,深受百姓爱戴。
可惜也正因为这操守,得罪了贺兰家一名嫡系子弟,被人做个局下个套,一时不慎触犯了国法,连申辩的机会都没有,便屈死狱中。
当年霞儿还不到十岁,家中陡然生变,小姑娘非但没有如一般女子般哭泣认命,反而凭借一腔孤勇,花了两年的时间,徒步走到了京城准备告御状。
结果什么还没来得及做,便被贺兰家的耳目发现,非但抢走了她千辛万苦带来的物证,还将其卖入青楼,为的便是通过她折辱他父亲的名声。
这之后几年,姑娘便在这群狼环顾之下,艰难的生存,非但竭力保全自己的清白,还要伺机为父亲洗刷不白之冤,可谓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听着姑娘一边哭一边叙述,林瑜心里也是酸涩不已,他是真没想到,随便为了报复拉出来的姑娘,居然还有如此隐情
“霞儿姑娘,是在下刚刚失礼了,还请姑娘勿怪”
姑娘泪眼婆娑,起身飘飘万福:“公子言重了,小女子万万不敢,只是托公子之福,既已逃出青楼,这霞儿的花名,便不再用了”
林瑜恍然,点点头:“不知姑娘芳名,可否见告?”
“小女子姓苏,闺名清荷,先父讳澈,乃宁州道,康城郡,骅南县司法参军”
好嘛,也不知道许环山做什么了,原本铁齿铜牙的姑娘,如今竹筒倒豆子般,连问都不用问,自己都说了。
这变化有点大,林瑜趁这姑娘施礼的机会,不动声色看了一眼许环山。
对方回了一个尽在掌握的眼神。
林瑜当即了然,虽然不知对方用了什么手段,可看其神色,这姑娘说的应该是可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