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葛亮听闻刘先所问,突然想起了自己与楚王的关系来。
楚王当今的蔡王后乃是蔡讽幼女,而蔡讽的长女嫁与黄承彦为妻,这般算起来,楚王还是诸葛亮的妻姨父,不可谓不亲近。
然而,诸葛亮却并未将这桩亲戚关系放在心上。
妻姨父又如何,甚至更为亲近的妻舅蔡瑁,诸葛亮都少有往来。
诸葛亮此番应召而来,不是因为楚王,亦不是因为这层亲属关系,而是因为即便刘表自立为楚王,却也还是大汉的楚王。而汉水北岸的梁,却已经起了代汉之心。
为了保住这片汉土,即便是楚王不来传召,诸葛亮也是决定要入宫一趟的。
“刘令君放心,亮已定计,待与楚王相对之时,令君自然知晓。”诸葛亮一脸的风轻云淡,仿佛十万梁军不过是浮云一般。
刘先哑然失笑:“孔明可莫要戏弄老夫,你不过加冠之年,如何学得司马德操那般好打哑谜。”
“哈哈哈,令君乃是长者,亮又岂敢如此。只是亮之腹案乃是应对楚王之语,如今若要说与令君,须得耗费不少功夫,不如见到楚王后一道言说,也省的多费亮之口舌。还请劳烦令君为亮引路。”诸葛亮向刘先躬身一拜,
“罢了,孔明多智,想必是确有成计,走罢,莫要让大王等急了!”刘先无奈,只好引着诸葛亮入楚王宫而去。
刘表听闻刘先将诸葛亮召来,也不多摆王侯车驾,只是素服在偏殿相候。
诸葛亮见到刘表一身素服,心中不免好笑,然还是肃然下拜:“草民诸葛亮拜见大王。”
“孔明毋须多礼,说来汝还是孤外甥女婿,一家人何必如此见外。”
“大王此番传召草民,乃是为了国事,草民自当以国礼相对。”诸葛亮严肃道。
刘表被诸葛亮这么一说,心中不由有些不快,自己素服相会,又提及二人亲属关系,不料反而成了公私不分之举。
“咳咳,孔明既有定计,不如细细道来。”刘先出言打断了这微微不睦的气氛。
诸葛亮闻言,又是躬身一拜,这才娓娓道来:“此番梁国以十万士卒犯我大汉疆土,两路主帅皆是能征惯战之将,可谓是气势汹汹,气焰昭昭。然以亮看来,此两路大军不过土鸡瓦狗耳!”
刘表与刘先闻言皆是一怔,刘先忙提醒道:“孔明,有何计策直言便是,此等大话还是莫要多言!”
诸葛亮只是莞尔一笑,又继续道:“亮方才所言非虚,南侵之梁军士卒,虽有三成乃是南阳子弟,然更多的却是来自三河、雍凉之地。彼处虽盛产精兵,却属北人,此番南侵,定然水土不服!而我楚军皆是荆州子弟,为保家卫国,定出死力,此梁军一败而楚军一胜也!”
“南船北马,梁军之所以为天下各军翘楚,乃是因其骑兵众多,以骑凌步,焉能不胜?然楚地水网密布,骑兵有力难使。北人尚且水土不服,何况马乎。如此一来,梁军失了骑兵之利,而楚军水师强盛,此梁军二败而楚军二胜也!”
“梁军此番南侵,兵分两路,看似各有统属,实则暗自争斗。且两路相隔甚远,地位相当,互相不服,此乃逐个击破之良机也!而楚军一心御敌,军令皆出自大将军幕下,此梁军三败而楚军三胜也!”
“孔明此言,着实让孤茅塞顿开!”刘表拊掌赞道。
“此三败三胜,莫非还有?”刘先见诸葛亮意犹未尽,又再度问道。
“然也,如今梁军强盛,四面树敌,大王可遣使至蜀、晋、陈三汉国,相约共击梁国。天下人心思汉,梁王却一意代汉。所谓得道多助失道寡助,此梁军四败而楚军四胜也!”
“梁军不通荆州天时地理,又远道行军,而楚军生于斯长于斯,所谓天时不如地利,此梁军五败而楚军五胜也!”
诸葛亮再度拜道:“有此五胜五败,梁军虽气势汹汹,却必将败于楚军之手!”
“善!孔明不愧得‘卧龙’之号,国中卿相之位,孔明可自取也!”刘表心中大悦,直接将楚国任意官职相许。
“草民粗野惯了,实在难以胜任国中官职,还请大王放草民回归山野!”诸葛亮婉拒道。
刘表皱眉,却又不好拉下脸,只好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