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心已然稳固,此时的袁绍可谓是意气风发、踌躇满志!在军议殿内,袁绍高坐于主位之上,召集众人商议着下一步的战略部署。
袁绍向众人发问“如今我军士气大振,军心稳定,我们应当一鼓作气,拿下并州这块战略要地。诸位,可有何妙计良策?”
殿下谋士武将,纷纷交头接耳起来。有的眉头微皱,陷入沉思;有的则摩拳擦掌,跃跃欲试,似乎胸有成竹。
审配站起身来,走到沙盘前,沉稳地开口道,“这井陉之地,其地形独特,被冶河一分为二!如今汉军屯驻于河东一带,他们凭借着坚固的井陉县城作为防御据点,更是沿河修建了众多营寨以互为犄角之势。”
说到此处,审配稍稍停顿了一下,卖了个关子,见众人皆露出急切倾听之色,方才继续说道,“我提议派出一部分精锐兵力,沿着昔阳谷道迂回至汉军后方。待我军奇兵突至,便可一举切断汉军的粮道。届时,汉军无粮草补给陷入绝境,我们再从正面发起强攻,定能将其一举击溃!”
郭图闻听此言,霍然起身,讥笑地反驳道,“诸位且想一想,此前吕布便是自昔阳谷道奇袭我方大军。他既已亲身走过一遭,岂会不加倍小心提防?再者说,那条谷道地势狭隘,行军不便利。吕布之所以能够得逞,全因我方未曾防备罢了。倘若此次汉军已然有所戒备,仅需两三千人马,便能令我军数万人马陷入进退维谷之境!”
然而,审配却毫不示弱,他上前一步,争辩道,“何需数万兵力?只需派遣两万精锐骑兵即可。计若不成,咱们大不了迅速撤回;但若汉军毫无防备,一万铁骑奇袭成功,可倚山扎营、构筑营寨,如此一来,完全能够截断汉军的粮草补给通道!”
郭图面带微笑地轻轻摇了摇头,眼神之中透露出一丝轻蔑之意,直直地看向审配,质问道“汉军最大的优势便是其精锐的骑兵部队呀!反观我军,本就缺乏骑兵力量,如果此次贸然派遣这两万骑兵前往昔阳,一旦有所闪失,全军覆没!那么,在正面战场上,我军岂不是会陷入更加艰难的劣势局面?”
看审配没接话,郭图走到袁绍面前跪地道,“主公,如今我军在人数方面占据一定优势,井陉之地地形有限,我军五万骑兵足以应付,还有八万兵卒,理应充分发挥我军长处,从正面战胜汉军。如此,也可真正彰显出主公的无上威严和赫赫武功啊!”
袁绍听得满心欢喜,再四望他人,许攸借机附和道,“郭图大人所说既有道理!在下附议。我军优势下,就应大道至简,正面决胜!”
“你们?!”审配气得怒指郭图、许攸两人,求助着望着沮授,但是沮授回避审配的眼神,自从田丰被抓后,沮授就如隐身了一般,不再参与谋划出计谋。
审配恨铁不成钢地说道“汉军虽然只有八万,但是都是精兵强将,更有万人敌吕布,正面对决,我军完全没有优势呀!两万大军虽有冒险,但是收益与风险不可同等而语!”
说完这话,审配就后悔不已, 深怕自己的实话惹怒袁绍。郭图抓住审配的失言,落井下石道“审大人,你是认为我们无法正面战胜汉军吗?此话怎么和田丰所说一样呀。”
“什么意思?”袁绍怒目责问道。
郭图赶忙上前一步,躬身抱拳向袁绍解释道,“启禀主公,那田丰实在是不知好歹,乃忘恩负义之人呐!他入了狱之后,不仅不思悔改,竟然口出狂言,诋毁主公,说您错信小人,分不清是非善恶。这个田丰还大言不惭地,说主公您远比不上刘辩,此次必定会失败!”
听到这里,袁绍气得脸色铁青,额头上青筋暴起,怒目圆睁。只听他一声怒吼,“放肆!简直是无法无天!”紧接着,他猛然站起身来,飞起一脚狠狠地踹翻面前桌案,上面的物品散落一地。
“来人呐!”袁绍余怒未消,高声喊道,“立刻将这两个贼逆父子押出去斩首示众,以他们的首级来祭旗壮行!待处决完毕,全军即刻出发,兵发井陉,大破汉军!”
郭图奸计得逞,领命转身去提田丰父子。审配着急起来,他已经私下打听清楚,田丰儿子是做了一些作奸犯科,兼并私田的事情,但是绝无通敌等行为,他本想大战之后给他们求情,没想到郭图这么急不可耐,就要置他们于死地。
“主公!田丰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阵前斩将!恐乱军心呀。”审配跪地求情,看着一旁不说话的沮授,审配也顾不得,直接说道“沮授大人,你作为田丰好友,也不劝谏下主公吗?”
“这...”沮授还在犹豫,许攸笑着说道“虽是好友,但是通敌之人,沮授大人应也是和田丰割袍断义了吧?”
许攸这话就是钝刀杀人,若沮授给田丰求情,那就是承认还和田丰是好友,死囚的好友,袁绍会怎么想?
沮授犹豫半晌,对着袁绍说道“在下没什么要说的!”
沮授的态度直接让审配愣在当场,郭图、许攸走到一起他能理解,但是沮授为什么会是这种态度?难道他也被抓住了什么把柄?但是审配来不及多想,继续跪求着袁绍。
“主公!从你任职渤海太守开始,田丰就跟在你身旁。当年你征讨贼乱,青州黄巾贼偷袭后方,是他独守郡城,以少胜多,保住了根据地;数年前,公孙瓒大败我军,是田丰他跟在你身旁,护送你回到邺城;更还有....”审配如泣如诉地说着田丰的功劳。
袁绍也听得泪眼婆娑,感叹道,“田丰虽有大错,但是我也念及他的功劳。快!来人,传令停止行刑!”
然后传令兵出去还没一会,就陪着郭图返回了帅帐,郭图呈上田丰父子人头,笑着恭贺道,“主公,田丰父子已经就地正法了!他们临时前还不知悔改,辱骂主公是昏聩之人。”
审配扑到田丰父子人头前,痛哭起来,“郭图,人在做天在看,你等着瞧!”
审配端起田丰父子人口,心灰意冷地离开帅帐,他要给他们两父子收尸。
郭图佯装无辜,“主公,审配他....”
袁绍重重叹了口气,他已经感觉到自己前面的决定过于草率,但是他是一军之首,不敢承认自己的错误,只好说道“田丰虽有大错,但也有苦劳。就让审配好好厚葬他们父子吧。传我军令!大军前往井陉!”
袁绍率领大军开拔,审配因为心灰意冷,再加上给田丰父子下葬,便没有选择随军,而这也为袁绍井陉大败埋下伏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