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日之后,刘协终于如热巴所说那般,缓缓睁开了双眼,从昏迷中苏醒过来。
得知曹节刺杀刘辩的事情,刘协顾不上虚弱的身体,他强撑带着曹节匆匆赶到了书房门外。刘协面色凝重,曹节一脸羞愧,两人双膝跪地,以最谦卑的姿态等待着刘辩的召见。
片刻之后,书房的门缓缓打开,一道沉稳而威严的声音传了出来,“进来吧!”听到召唤,刘协和曹节赶忙站起身来,低着头走进了书房。进入书房后,两人再次屈膝下跪,等待刘辩发落。
刘辩看着眼前跪着的两人,心中五味杂陈,但还是先开口关切地问道“皇弟,你身体可好些?”
刘协闻声连忙恭敬回答道“多谢皇兄关怀,臣弟身体已然大好,并无大碍,请皇兄放心。”说罢,微微抬起头看了一眼刘辩,满眼的愧疚。
刘辩轻点了下头,表示知晓,接着切入正题说道“赐坐,都起来说话吧。你服下的那毒药,或者,应该不是真正的毒药,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曹节闻言,小心翼翼地扶着刘协起身,到座椅坐下。刘协整理了一下思绪,开始讲述整个事件的经过……
那日曹节说思念洛阳府中做的米糕,并州这里的厨师并不会做。因此,刘协选择亲自下厨为曹节制作米糕。
受刘辩的影响和言传身教,刘协也不喜欢被人伺候环绕,很多事也都是自己亲力亲为。他打发走所有厨师和下人后,独自一人在厨房忙活。
正忙活着,热巴突然从身后对他进行偷袭,刘协这些年也是文武双学,虽然不是什么大将,也不至于制服不了一个女子。两人一阵打斗后,刘协将热巴牢牢制服,只是手臂被热巴用匕首划伤。
刘协疑惑地问道热巴“皇嫂,是刘协做错了什么吗?你要刺杀于我?”
热巴挣扎了两下,挣脱不开,嗔骂道“你都叫我皇嫂了,你们汉人就是这么对嫂子的吗?”
“有话好好说,那我松开手,你可不能在乱来了。”刘协夺过匕首,然后松手猛退两步。
刚活得自由的热巴,又是连环攻来,无奈的刘协只能再次将其制服,“皇嫂,你这样,我只能委屈下你,将你先捆住,去找皇兄了。”
“不要!”热巴焦急了起来,“你放开我,我不会再为难你了。我保证。”
刘协思虑了一下,说道“我觉得我们之间定有什么误会,还是先说清楚吧。”沉默了一会,刘协继续说道“是皇兄叫你来的?”
“你蠢呀!你皇兄身边那么多高手,有必要叫我吗?”热巴说道。
“那也对,那就是你对我有意见了?可否告诉在下?我是哪里做错了吗?”刘协问道。
热巴别过头去,沉默不再说话。
刘协看着热巴说道“那让我猜猜,不是皇兄让你,但是我们也是第一次见面,听闻你很爱慕皇兄,想必还是因为他你才这么做的吧?”
热巴神情一震,感叹大汉的男子都这么厉害吗?但是很快,热巴就平复表情,继续望着一旁不做回答。
刘协早就捕捉到热巴瞬间的神情变化,心中大体明白热巴来的原因,苦笑道“我与皇兄,虽年少时相处不多,但是自从八年前董卓之乱开始,他就如大树般守护着我,不信任何政治谗言,可以说真的做到长兄如父。”
刘协过来解开热巴,继续说道“皇兄要杀我,有一万个理由和机会,但是他从来没有。袁绍的忤逆之言,我从未往心里去,对帝位也从来没有任何想法。我相信皇兄也从未怀疑过我,所以皇嫂你就放心便是。”
刘协说完,将匕首交还给热巴,“我们就当今天什么都没发生!”刘协示好的摊开双手。
热巴有点懵了,哪怕是在他们西域小国,一母同胞的皇室也不太可能相亲相爱,刘辩与刘协会有这么纯粹的兄弟情吗?
热巴犹豫一阵,还是手持匕首,说道“可是真主说,你会坐上帝位。真主从来不会错!那么你一定会杀死你的皇兄!所以我不能留你!”
刘协一脸不可置信,疑问道“真主是谁?我为什么会杀死皇兄?!”
热巴把他问占的事情说了出来,并表示他的问占从来没出错,最近的一次就是与刘辩黄河遇险,最后按照真主的指示得救的。
刘协听完这些,眼神瞬间暗道无光。巫蛊之术,仙道传说,中原也一直盛行流传。在得知热巴也有此神力,又算出他最终会代替哥哥继承帝位。一瞬间,刘协也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是真...真的吗?!”刘协磕磕绊绊的问着,有点失魂落魄。
热巴点了点头,两人再次陷入沉默,沉默到只有蒸笼烧开的水汽翻滚声。半晌,刘协才回过神来,着急的打开蒸笼,一边检查着米糕的情况,一边说着,“要死,也不能由你来杀我,刺杀皇亲,你再无嫁给皇兄可能,你们的国家也要遭殃!”
刘协将蒸好的米糕,分成两份,一份递给热巴,笑着说道“尝尝,不错的。”说完,端着另一份转身离去“我会自己解决的,你无需背负这个污名!”
“等一下!”热巴叫住刘协,将一份瓷瓶交到他的手里,“这是我国的秘制毒药,无色无色,分批使用,你的身体就会慢慢衰落,像病死一样,不会有痛苦的!”
刘协接过瓷瓶,仔细端详了下,感谢道“多谢皇嫂!”
热巴听着动容,想起了为国而死的大哥和政治联姻的大姐,红着眼圈问道“你有需要我做的吗?我一定替你做到!”
刘协思虑一会,说道“我在死的像病死,也容易引起非议和谣言。夫人曹节,性格直烈,若她被谣言蒙蔽,做出出格事情,还望皇嫂能多照应下她。”
热巴重重点了点头,承诺道“你放心,我会用我的生命去保护照顾好她。”
听完刘协说的,刘辩和曹节一脸不可思议地望着刘协,两人的“密谋”只能说匪夷所思,一时间难以消化。
“但是皇嫂给你不是毒药吗?”曹节不可置信的问道“那你最终怎么没事了呢?”
“也许这就不是毒药!”刘辩说道,“这个药可能就是考验你的。”
刘协点头认同,说道“这个药物吃了除了让人感觉无比虚弱,没有任何不适,现在药剂过去,身体的力量也在慢慢恢复。”说完,刘协跪地问道“那皇嫂现今如何?”
刘辩无奈的叹息道“之前得一仙缘,赏赐朕一神药,用那个将人救回来了,但是一直昏迷着,五天了,没有苏醒的迹象。”
曹节愧疚地跪地请罪“罪女罪孽深重,请陛下处罚!”,刘协也一同跪下“都是皇弟的不是,请皇兄处罚我就是。”两人在那里抢着定罪。
刘辩摆了摆手,“一家人,以后有话说开了,不要再打哑谜了。治罪?怎么治罪?因爱治罪吗?好了,你们退下休息吧。”
打发走两人,刘辩陷入愁绪,御医已经说了,热巴该治疗的都治疗了,现在一直不醒,恐非人力。看着热巴现在的状态,刘辩不由想起了那日在农夫家里的夜晚对话。
“典青!”刘辩唤来典青,将左慈的相貌大体画了下来,交待道“此人道号左慈,替朕一定要找到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