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欢迎光临天天书吧!
错缺断章、加书:站内短信
后台有人,会尽快回复!
  • 主题模式:

  • 字体大小:

    -

    18

    +
  • 恢复默认

岁岁见白泽坐在一旁并没有要替她取衣服的意思,一副事不关己甚至还有些看热闹的样子,顿时有些急了,“夫君。”

白泽不徐不疾地抹去沾在岁岁嘴角的酥饼屑,才缓缓起身,把她抱回床榻上。

岁岁不满地嘟囔,“我又不是病人,为何要让我卧在床榻上见人。”

“你腿伤未愈,现在就是需要卧床休息的病人。”白泽给她披了件厚袄子,又在她身后垫了软枕,让她能靠得舒服一些。

俊儿在门外候了许久,正抬起手想要再叩门时,门从里侧打开了。

白泽淡淡地看着他。

他见是白泽开的门,连忙弯腰行礼,“有劳白泽大人了。”

白泽拉住他的胳膊,客套地说,“这里是神农山,你是轩辕的辛侯,不必对我行如此大礼。”

俊儿有些局促地笑了笑,问,“岁岁的伤可好一些了?伤得重不重?”

“她两条腿的腿骨都断了,短期内都下不了榻。即便是我,也无法让她碎裂的骨骼立刻愈合。”

俊儿随在白泽身后,走进殿内。

寝殿里的摆设分明已经不一样了,可每走一步,它们都在渐渐变回原来的样子。俊儿正觉得奇怪,分明看到有冰晶般的珠帘,垂挂在里屋与外屋之间,轻轻摆动着。可待他走近时,哪有什么珠帘!他揉揉眼,觉得这殿里的一切愈发地模糊不清。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昨夜没睡好,今日又起得早,眼睛模糊了。

白泽看了看他,说道,“先前岁岁在闹着想回家,我便给她按家里的样子布了幻境,暂解她的思乡之情。”

俊儿一时不知该说什么,只得沉默着点点头。

进到里屋,岁岁正倚坐在榻上,月白色的袄子衬得她的面容更显清瘦。他心里顿时涌起一阵心疼,岁岁素来活泼好动,现在却只能坐卧在榻上寸步难行,她该有多难受。

“俊哥哥,你愣着干什么?”岁岁半仰着头看他。

俊儿盯着她覆着被褥的双腿,突兀地问,“疼吗?”

“不疼。”岁岁笑答。

怎么会不疼,她脸色那么苍白,一看就是疼了一夜没休息好的样子。

俊儿别过脸去不忍再看岁岁,他对着门外大声说道,“你们把东西都放在外屋吧。”

“什么东西?”岁岁好奇地探头张望,只见婢子们手上捧着各式各样的锦盒,鱼贯而入。没一会儿功夫,外屋的圆几上就堆满了大大小小的锦盒。

“我在库房给你搜罗了一些药材来,都是些补气生血的,对你的伤应该有帮助。”俊儿温和地给岁岁解释,忽又想起什么来,连忙补充道,“那里面还有涂山瑱送你的东西,吃的用的都有。”

岁岁下意识地看向白泽,惊讶地问,“消息传那么快?”

“哪能啊。”俊儿挥挥手,揶揄道,“涂山瑱你还不了解么,他若是知道你受伤了,还不得连夜赶过来?半夜就能把你的门给敲开。”

“俊哥哥说的甚是在理。”岁岁捂嘴轻笑。

想他涂山瑱平日里看似精明老道,每次与人谈生意时都一副智珠在握的闲适模样,其实私底下,还是会被他们两逗到急得跺脚。

俊儿又再手中幻出一个小锦盒,“这个也给你。是我平日里攒着的千年玉髓和流光飞舞丸。流光飞舞丸你也不陌生了,对伤口有奇效。至于这千年玉髓…”

他的话还未说完,白泽已伸手合上他的锦盒,说,“这些岁岁用不上。”

“可是…”

白泽的手轻轻盖在锦盒上,俊儿觉得手上的锦盒沉甸甸的,他甚至要花很大的力气才能托住它。

“这些东西对岁岁来说可有可无,但对你来说,远比你此刻感受到的要沉重得多。你自己留着,关键时候能保你的命。”

俊儿听白泽的语气郑重,便也不再坚持。他看着岁岁,心里又是一阵愧疚,感慨道,“过往我们要相聚并不容易,我总是要等舅舅去看望你们时,才能跟着一起去。每次都觉得特别短暂而匆忙。这回你被曾外爷拘在小月顶那么久,起初我心里特别担心,怕曾外爷要治你的罪。后来我发现他不过是拘留着你而已,平日里也并不为难你,我想着也许曾外爷年纪大了,总想着要儿孙绕膝的热闹。”

俊儿说着说着,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他挠挠头,惭愧地说,“我也有自己的私心。你也知道这宫里素来无趣,但你总有讲不完的新奇有趣的故事,都是我从未听过的。我想…趁此机会我也能与你多见见。”

“我能有什么新奇有趣的事说给你听,都是说书先生那里听来的。”

“我从来没听过说书。”俊儿撇撇嘴,又说,“这回是我疏忽了,万万没想到会有刺客潜上小月顶。我若早点提醒舅舅,加强小月顶的守卫。也许…也许就不会出这事了。”

“你们审过刺客了吗?”白泽问,他的语气甚至有些冷淡,好似是对俊儿的疏忽感到不满,又像是不屑于俊儿此刻的满腔悔恨。

“审过了。”俊儿答,侧过身子看着白泽,小心翼翼地说,“天没亮我就随舅舅去过地牢了。那刺客还说,他该说的都说了,为何又要来折辱他。”

白泽不屑地笑了笑,坦言道,“你是不是想问我,昨夜有没有去过地牢?我去过了。”

“大人可有问出什么来?”

“是后宫的姜氏,受了王后的挑唆。”

俊儿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半晌,他又试探地问,“白泽大人希望我们如何处置此事?”

“严惩。”白泽说。

他分明说得那么温和而平淡,可听在俊儿耳中,却是带着翻涌的怒意和不容人质疑的威严。

岁岁偷瞄白泽,她已经许久没见他这般模样了,冰冷得让人难以靠近。

“可是…那姜氏的腹中还怀着轩辕的血脉。”俊儿皱了皱眉,为难地说,“我一时还揣测不出舅舅的态度,我担心曾外爷也会看在龙嗣的份上,心软干涉。”

白泽的眼睛像冰一样没有温度不带感情,俊儿觉得在这样的注视下,就连屋子里仿佛也冷了几分。

他避开白泽的视线,神情黯淡,“我虽辅佐舅舅多年,但终究是个质子,手中并无实权。这事我只能给舅舅进谏,请他严惩姜氏,给岁岁一个交代。”

白泽盯着俊儿看了许久,不知在想些什么。俊儿屏息静候,直到白泽冷冰冰的声音滑入耳中,“我的耐心有限,三日之内我要见交代。”

俊儿默默地点了点头。

“你告诉玱玹,这事瞒不住也糊弄不过去的,岁岁的家人迟早会知道的。”白泽笑了笑,眼角眉梢带着几分轻蔑,“至于轩辕王,他应该也不会容忍一个如此善妒又愚蠢的女子留在后宫。”

俊儿郑重地行了一礼,“三日之内,定然给大人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