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昌虽然也是下人,但是他也没有直接接触过乞丐。
顿了顿阿昌低声道“这些是我们小姐让我买的馒头,你们都分着吃吧!”
老乞丐率先反应过来一把接过了馒头,老乞丐刚伸出的沾满污垢枯瘦的手,看了一眼热腾腾的馒头,随即背过手在身后胡乱抹了一把,旋即抓起一个馒头塞进嘴里。
“谢谢小姐,谢谢公子。”
瘸腿的乞丐也抓了两个。
阿昌看着塞得满嘴的两人,心中有些酸涩,这么冷的天两人只是穿了一双单鞋,身上穿着破旧的棉袄,有些棉絮已经露出来了。
他虽然也是下人,但是在武安侯府吃的饱穿的暖,夫人待下人宽厚,只要事儿办好,小姐还时不时有赏赐。
他本就是家生子,父母都在武安侯府做活儿,一家人在一块儿也挺好的。
“你在这儿吃着,我把这些馒头给里头的人拿过去。”瘸腿的乞丐低声道。
“好!”塞了一嘴的老乞丐也不抬头,低头啃着手里的馒头。
“吃馒头了,有贵人过来送馒头!”小六子吆喝了一声。
从各个角落里走出来不少衣着简陋的乞丐。
“六子哥,哪来的馒头?”小豆子眼巴巴的看着。
小六子两个两个塞给他“别问,你先吃。”
小六子怕人多,这个小豆子本就个子小,万一被人挤到一边岂不是吃不着。
小豆子揣着两个馒头撒腿跑开了,他要留一个给母亲吃。
一众人一个个嘴里塞得满满的,有的憋的两眼都是泪花。
阿昌跨步走进来“别慌,还有!”
阿昌扬了扬手中的另一大袋的馒头,众人见状对阿昌感恩戴德。
阿昌心中感慨,自家小姐当真是想的周全,这馒头送的比什么都值。
“嗯!这馒头真是好吃,又软又香。”一个瞎眼的乞丐满足的眯眼。
小豆子小心翼翼的将馒头递给躺在草席上的妇人“母亲,你尝尝,这是热腾腾馒头。”
妇人闻言,这才缓缓睁开了眼睛,看着热腾腾的馒头夫人艰难的吞咽一下口水,随即偏过头说“小豆子你吃吧!娘不饿。”
小豆子咧嘴一笑“娘你放心吃,还有一个。”说着从怀里又掏出一个馒头。
王氏抬起枯黄的手接过掰了一半“娘吃不下这么多,剩下的你藏起来,饿了再吃。”
小豆子闻言乖乖的将馒头塞进了怀里。
小六子带领着众人磕头谢了恩,阿昌忙摆手“这不是我买的,我们小姐心善,我们小姐买的。”
小六思忖片刻道“不知贵人到此是有何事儿?”
这话一出众人皆是愣住了,难不成……难不成贵人这是准备将他们赶出去……
瞬间众人觉得嘴里的馒头不香了。
阿昌看出了众人的疑惑忙开口道“你们安心吃,没人赶你们走。”
阿昌越说小六子反而越是不安了“那为何……?”
阿昌笑道“我们小姐是个心善的,所以这才让我前来给你们送些吃的。”
不过小六子还是有些戒备。
“你叫什么名字?”阿昌也算是看出来了,这个瘸腿的还挺有号召力。
“小六子”
“小六子,平日里受着娘娘庙庇护的有多少人?”
“你不必过多戒备,我也没有恶意。”
小六子并非是非不分之人,虽然还是心有戒备,但是这人说话客气,且看着用词“受娘娘庙庇护”至少对们这些人来说还有一丝体面。
小六子低声道“受娘娘庙庇护有三十余人。”
阿昌沉吟片刻道“都是老弱病残?”
小六子自嘲道“如果有能力谁也不愿乞讨,都是些可怜人罢了。”
忽的一个老鼠从小六子的脚前蹿过去。
阿昌顿了一瞬“这儿的老鼠很多?”
小六子低声应了一句“有老鼠,以前总是夜间出来,也不知怎的这两日白里也乱窜。
不过蹿也白蹿,这里能有什么吃的。”
阿昌又与小六子闲聊了一会儿这才离开 。
孟松这边捋的差不多了,这娘娘庙四周大致有四十多户人家。
马车上两人闲聊“你说,小姐怎么突然就关注起了娘娘庙?”
阿昌摇了摇头“这儿我那儿知道,要不是今日小姐提起,我都不知道南城还有一个娘娘庙。”
孟松低声道“我倒是来过南城,不过这娘娘庙这一块儿真没来过,这一片儿还真是有些落魄。”
阿昌低声道“毕竟不是街市,也算正常。”
慕云院
“小姐这是剩下的银子。”阿昌双手奉上。
孟朝卿淡笑“剩下的赏你了!”
“除了问出这些有没有其他异样的地方?”孟朝卿问。
阿昌摇了摇头,随即又道“那个里有个乞丐名唤小六子,他的戒备心倒是很重,刚开始还以为我们是要让他们离开那里。”
孟朝卿顿了顿,刚开始她也确实起过这样的念头,不过最终作罢。
“那里很破败吧!”
阿昌低声道“大多是老弱病残者,身体有缺陷不好养活自己的,这才走上了乞讨的路。
房屋破旧,遮风避雨的地方而已,大多人都是草席铺在地上睡觉,老鼠也颇为多。”
“老鼠?”忽的孟朝卿打断了阿昌的话。
阿昌有些不明所以,为何自己提起老鼠,自家小姐会反应这么大。
阿昌点头“虽!有老鼠。”
在阿昌看来这也不是大惊小怪的事儿,这娘娘庙毕竟破败,有老鼠实属正常。
“很多吗?”孟朝卿又问。
阿昌明显没想到自家小姐会问的这般详细,直言道“听小六子说,以往这老鼠总是也夜间出来,这两日倒是胆大了一下白日里也敢乱蹿。”
孟朝卿记得每次地震的时候都会有前兆的,不管是动物还是天气,难不成这老鼠就是征兆?
孟朝卿暗自思忖起来,这个娘娘庙她从未去过,但是能做那样的梦,并且在现实中找到了,那就绝不是偶然。
可是即使知道,该如何做呢?地震现在的说法就是地龙翻身,至于到何种境地她还真是不好说。
“紫烟,你瞧着些,等父亲下朝回来咱们去清音院。”
“好!”
未时过末,孟松昌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