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军多日破败县城望见,一路游匪牧民全部击杀。得金银物品若干,牛羊若干,马匹百乘。边军以横推之势进了清水县城,城中均是匪徒,杀无赦!
大军随后进行寻疆,入清水清除匪患,丈量土地银钱归县府。
兵部行文加急送达。
清水乃边境要地。清水县府辅助边军管辖,不得再有丢失之事,否则问斩。
土地丈量速度之快,土地分割售出不退不换银钱入库迅速,督军大人看着巫潼摇头收钱笑眯眯,一块良田已经入了囊中,大大方方送上银钱,还安慰巫潼。
“巫县不要愁苦两年内税收三成,皇恩浩荡。巫县笑一笑。”
“督军大人,若无督军与将军鼎力相助。小县已经挂印回家种地了。这银钱除了县府开销,全部要上交朝廷。这县府人员配给可要多多麻烦督军与将军了。虽说清水军管,还是有很多贵人看着眼红的。”巫潼苦笑。
“哼,本督军在此偌大的皇庄在此,何人敢造次?边军功大正愁无赏,分土耕种以利后人,陛下定下来的,那个有了胆子过来?本督军刀子不利否?”督军正是有了大功皇赏,扬眉吐气之时还真没有几人敢来。
督军是看不上县府文官之职,将军三日给配齐了。兵卒加快进度,正是修完县城回家修缮自家土地,那个不是手脚麻利加快。不到半月县城一新,房舍都已经分了下去,县衙之后的住宅依旧破旧,不远处的巫府倒是极快的竣工入住。
大量与边军商贸往来的商队开辟新的商路,清水县外很快就出了一主六辅的街道,房舍相连恰似又给县城加了一个翁城,套了一层城墙巫潼毫无言语,你们随便,只要交税。
县府征税都由边军操办了,巫潼的职责就是每日点卯然后回去饮酒作乐。
城内均是边军家属,城外新城,府中衙役也都是边军任职,新城居住商家均是与边军有关系,巫潼是只要上官考核合格,其他的与我何干?清水自己是挂名县令,边军主事管辖,轻松的很。
人们说三年清知府十万雪花银,这是巫潼自己说的。
本来应有很多克捐杂锐,到了巫潼这里正常上交朝廷的税银收上来没事了。商家多收点不疼不痒,足够县衙滋润的活着,反正自己有很大一片地收租。
也不知道谁写的县志,相当的玩笑。年月日,清水边军收复,县令巫潼重组县衙。清泉无为而治,丈量土地发卖。収银上交,挂官服于大堂,三年无判。任职二十余载含冤者无,杀人者无,断案大小一百三十一起,无错。
商捐银钱,组织县民修桥三十一座,沟渠十三条,民风淳朴彪悍。任职三年修县内学堂一十五,聘教授三十六。
清水二十二年,北方作乱大军压境。清水县令巫潼,孤身一人入敌营。清水无战事,不投敌不叛国,随行督军府一人,边军一人记录所有言行。
巫县持剑立足城墙三日,敌退转攻辽城。辽城七日而破。
巫潼没事做什么?修炼,巫潼一直未娶,身边只有两个丫头。时光流水巫潼修炼各种法术,阵势,符箓,也教导雨雁秋荷一些修炼知识,可惜入不得门。不得已转教武技真气,还算有点悟性,二十年青春不改,依旧美丽,身手如何却是不知,只是知道当年巫县失踪,两女抱着双婴离去,一步踏出百丈之外有一残影。
巫潼一切都是为了进入幻境做准备。各种低级材料北地山中不少,用来练习足够了,教导两女修炼也是给自己更多的时间。离去前一年终让两女怀胎生下一健康婴孩。有了孩子还能跟着他送死?开玩笑吧?
清水保住是使了一些小手段的,大军转向,巫潼便挂印而走,三处埋有藏银的地方两女都知道并且帮着一起挖的。
巫潼告知两女,此行十死无生,不得跟随,好好养大孩子。家中银钱足够了,如果有人询问他去了哪里,就说他自知命不久矣,挂印入山寻一安息之地。
两女知巫潼说了就会去做,二十年巫潼没娶正妻,待二人如正娶。如今怀中有需要哺育之婴,不得不哭泣为巫潼换上远行衣衫。迟了巫潼三日留言离去。
辽城陈府,陈生看着眼前的少女叹息。城被围了,老爷不知生死。眼前的少女是自己的外孙女,父家姓洛,此女名轻音。自小养在这里,如今自己垂垂老矣,外族围城久攻必破。本是让轻音早早离去,这孩子不舍就是不走,如今也是走不了了。
家中仆役大多已经逃散,如今只有几个老人不跑,也是跑不动了。轻音端了一碗粥放在桌上。
“轻音,早让你逃去,你却不愿,如今逃不掉了。”陈生枯瘦双手端起粥碗。
“自小您锦衣玉食的养大我,我怎能离去。”轻音坐到对面看着老人。
“我不能走,老爷待我不薄,多年来家业交给我打理,从没查过账,也从来没有因为银钱数目说过什么?还每年分润大量银钱与我。老陈我后半生富足,怎能离开,我在家业就在。我死了老爷也会厚葬于我,这辈子值了。”
“姥爷,你说的老爷我就见过两次,清水县令很有钱的,还会在意你这点?”
“胡说,老爷有名的清官,修桥铺路自己都出钱。你当老爷是那贪腐之人?清水县从没有过冤案,也没有各种苛捐杂税。建学堂开教化,聘教授哪样不要钱?几十年来清水县出了多少读书人?秀才三千余人,举人五百余人,进士九十三人。钱从哪里来?我老陈功不可没。老爷不是你等小辈可以评价的,这些话也就在辽城说说,要是在清水县说非议老爷的话,必将被乱刃斩成肉泥。清水县人人学武,各个晓勇,边疆第一大县名头白来的?”
“那也没见他来过几次。还老爷,家业不闻不问。”女子像是撒娇像是抱怨。
“呵呵,这是最高的信任,你不懂。管家坐到我这份上,我不说第一,谁敢说第二?多少高门大院之人见到我,不得躬身恭敬称一声陈管家。你不懂这里的门道,那是我老陈自己争的尊敬,老爷清名在外,我老陈腰杆子直。今日看样子就要破城了,轻音有何想法?是苟活还是如何?”老陈颤巍巍从边上拿起一根短枪。拄着走到前院中庭坐下。
少女轻音不知何处寻了一长剑一匕首挂在身上。站在老陈身后。
“我哪也不去。就在这里,边军女子同样可以搏杀,我也粗通武艺,杀一敌足够了。”
“随你吧,城破被屠已成定局。如何都是死,搏杀与敌同亡才是边军死法。我老陈垂暮之年只杀一敌便可,上对得起老爷,下去也能和老婆子说一声老陈杀一敌而亡。”
城破了,异族兵丁全城杀人。陈府大门依旧不敌兵卒撞击,十余兵卒蜂拥进破开的大门,中庭见一老者端坐。身后一美貌少女,白衣白裙美艳非常。
兵卒视老者如无物,抢进来直奔少女而去。
老陈放在桌上紧握枪杆的老手青筋暴起,浑浊双眼变得血红。
暴喝一声“杀!”
霎时间老态尽去。老陈从椅子上站起,一个大步手中短枪好似灌注了老陈所有精气神,如流星般直接灌入前面一正要拔刀的兵卒胸口,锋利的枪尖破开皮甲,透过背甲。在重伤士卒惊恐眼神中,老陈瞪着双眼气绝而亡。
轻音见老陈拼死一枪杀敌,抽出长剑越出想要建功。百战士卒岂是她一弱女子可以拼杀的?三两下便被刀劈松手,被三人围在中间。轻音咬唇抬手,广袖中一柄匕首出现,回手便刺入自己胸口,匕首带有血槽鲜血飞溅染红白衣。
“恨不能杀敌,此身不留人间。爹娘轻音先走一步。”洛轻音倒地。身体散出微微青芒,突的消失在地,众士卒都没见一幽光混入青光之中。青光消散,从中堂之上飘落一黄符,黄符下坠着一银色小珠。
巨大的爆炸火焰腾空而起,陈府中堂带着十几个士卒和死去的老陈化作一团火焰,火焰炽烈大片房舍直接引燃。
辽城城破之日,异族屠城,边军家属奋起反抗,无一人在投降下死去。上至老者下至妇女儿童,持械杀敌。然南来官商士民,竭尽逃亡,无路而去跪地求饶。愿献上家私妇人以求不死,边军之家属反抗激起异族杀心,毫不留情竭尽斩杀降者。
是日辽城破,屠城五日。无一幸免。
史书记,辽城八日而破,守卫边军皆阵亡。异族入城,边军之家属舍身杀敌,不分老幼妇人,皆持利器与异族同亡。
城中外来官商士民慌乱逃遁,城围不可逃,跪地求存。异族尽屠之。
边军之晓勇,史再无。悲乎哀哉。白骨皑皑无一人背敌,幼子持匕断身入敌腹,悲也。于十年国灭再无边军之晓勇,可悲可叹,上无能下民降者不计。壮哉我边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