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几步路,黎夏走的格外艰难。
本以为能和他彻底撇清关系的,没想到这次还要低三下四求他。
黎夏走到车子边,敲了敲玻璃。
车窗缓缓落下。
“黎大小姐有何贵干?”
何彦说话的语气有那么一丝吊儿郎当,明显是算定了她肯定会回来求他。
为了公司,黎夏觉得求他也没什么。
迅速调整好心态,她说话的态度格外的诚恳和气,“何总,您刚刚说,您知道杨老的行踪是吗?”
何彦眼眸微动,上下打量她,慢悠悠地说,“知道又怎么了,你不是不想从我这得到消息吗?”
“我……”
“不会吧?黎大小姐也会做这种打脸的事情?”
他都不等她说完话,径自打断她。
黎夏忍着他的欠揍模样,微笑道,“刚刚是我不识抬举,我的错,我道歉。”
何彦嘴角微挑,眉梢上扬,“一句道歉就完了?”
黎夏实在绷不住,没好气地问,“那你还想怎么样?”
空气中的火药味有些控制不住。
何彦也知道自己不能再逗她了,否则她恐怕就真要气坏了。
他歪了歪头,“上车。”
“你开车,我跟你。”
黎夏不想和他一个车,不知道说什么,也不想有过分亲密的交集。
还是保持距离比较好。
可还没等她走出去几步,何彦的声音就从后面轻飘飘地传来,“不和我坐一辆车,我可能会忘记杨老在哪。”
黎夏脚步顿住,转过身看着他。
他正仰头靠在那,游刃有余地眼神看着她。
赤裸裸的威胁!
黎夏不自觉地抿了抿唇,眼里锐利的眼神藏都藏不住。
何彦自然也知道她此刻正生气,但是他更想能和她单独待一会儿。
果然,黎夏也就犹豫了一会儿,转身走过来了。
她拉开后座车门,不等进来,何彦就先一步开口,“坐前面。”
“为什么?你别得寸进尺。”
“拿我当你家司机?”
“我……”
“我可没兴趣伺候前妻。”
黎夏冷笑出声,“是啊,我都是前妻了,我怕什么,你别怕林苏跟你闹就行。”
“这你放心,她从来不会跟我闹。”
何彦没怎么思考就说出这句话,说完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
再去看黎夏的脸色,果然不好看。
黎夏砰的甩上车门,坐上副驾驶,关门,系安全带,一气呵成。
只是她从坐上车就别过头,不去看他。
何彦不禁皱眉,后悔自己刚刚说的话。
明明是为了和她相处才带她去找人。
又大费周章阻止母亲告诉她杨老的地址。
结果现在还是弄成了这样。
何彦启动车子,偏头看了她一眼,只能到女人不到一张侧脸。
他深深呼出一口气,踩下油门,车子飞奔出去。
车子是一路朝着郊区的方向走的,没多久就上了高速。
黎夏见越走越远,不禁回头问,“杨老他们到底在哪?”
何彦这次很痛快地说,“在隔壁市郊区的度假村。”
见黎夏还是有些不解,他开口解释道,“我们新落成的项目,邀请杨老过来体验的。”
“所以,杨老和夫人避世不见人也是假的?”
“这倒不是,他们自己的意思也是不让外人打扰。”
只不过,何家的人都是知道的,包括温敏。
温敏不告诉黎夏,也是想让她主动找何彦,给自己儿子一个机会。
黎夏心里隐隐明白了。
她不怪温敏。
因为她知道,温敏舍不得她。
哪怕另一个女人也怀了何家的骨肉,她还是希望她回到何家的。
只可惜,她是不打算再回去了。
她觉得现在的生活状态很好。
车子平稳前行,何彦开车的速度不是很快。
一个小时后,他再看向身侧,女人已经靠在椅背上睡着了。
何彦压下速度,任由身边的车子超过他,他不疾不徐地开车。
车子经过服务区,他开进去,在一旁停下来。
安静的车厢内,女人轻柔的呼吸声也变得清晰起来。
何彦侧身肆意打量她的脸,伸手,挑起她嘴边的发,拨到一边。
殷红的唇瓣透着诱人的光泽。
没人知道他多怀念这双诱人的双唇。
何彦慢慢凑过去,高挺的鼻梁快要碰到她小巧的鼻尖。
下一刻,黎夏咕哝一声睁开眼。
看着近在眼前的男人,她一时没反应过来。
片刻后,她猛地后退,警惕地问,“你干嘛?”
何彦歪头看她,“不明显吗?我想吻你。”
“你……你……”
黎夏没想到他承认的这么痛快。
“我们不是夫妻了,你吻我算性骚扰。”
“打算告我?”
“不是,你怎么这么……”
“厚脸皮?”
何彦替她把话说全。
“你不是一直说我厚脸皮吗?也不差这一次了。”
黎夏解开安全带,要下车。
何彦皱眉问,“去哪?”
她开门下车,说,“去卫生间。”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何彦忍不住笑出声。
同时,他也有些懊恼。
怎么偏偏就是关键的时候醒了。
没多久,黎夏回来了。
重新系好安全带。
这次她不敢睡了。
一路上眼睛都瞪得大大的。
何彦想要说什么,也终究没说。
说到底怪他,没控制住。
从高速下来,车子沿着一条宽阔的公路走。
没多久就到了目的地。
黎夏看到了门口的巨型牌匾,知道就是这了。
门口的守卫显然认识他,三步并作两步走下台阶,恭敬叫了一声,“何总。”
何彦嗯了一声,栏杆上升。
他将车子开了进去。
度假村很大,层层别墅后是青山,近处有湖泊和假山。
车子开了一会儿,在一栋独栋别墅前停下。
何彦下了车。
不等他绕到副驾驶,黎夏已经从车上下来。
他对她说,“杨老在里面。”
“谢谢。”
黎夏刚要走,胳膊一紧,被何彦拉住,“等等。”
她疑惑地看着他。
何彦微微提唇,说道,“杨老不知道我们离婚了。”
“所以呢?”
“你觉得金婚宴交给一个刚离过婚的人去办寓意好吗?”
黎夏还是没明白他的意思。
看出她的疑惑,何彦笑着解释道,“我不介意扮演你丈夫的角色,装作我们还没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