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大波按照陈瑞的指使,把罗浩的犯罪证据寄给了检察院。
罗子夕被抓的当天,罗浩也被检举贪污和收受贿赂。一天之内家里被带走两个人,张琴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到ktv找陈瑞。
“陈瑞啊,你可得帮帮我们家小夕,这中间肯定是有什么误会。”
陈瑞让李大波给张琴倒杯茶。
“阿姨,您先坐。小夕的事我一定会帮她的。”
“陈瑞啊,小夕平时和你小俩口吵个架拌个嘴什么的,如果说了重话,你可千万别往心里去,她就是直肠子,气撒了也就好了。”
“不会的,阿姨!”
“现在小夕和她爸都被抓了,阿姨只能指望你了,你叔叔和小夕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也不活了。”张琴边哭边说。
陈瑞扶着张琴说:“阿姨,你放心,我会想办法的。”
“阿姨就知道你靠得住,以后我们家就靠你了。”
“阿姨,你言重了。”
“小夕从小娇生惯养的,没吃过什么苦,不知道在看守所里面受不受得了。”张琴边哭边说。
“我会让李大波去看看的。你什么也别想,回去好好休息,剩下的事都交给我吧!我让李大波送你回去。”
“小瑞,可就靠你了!”张琴说着起身。
李大波把张琴送回家。
陈瑞让大金链回家给家里领导说彻查罗浩的案子,可罗浩上面还有人,他自己把罪扛了,保全他背后的人,条件是要上面的人照顾妻女,想办法让罗子夕逃脱法律的制裁。这是陈瑞没有想到的。
“瑞哥,罗浩认罪了。”李大波问。
“没想到罗浩会自己一个人认罪。看来我们低估了他上面的人。”
“下一步我们怎么办?”
“要是这样的话,我们还是得维持表面的体面,毕竟我和罗子夕对外还没有正式分手。我们想办法把罗子夕弄出来,做个顺水人情。也好提罗家出面笼络罗浩后面的那些关系。”陈瑞说。
“罗浩上面的人不是可以保他吗?我们就让他们去办?”
“不行,这是得我们出面。少伟的事已经麻烦了田副,我们不能再因为这些破事去麻烦他,罗浩认罪我们就不管他,罗子夕一定要用我们自己的方法救出来。”
“要把罗子夕弄出来这事不容易。”
“想办法给闫六递话,改口供,保罗子夕。玉澜承诺他的条件我们双倍给他。”
“那我马上去办。”
陈瑞出面和罗浩上面的人交涉,在他们共同的努力下,罗子夕没几天就被放出来,陈瑞亲自去接她。
陈瑞在门口来回踱步,听见声音,回头看见律师带着罗子夕下楼。
陈瑞想过去扇她,看她满脸委屈和惊恐又不忍心。他强忍着自己要爆发的情绪,为了给罗浩后面人一个人情,他得做到体面。他走过去,脱下衣服给罗子夕披上。
罗子夕看到陈瑞,抱着他哭起来。
陈瑞拭去她眼角的泪水说:“没事了,没事了!”
罗子夕点点头。
陈瑞搂着她说:“走,回家!”
罗子夕在家休息了几天才去上学。罗浩贪污受贿,罗子夕教唆强奸的事闹得满学校都知道了。
陈瑞送罗子夕去上学,罗子夕坐在车上呆呆看着学校大门。
陈瑞握着她的手说:“要是不想去就再请几天假吧!等大家都忘记这事了再去。”
罗子夕摇摇头说:“不,我就要去,这才能证明我没事!”
陈瑞下车给她开门,摸摸她的头:“去吧,中午放学我来接你!”
“嗯!”罗子夕点点头,转身,双手揪着书包带,大步向着大门走去。
陈瑞刚坐进车里就看到张欣欣走到早点摊买包子。他悄悄走到张欣欣身边,站到她左边,对着她的耳朵说:“嘿!”
张欣欣转头看到他,对包子摊老板说:“老板再加两个肉包子,单独装。”
老板递给张欣欣,张欣欣顺手递给陈瑞,笑着说:“请你吃!”
闫六被抓,常飞找她进行调查,毕竟她是受害人。她猜到这事是罗子夕教唆的,这是罗子夕做的事,与陈瑞无关,于情于理都不该迁怒于他。他把她当作妹妹一样疼爱,她也应该像对哥哥一样对他好,关心他。没了王旭,她只剩陈瑞这个哥哥了。罗子夕和罗浩的事肯定是对他事业有影响的,此刻自己应该更多地关心他,而不是抱怨。罗子夕的事,陈瑞不主动提,她也不提。
陈瑞接过包子,放在手心,依旧是暖暖的,无论发生任何事,张欣欣总是能让他感受到温暖和力量。
“谢谢!”陈瑞两只手握着包子说。
张欣欣用肩轻击他一下说:“自家人,不客气!”
这句“自家人”让他很感动,他笑着,伸出手挠挠她的头说:“快进去吧!”
张欣欣转身走了。
“唉,妹子!”陈瑞想想说。
张欣欣倒退回来问:“什么事?”
“罗子夕的事,可能是个误会。”陈瑞吞吞吐吐地说。
“嗯,都过去了,我没事的。”张欣欣笑着说。
“明晚我请你吃饭吧。”
“明晚?”
“嗯。放学我来接你!”
“你别来接我了,你家大小姐看见又要跟我杠上了。你说在哪我直接去吧!”
“你放学回家,我让李大波来你家接你!”
“那我走了。”张欣欣对着陈瑞挥挥手,转身进学校。
罗子夕一路走进学校,被同学们指指点点。
“哟,她还好意思来上学,他爸是贪官,不知道贪了我们多少钱呢!”
“她自己好像也不干净,我听说国庆放假的时候被抓了,不知道为什么又被放出来了。”
“估计是她家那个瑞总又给她善后了吧?”
“听说她是找人强奸张欣欣。”
“咦,这人怎么这么歹毒?教唆强奸这事她都能干的出来。”
“她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吧,上梁不正下梁歪,她爸都那样了,她能好到哪里去?”
“唉,可怜了张欣欣!”
罗子夕听到她们的聊天,故意大声发出声音:“哼!”
她以为她们听到她的声音会停止议论,没想到她们转头看到罗子夕说:“哟,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强奸犯和贪官的女儿。”
“说什么呢你?别诬陷别人!”罗子夕指着她们说。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你当大家都不知道你和你爸做过些什么吗?以前大家给你面子也是念在你爸是教育局局长,现在你爸倒了,我告诉你,没人怕你了!你现在就是过街老鼠,大家都讨厌你!”
罗子夕指着她们,气得直说:“你们......你们!”
“你们这样说别人不怕以后有报应吗?”罗子夕听到身后有声音,循着声音看过去,是张欣欣。
“张欣欣,你不要不识抬举,我们是在为你出气!”
“我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吗?用不着你们狗拿耗子!”张欣欣走过去拉着罗子夕说:“走!”
剩下几个人站在那里对着张欣欣和罗子夕的背影说:“张欣欣,你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张欣欣头也不回地拉着罗子夕走了,转到没人看到的地方,罗子夕甩开张欣欣的手说:“你别以为你这次帮了我我就会感激你。”
“你爱怎么怎么吧!反正我不想陈瑞夹在中间为难,我帮你也只是因为陈瑞是我哥而已。”
张欣欣说完往教室走去,罗子夕跟在她后面,趾高气昂地进教室。
一上午地课,没有人愿意理她,甚至平时和她关系最好的时涛也不愿意理她。
做完课间操,她装作若无其事地去找时涛。时涛站在操场上对她说:“罗子夕,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我妈不准我跟你玩,我妈说了你爸是贪官,让我以后离你远点。”
“我爸不是,他是被别人陷害的。”罗子夕企图狡辩。
“怎么可能不是,你爸不都被关进看守所了吗?你以后别来找我了。”时涛严词拒绝了罗子夕。
罗子坐在楼梯上,看着时涛远去的背影,想起曾经她的那些假意的友好和阿谀奉承的话,她身边好像没有什么朋友了。她曾经以为只要有钱有地位,就有朋友,就能想要什么得到什么。可是她忘了“树倒猢狲散”,父母也有地位不保的一日,一旦失去了父母的地位和金钱,她也不过一只人人讨厌的“过街老鼠”。想着想着她眼泪不自觉地落下来。
王旭看到了,走过来给她递过纸巾:“擦擦吧!别哭了!”
罗子夕接过纸巾哭得更大声了。
王旭转身要走。罗子夕哭着说:“王旭,你可以陪我坐一会儿吗?他们都不理我了,除了你,我没有别的朋友了。”
王旭无奈地把篮球丢给陈成,坐到她身边。
“他们都不理我,还骂我和我爸!”罗子夕看着他哭着说。
“那些人都是这样,墙头草,烂舌头,不用理他们。”
“他们骂得特别难听!”
“没什么大不了的,你不用理会他们,自己该怎么过就怎么过,你又不是活在别人的生活里。”
“从小到大我从没被人这么骂过。”
“这有什么重要的呢?他们要说要骂让他们去说去骂,你自己过好自己就行了。如果你真的做错了,那知错就改,如果没做错,你还在乎别人怎么说吗?”
罗子夕一边哭一边点头。
中午放学,陈瑞接她回家吃午饭,张琴、罗子夕、陈瑞正吃着午饭,听到“当~”一声,像是玻璃被砸的声音。
陈瑞冲到厨房一看,厨房玻璃被扔过来的石头砸坏了。陈瑞从地上捡起石头,看到外面有小孩对着窗户做鬼脸,他把石头扔进垃圾桶,转身到客厅。
“怎么回事?”
“玻璃被砸坏了。一会儿我找人来换一个。”
“阳台上的玻璃昨天晚上也被他们砸坏了。”张琴说。
陈瑞想了想说:“你们别住这里了,暂时去住酒店吧。”
“住哪都一样,无论我们在哪,他们都能砸坏玻璃。”张琴说。
“实在不行我们换个地方生活吧,叔叔不是有些朋友在昆市吗?我去请他们想想办法,把你们送去昆市吧!”陈瑞思前想后说。
“我不去,我就在这里。”罗子夕边吃边说。
“小夕,我们还是去昆市吧,换个环境,对你也好!”张琴说。
陈瑞知道罗子夕舍不得自己:“我先安排一下,你先跟阿姨去昆市,我有空会来看你的。”
罗子夕低头吃饭,不说话,她知道去昆市是对她和张琴最好的选择。
陈瑞出面和昆市的人交涉,对方为罗子夕和张琴安排好了一切。
罗子夕和张琴顺理成章地搬到昆市生活,这对陈瑞来说也是一种解脱。在罗浩和罗子夕的事件中,最终获益的人是他,不仅让罗子夕远离自己的生活,还成功地和罗浩上面的人搭上线,以后要去昆市,自己又多了一个保护伞!
罗子夕走的那天,陈瑞去送她,李大波帮着搬东西,陈瑞和罗子夕站在葡萄藤下面,两人沉默了许久。
“你......”两人不约而同地开口。
“你先说。”罗子夕低头看着自己的脚。
陈瑞转头看看罗子夕,脸上没有了以往的骄傲和快乐,他伸手摸摸罗子夕的头说:“到了昆市好好读书,别再惹事了,人生地不熟的,我也没法保护你!”
“嗯!”罗子夕知道,此去经年,她和陈瑞也许就这么散了。
两人又陷入了沉默。
李大波搬完东西跑过来说:“瑞哥,东西搬完了,差不多该走了。”
“嗯,你先过去!”
看李大波走了,陈瑞拉着罗子夕的手说:“走吧!”
罗子夕任由他牵着,走到车跟前。
“你会来昆市看我吗?”罗子夕怯怯地问。
陈瑞点点头:“会的。”
“我们......”
“你别想太多,到了昆市先安顿下来,好好学习,其他的再说吧!”陈瑞在最后离别的时刻都不忍心对罗子夕说出分手的话。
罗子夕脸上勉强挤出笑容,跟着张琴上了车。
“阿姨,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我能帮的一定帮!”陈瑞对着张琴说。
“嗯,陈瑞,快回去吧!这段时间辛苦你了!”张琴探出头来对陈瑞说。
罗子夕依依不舍地看着陈瑞,可是她不敢开口,怕等来的是一个失望的结果。
陈瑞拍拍车门,司机把车缓缓开走,罗子夕回头看着陈瑞越来越远,渐渐消失在视野里,哭成了泪人。
陈瑞看车开走了,自言自语地说:“总算是解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