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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在外辛勤劳作,从洗衣到劈柴,事无巨细,短短几日已身形消瘦,痛苦难言。

而江清晚那个狡猾的女子,却能在软塌上悠然度日,甚至连妾室应有的晨昏定省也一并省去了。

凭什么?

同样出自乡野,为何命运的天秤如此偏斜?

“你方才所言何事?”

林翩月神情微变,再次询问,“你是说,江氏近日异常嗜睡,其声称身体不适,根源竟是如此?”

何种病症能令人昏睡不醒,日日倦怠?

张嬷嬷经验丰富,侍奉过两代主人,心中顿时有了盘算,目光闪烁不定:“王妃,我还记得当初您怀有世子的时候,也是整日疲乏,夫人忧心您的身体,特意前来照料,不久便迎来了好消息。”

林翩月心中同样闪过这样的念头,立刻显得焦躁不安,眉头紧锁,转而望向陈大夫:“陈大夫,您可有所知晓?妇人贪睡,是否有身怀六甲的可能?”

陈大夫沉思片刻,抚着花白的胡须缓缓言道:“老朽不敢随意定论,贪睡之症成因繁多,但从庶妃所服药物分析,其体康并无大碍,由此看来,倒是很有可能。”

行医之人,言语需谨慎,尤其涉及后院女子是否怀孕这般敏感话题,更需审慎以待。

林翩月听后,面色一沉,暗中握紧了拳头:“嬷嬷,你还记得江氏最近一次侍寝是何时吗?”

张嬷嬷作为王妃的贴身侍女,对于此类私密之事自然了如指掌,立即答道:“正是那次为老爷祝寿的宴会之后,算算时间,至今已逾三月有余。”

由于萧瑾昱后极少涉足后院,故而张嬷嬷对此记忆犹新,言谈间条理清晰。

“三个月,若真是那时种下的因,现今应是身怀有孕三月,这初期最为不稳定,难怪她迟迟不愿透露。”

林翩月心头仿佛有千万只蚂蚁啃噬,瘙痒难忍又无计可施。

即便没有确凿证据,此事也已八九不离十。

一旦江清晚腹中果真有喜,那么……

张嬷嬷敏锐察觉,不容置喙地提出建议:“娘娘,我们决不能袖手旁观啊。”

若是再生一子,江家在王府的地位无疑将水涨船高,到那时,她们母子恐怕将成为逸哥儿前行道路上难以逾越的障碍。

“嗯,我心里有谱。”

林翩月揉了揉额角,声音中带着疲惫,“你们都先退下吧。”

兰香满怀希冀,原以为林翩月会将她从那纷扰不断的清风院中解救出来,未曾想却是这般的结局。

她怎肯就此放弃,连滚带爬地蹭到林翩月的脚边:“王妃,您曾许诺过,只要我完成此事,您便会带我离开的呀!”

林翩月闭上了眼睛,似乎已无意再与她纠缠,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不予理会。

张嬷嬷发出一声尖锐的嗤笑,一只干瘪而有力的脚不偏不倚,重重踢在兰香瘦弱的胸口。

随着这一脚,兰香猛然间失去了所有的支撑,狠狠摔落在冰凉的地面上。

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吼着:“王妃,您怎么能违背诺言呢?您亲口说过的,要带我离开这里,王妃,我尊贵的王妃娘娘,您怎能忍心将我抛下不管?”

崩溃的哭声中,她近乎哀求:“江家的那个恶毒妇人,她会折磨我至死的!请您,您不能坐视不理啊!”

张嬷嬷一把抓起兰香散落的秀发,用力一拽,同时扬起手,狠辣地一巴掌甩在了兰香的脸上。

“贱骨头,是谁给你的胆子,在王妃面前如此放肆?王妃何时承诺过要救你?你这忘恩负义的小人,王妃善待于你,你却以怨报德,现在竟还指望王妃宽容大度?”

言罢,张嬷嬷仍觉心头怒火难消,又狠狠地拧了兰香几把。

“别以为自己有多重要,你不过是个微不足道的丫鬟,像你这样的,在王妃眼里,要多少有多少。”

林翩月轻轻挥了挥手,步伐从容地下了台阶,居高临下。

“你以为,凭你这张脸,能有多大的稀罕?本王妃若要提携人,非你不可吗?”

她的话如同利剑,每一句都刺入兰香的心房。

面对这陌生而又恐怖的林翩月,兰香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惧,对方每一个眼神都足以让她战栗不已,心胆俱裂。

“如果你真有几分聪明,就让本王妃看看你的价值吧,否则,你在这里哭闹撒泼,只会让本王妃更加厌恶。到那时……”

林翩月轻笑了一声,但那笑容中没有丝毫的温度,只有冷漠与威胁:“本王妃会如何处置你,你应该心里有数吧?”

张嬷嬷则往兰香脸上吐了一口痰,脸上挂着一抹残忍的冷笑:“在老奴看来,还是王妃心肠太过柔软。对待这种贱货,就应该直接卖给牙婆,或者……”

她的眼珠子一转。

“老奴记得齐大如家的大公子也已成人,至今未婚,前几天还委托王妃帮他找一个合适的丫头,这兰香倒是挺合适。”

张嬷嬷的话语如同一盆冷水,将兰香彻底浇醒,恐惧如潮水般涌来。

齐大如的大儿子是个痴呆,年近三十仍娶不到妻子,哪家的女儿愿意嫁给这样的男人?

一旦被指婚给那个傻子,自己的人生将彻底毁灭!

“奴婢知道错了,真的知错了,王妃您千万不能将我许配给那个傻子啊。”

兰香此刻是真的害怕了,平日里的趾高气昂荡然无存。

面对张嬷嬷的认真手段,她毫无还手之力。

而林翩月对此毫不在意,只是示意张嬷嬷处理好这个人,她的思绪早已飘向了远方。

真正让她忧虑的是,江清晚的肚子里面是否真的有孩子。

“王妃,我们得采取行动了,即便可能误伤无辜,也不能放过任何一个可能,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张嬷嬷见林翩月失神的样子,心中也泛起一阵酸楚:“王妃,只有一个世子是远远不够的,夫人也盼着您能再生一个,男孩自然是最好的,即使是女孩,也算是一桩喜事,正好凑成一个‘好’字。”

四处查看无人之后,张嬷嬷压低声音,几乎是贴着林翩月的耳边低语:“不管怎样,您必须留下一个拥有王爷血脉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