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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家的发家手段是出了名的不入流。

当时国家监管得松,还有各项创业补贴,才给了这群没文化的混子提供肥沃的土壤,靠“娱乐产业”发了家。

现在时代不同了,监管变严,但陆家依然换汤不换药,虽然现在盖了层娱乐城的外衣,但里面真正在交易什么,大家都知根知底的。

之所以现在还没有被举报,全靠头顶那大大小小的保护伞。

但保护伞再多,再大,又有什么用?

伞总有破的一天,树倒猢狲散,陆家……也该倒了。

宫华岁回到房间,将手机交给迟清和,笑道,“世上还是好心人多,有人在路边的花坛捡到的,交给前台,我下去的时候刚刚好拿到。”

迟清和就这么静静看着这个人扯谎,点亮屏幕又熄灭,然后故作惊讶地问了一句。

“我记得屏幕上有道划痕,怎么忽然不见了?”

宫华岁心头一紧,抬手捂住脑袋,悄无声息地转移话题,“清和……我的头突然好痛……发烧又严重了……”

嘀咕嘀咕着,他就装作坚持不住的样子,往前倒去。

迟清和下意识张开手接住,被砸的闷哼了一下。

宫华岁听到这一声,默默在腿上使了点劲,他搂住少年的腰身,像个猫咪一样,黏糊糊地在迟清和颈项蹭来蹭去,嗓音低沉沙哑,仿佛真病了。

“清和……我好像得流感了……你快推开我……我不能传染给你……”

迟清和都快气笑了。

说要他推开,可腰上那只手又环得特别紧,而且他越推,就越紧,最后直接像个八爪鱼一样缠在他身上!

“能离我远点吗?”

“我头好痛……动不了……”

“那就把手松开。”

“我头好痛……松不了……”

“站好,别靠我身上。”

“我哪里都痛……清和你好坏……欺负病人……”

“宫华岁,我们不是说过的吗,要保持距离。”

“清和……我耳朵好像听不见了……呜呜……”

迟清和:……

在酒店的第二个晚上,以迟清和顶膝再加肘击,把宫华岁干趴结束。

翌日,他们可算是享受到了酒店的温泉服务。

两个女生钟爱“功效池”,基本上只泡牛奶池、玫瑰池、中药池,这三个池子。

而男生,秉着雨露均沾的原则,像个疯猴似的,把每个池子都泡一遍,露天院场里,感觉到处都是这群人打闹的身影。

光是这些还不够,他们还特意拉着女生演了把“猪八戒与蜘蛛精戏水”。

没错,因为人数对不上,还是反串。

被迫饰演猪八戒·柳溪,盯着池子里一群矫揉造作捻兰花指的男生,想要控制住表情,可最终还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

她真是饿了……

中秋节假期说是有三天,较真算下来,也就两天半。

因为最后一天的中午,他们就要返校,还得丧心病狂地继续考周考!

迟清和现在差不多对考试免疫了,反正他不可能考得再比月考差了。

一连三场下来,虽然不算累,但他的手确实麻烦,有的时候,还会不小心弄废一张答题卡。

伤口有深有浅,分布的位置也广,他就全拿创口贴贴着。

创可贴很方便,但遇上那种会渗血的伤口,还是不太好使。

他的右手小拇指正好就是这个情况,因为要写字就会不断挤压伤口,导致还没长好的伤口又破开,血溢出来,流到试卷上去。

刚开始的时候,还把监考老师吓了一跳,忙问他有没有事,后来大概次数多了,监考老师在见到他举手的时候,就会主动拿张新的递给他。

等所有的试都考完,宫华岁一刻也不敢耽搁,把自己的桌子又并回来,然后在书包里掏了又掏,拿出一堆医用绷带和消毒碘酒。

“清和,我说过的,要对你负责到底!”

“谢了。”

迟清和正愁没东西处理伤口呢,一边撕创口贴,一边从宫华岁手里拿过消毒的碘酒,眼也不眨地就往伤口按。

碘酒要比酒精温和很多,不是很疼,还有点麻麻的。

但这一切落在宫华岁眼底,却是赤裸裸的自残倾向!

他垂下脑袋,委屈又哀怨地开口道,“同学之间不是该互帮互助吗?为什么拒绝我的帮助?难道我不是你喜欢的小番茄了吗?”

“这是小事,我可以自己处理。”迟清和头也不抬道。

宫华岁气愤,哼道,“你变了,之前你明明对我很好的!现在看我一眼就觉得烦,你是不是已经在物色新同桌了!”

“我问过班主任了,他说位置暂时不能调……”

宫华岁一脸不可置信,“清和!你真想抛弃我,跟新同桌在一起?!那个人是谁!宋序林对不对!”

趴在前面睡得昏天暗地的宋序林就这么莫名躺了一枪。

迟清和抿了抿嘴,越聊越觉得这个话题不对劲,赶紧止住,加快手上缠绷带的动作。

“我们回寝室再聊好吗?”

他已经感应到周围明里暗里朝他们这投来的疑惑视线了。

“为什么?在教室不能聊吗?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换座位确实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但你说得太暧昧了!

回国这么久,中文是重新捡起来了,但捡的太多了!

刚才那段,搞得他有种跟小三偷情,被原配抓了的负罪感……

迟清和知道这小子究竟想干嘛,叹了口气,主动把手伸过去。

“我自己好像处理不了,能帮帮我吗,同桌?”

宫华岁别过脑袋,“我看起来像是那种会吃回头草的人吗?”

“那就我吃,你当草,当小番茄,站在原地别动,我回头找你就好。”迟清和哄人越来越熟练。

宫华岁神情微变,很快地眨了眨眼睛,视线在迟清和的指尖流连一瞬后,缓缓上移,半阖的眸光愈发难以抑制。

直到对上那双初见即惊艳的墨色眼睛时,纠缠的情绪却克制地收敛了。

“迟清和,你真的只是在哄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