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许倩挥手说再见已经是晚上十一点了,江晚禾独自开车回家。
离家还有两公里的十字路口处,红灯悄然转绿,江晚禾启动车子重新出发,一辆破旧的面包车从对面逆行而来。
江晚禾敏锐察觉不对劲,猛打方向盘试图避躲,可对方似乎踩尽了油门,行驶速度极快,她根本躲避不及。
两辆汽车,如同失控的巨兽,在交叉路口猛然相撞。巨大的冲击力如同猛烈的风暴,瞬间席卷了整个现场。
江晚禾的车被推向了一旁的绿化带,车身与绿化带中的树木和灌木丛发生了剧烈的摩擦,发出刺耳的声响。
车窗在撞击中破碎,玻璃碎片散落一地,闪烁着寒光。
江晚禾双手紧紧地握住方向盘,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安全带勒紧了她的身体,让她在剧烈的震动中无法动弹。
她的双腿被变形的车身紧紧挤压着,疼痛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从她的腿部蔓延至全身。
这一刻,她仿佛置身于一个无尽的黑暗旋涡中,无法逃脱,也无法呼救。
江晚禾伸手去摸手提包,找出电话打救援电话。
可原本放在副驾驶座上的手提包不知道滚落在哪里。
此时,破旧面包车的两侧车门同时被打开,两个戴着黑帽子蒙着脸的男人从车上下来,步步向江晚禾逼近。
两人强行打开轿车的门。
“你们到底是谁派来的?”
可两人都没有回答江晚禾的话。
动作粗暴地把江晚禾从车上拽下来,江晚禾双腿严重受伤,根本无力反抗,只能任由两人把她强塞进面包车。
似乎防止她逃跑,其中一个男人猛然抬头劈向她的后颈脖。
江晚禾只觉得眼前一黑,便失去了全部的意识。
是被人用冷水泼醒的。
江晚禾缓缓睁开眼睛,双手紧紧地被绑在一张椅子的后面。
双腿处传来的剧烈刺痛,让她的意识清晰了不少,她下意识看向双腿,鲜血早已将裤子渗透。
“醒了。”
是傅可沅。
江晚禾抬眸快速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她现在身处一个废弃的旧仓库。
傅可沅身边站着几个目光凶狠的男人。
“我以为你会让人直接把我给撞死呢,没想到还给我留一条小命。”
江晚禾知道傅可沅恨自己,但她还是低估了她对自己的恨意。
傅可沅一步一步走近江晚禾,泛着寒光的尖刀挑起江晚禾的下巴,“你说得没错,我确实想让你变成车下亡魂。但是我又想了想,为什么要让你死得那么痛快呢?”
“你抢走了我的一切,这二十多年,都是我在替你受罪。你都还没有好好体会过我的痛苦,就这么轻而易举地死了,岂不是太便宜你了。”
“江晚禾,我一定会让你尝尝生不如死的滋味。”傅可沅面容越发狰狞,眼底的恨意喷薄而出,“现在你的亲弟弟傅可颂正在医院里躺着生死未卜,每天高额的医疗费用都是我在垫付。江晚禾你才是傅家的亲生女儿,这钱该由你来出才对。”
刀尖在江晚禾的脸颊上游走,“你这张脸最能迷惑那些男人的心,相信他们都心甘情愿为你的身体花钱。傅家那两个老东西,有你这样一棵摇钱树,做梦都会笑醒。”
利刃划过娇嫩的肌肤,带起尖锐的刺痛,江晚禾镇定自若,面上没有一丝恐怕和慌张,她冷眼看着傅可沅,“你大费周折把我绑来,应该不只是为了把我卖了,赚这点蝇头小利吧。”
“果然是个聪明人,难怪江云山这般看重你,就算知道你不是他的亲生骨肉,也坚决要把嘉禾集团交到你的手里。”傅可沅抬手,用力打了江晚禾一记耳光,咬牙切齿地骂道:“江晚禾你算个什么东西,时到今日竟然还敢觊觎属于我的东西。”
傅可沅的力气很大,江晚禾的脸被打偏到一边去,血腥味在口腔里蔓延,嘴角很快渗出鲜血。
江晚禾吐了一口血水,舔了舔后牙槽,“是他告诉你,他要把嘉禾集团交给我的?”
“那天在天台,你们说的话,我都听见了。”
江云山从未私下找过她,更别说父女二人有深入的交流。
傅可沅知道,他从未想过要接受她这个亲生女儿。
哪怕真相摆在他的面前,他也当作什么事情都没发生过。
还是跟以前那样,把江晚禾捧在手心里宠爱,为她撑腰,毫不犹豫把嘉禾集团交给她。
哪怕江老太太跟他一哭二闹三上吊,他也无动于衷。
“所以你把我绑过来,是想逼他改变主意,逼他把嘉禾集团交给你。”
傅可沅不得不承认江晚禾是个聪明的女人,把她的动机看得一清二楚,“对,你说得没错。我今天就给他两个选择,他要是坚持把嘉禾集团给你,我不会让你们活着离开这里;他要是改变主意,我会考虑饶过你们一命。”
江晚禾敏锐抓住你们这两个字,心里顿时有种不好的预感,语气也冷了几分,“你对他做了什么?”
傅可沅终于在江晚禾的脸上看见紧张和愤怒,等下江云山来了,只要把他拿捏住,她要看看这位高高在上的江大小姐心甘情愿跪在她的脚下向她求饶。
想到这里,傅可沅的心情瞬间好了不少,“我当然是告诉他,我绑架了你,约他前来这里跟我做个交易。”
在江晚禾醒来之前,傅可沅已经让人录拍了视频发给江云山。
在电话里,她的人威胁江云山说——他必须独自一人前来,如果发现报警,立马撕票。
傅可沅料定江云山不敢报警。
毕竟江千雪就是一个惨痛的例子,当年就是因为报警才惹怒了匪徒,最后落得个折磨惨死的悲剧。
一朝被蛇咬,十年怕草蝇,江云山不可能拿江晚禾的生命来开玩笑。
“用嘉禾集团换你的性命,我觉得他会愿意的。”傅可沅一副志在必得的模样。
江晚禾看疯子似的眼神看着她,“绑架我,是你的主意,还是周郁川的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