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若将沈府的事与宴清说了一遍,宴清手里转着茶杯,冷冷的说:“他也太心急了些。”
梨若拿过一个靠枕放在腰后,寻了个舒服的姿势半靠在罗汉床上,无所谓的说:“光一个冀州就能养这么多兵,皇上怎么会不眼红,我倒是意外老沈居然会放了我。”
“沈大人这些年一直都是皇上的心腹,如今怕是要与皇上生出嫌隙了。”宴清似是想到什么,又问:“只是,这个宅子里都是什么人?”
“都是我母亲生前的陪嫁,当年我被赶出京都时,唯一带走的便是母亲身边的人,后来我出门行商,他们便一直在庄子上生活,两年前,我将他们带回京都,之后就一直住在这个宅子里。沈府我是不会回去了,老沈既然想对外做出与我决裂的样子,那我就配合着他吧!”
宴清点了点头,笑着说:“这样也好,我以后就不用大半夜的来找你了。”
“嗯,你可以大大方方的从正门进来。”
两人不约而同的笑了起来,宴清额头的伤还有些明显,梨若拿了一瓶药膏给他,说:“这是妙手那老头配制的伤药,效果很好,你拿去,可别在这张脸上留下疤了。”
宴清接过药瓶,二话不说就抹了起来,还边抹边说:“我可得把我这张脸给护好了,省的阁主喜新厌旧看上别人了。”
说笑过后,宴清将药瓶小心的放好,对梨若说:“我想带你去见见我母亲。”
这是两人去冀州前就说好的,如今过了一段时间了,宴清又提起时,梨若也不再意外,爽快的说:“好,什么时候?”
宴清想了想,母亲早起要诵经,拜见长辈太晚又不好,算了算时辰,对梨若说:“明日辰时我来接你。”
梨若一听这么早,心里虽不愿,但还是点头对宴清说:“好,我等你。”
御书房里,皇上听完冯常平的回禀后,半天没有说一句话,冯常平自然是了解皇上的,便只默默的站在一边,许久,皇上冷冷的说:“宣沈琮。”
半个时辰后,沈琮出现在御书房门外,皇上没有立马召见,而是让沈琮侯在门外,这是前所未有的事,来往的官员们纷纷向沈琮投来疑惑的眼神,沈琮那是自皇上登基后他最信任的人,称的上左膀右臂了,如今竟也这般了,看来伴君如伴虎这句话,还是有道理的。
而沈琮,像没事人一样笔直的站在那里,一脸的生人勿近,直到皇上宣他进去,他的脸上才露出一丝惶恐不安的表情。
皇上看着跪在地上的沈琮,他实在想不通,一向对自己忠心耿耿的人,怎么突然就变了,他压住内心的怒火,声音低沉的问:“为何要这么做?”
沈琮略微抬起了头:“臣该死,不知皇上指的是什么事?”
到这会儿,还装,皇上冷笑一声:“朕要你想办法让沈梨若同意皓月阁成为皇商,你不但没劝成,还将人放出了沈府,你说,你为什么这么做。”
“陛下明鉴,臣劝过了,可那不孝女自小就与臣不亲厚,臣的话她不但不听,还变着法的反驳我,臣本想将她软禁在府中,再慢慢劝说,奈何此女实在是没有规矩,居然命她身边会武的丫鬟打伤了府中的护卫,逃了出去,臣不曾想到他会与我动手,一时疏忽,还望陛下恕罪。”
皇上听着沈琮毫无破绽的话语,心里的火不但没消,还升了几分,可他却不能将这团火发出来,若是传出去,他堂堂一国之君,要抢一个小姑娘的东西,还不被人笑掉大牙,这气他只能生生往下咽,不但要往下咽,他还要安抚好沈琮,想到这里,皇上起身走到沈琮身边,将他从地上扶起,语气温和的说:“沈爱卿,是朕错怪你了。”
沈琮连忙弯腰行礼,恭敬的说:“是臣没有为陛下分忧,臣罪该万死。”
皇上叹了口气,无奈的说:“你说的对,那丫头自小就不与你亲,主意又大的很,是朕难为你了,此事就先不提了,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