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书房里又再一次的陷入了安静,宴清的沉默似乎在对皇上说,是的,我就是在怪你。皇上苦笑了一下,又说:“人人都觉得朕的这个位置好,可又有谁知道,朕也有很多的无可奈何。当年大乾朝廷的半数官员都与孙家有交,又没有其他有力的证据证明孙家是害死宴羲的凶手,朕还能做什么?宴羲是朕从小看着长大的,也是对他寄予了厚望的,他的死朕又何尝不痛心?”
皇上说的有些哽咽,宴清却仍旧无动于衷的坐在那里,梨若感觉有些尴尬,可这事自己确实不能插嘴,便也乖乖的坐在一旁,倒是冯常平开口劝道:“陛下,切不可太过伤感,太医今早还叮嘱你要保持心情愉悦。”
皇上叹了口气说:“你叫朕怎么愉悦?”
冯常平朝宴清看了一眼,说:“世子是知道您的苦衷的,他只是不爱说罢了,陛下还不了解他吗?”
皇上也看了宴清一眼,摇了摇头说:“罢了罢了,随你吧!”又看向梨若说:“此次的事,你可有什么要与朕说的。”
突然被点名的梨若,有点没反应过来,茫然的看着皇上,“啊”了一声。
皇上快被这两个活宝弄得哭笑不得了,他今日是抽了什么疯,非要把他们两个叫进宫里来气自己,皇上强压住火气又说:“听说,你的皓月阁可是帮了孙卓禹的大忙。”
梨若状似才反应过来的样子说:“陛下明鉴,此事我也是去了冀州才发现的,的确是我的疏忽,还请陛下宽恕。”
对于梨若的表现,皇上就很满意,不像某些人,而某些人却见不得皇上欺负自己的人,终于开了金口对皇上说:“以孙家那手眼通天的能力,即使没有皓月阁,也会从其他地方弄到钱,况且,这次多亏了若若拖住孙卓禹,我才有时间回京,难道这样陛下还要给皓月阁定罪吗?”
皇上被宴清说的火气又蹭蹭的往上冒,他拍了拍桌子对宴清说:“朕说要定罪的话了吗?你这个竖子,朕和你说孙家的事,你爱答不理,现在朕没和你说话,你又上杆子的来插嘴,你那胳膊肘拐到哪里去了呀?”
宴清倔强的撇过头,看着梨若说:“拐到她那里去了。”
皇上一整个无言以对,他要是早死,一定是被这混账东西给气死的,为了多活几年,皇上决定不再理会宴清,就当他不存在,于是,皇上顺了顺气,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和蔼一点,微笑着对梨若说:“朕自然知道你是不知情的,只是此事满朝文武皆已知晓,朕必须做给他们一个交代。”
宴清一听,刚想反驳,被梨若一把拦住,并率先开口说:“那皇上的意思是……”
皇上略显为难的说:“朝堂上已经有官员上奏要朕定皓月阁阁主一个同谋罪,当然朕已经驳了,罪肯定是没有的,但皓月阁还是要担一部分责任的,朕的意思是,将皓月阁和皇家绑在一起,那作为皇商,别人也不敢说什么,对皓月阁也是百利而无一害。”
听了皇上的话,梨若倒是没什么意外的,宴清却愣住了,这和明抢有什么分别,他不顾梨若的阻拦,愤而起身,对皇上说:“陛下,这是不是不太好啊?”
皇上没好脸色的说:“怎么不太好,你也不想想,以皓月阁现在的实力,哪个不眼红,所以才会有孙卓禹的事,这要是能和皇家攀上关系,以后整个大乾,谁还敢动它。”
“那陛下呢?陛下能得到什么?”
宴清的话刚说完,皇上就拍案而起,手指颤抖的指着宴清说:“你放肆,宴清不要仗着朕对你的疼爱就肆无忌惮,你不要以为朕不敢治你。”
宴清也毫不惧怕的回道:“陛下要治便治,连同皓月阁的也算在我头上好了。”
皇上气的连话都说不出来了,拿起手边的茶杯就往宴清身上砸,宴清也不躲,那茶杯就不偏不倚的正好砸在了宴清的头上,梨若惊呼一声,连忙起身走到宴清身边,踮起脚尖查看他的伤势。
皇上也没想到,宴清这次会没躲,他不是第一次拿东西砸他了,以往被他气急,也会拿起顺手的东西砸过去,那是因为他知道宴清会躲开,这次是怎么了,居然没躲,难道还真打算替皓月阁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