梨若装扮成李一然,带着芍药和茉莉赴宴去了,孙卓禹是认识宴清的,即使打扮的再不同,也总会露出些蛛丝马迹,因此就没让宴清一起去,但宴清不放心梨若,便躲在暗处观察。
梨若起的有些晚,因此等她到时,云香楼的包间里孙卓禹早已经等着了,见门被打开,进来一个年轻且长相俊美的少年公子,孙卓禹还是呆了一会儿,连旁边的两个人也被梨若吸引了目光,直到随从轻咳提醒,几人才回过神,孙卓禹右边的男子起身,抱拳对梨若说:“李阁主,终于等到你了,来来来,快快入座。”说着,指了指下首的位子。
梨若看了看面前的三位,这个时代,男尊女卑,士农工商,都是些陈年顽疾,可她偏不认同这些,作为女子她偏要行商,还要做到最好,眼前这几位,仗着家世,谋了一官半职,以为就是人上人了,就连要让她帮忙都还要先看不起她。
梨若没有坐下,而是不卑不亢的说:“请问几位找我来有何事?”
孙卓禹没想到,这人竟然是这反应,他是当今丞相长子,又是这冀州的知州,那些个做生意的,有哪个不想巴结他,眼前这个倒好,冷冷的态度,倒是让孙卓禹有些好奇。
一旁的孙卓南看见表哥不说话,便开口说:“阁主,先坐,我们边喝边聊。”
“不好意思几位,我不太会喝酒,若几位没其他事,我就先回去了,铺子里还有一大堆事等着我去处理。”说完转身便走。
孙卓南忙起身去拦,手刚要碰到梨若的身体,就被茉莉一把打掉,孙卓南有些不可思议的看着茉莉,刚想发飙,忽听孙卓禹开口了:“今日确有事要与阁主商议,阁主不如先入座,我们慢慢说如何?”
梨若转身看着孙卓禹,脑子里浮现出宴羲的样子,那么有风度又温柔的一个人,死在了本可以大放光彩的年纪,就是因为眼前这个人,梨若的眼神慢慢变得凌厉,一旁的芍药见状连忙提醒梨若:“公子,我们回去吗?”
梨若听见芍药的声音,收回眼神,对芍药摇头说:“等会儿。”又转头对孙卓禹说:“何事?”
孙卓禹浅笑一声,终于起身走到梨若面前说:“阁主可能不知道我是谁,我叫孙卓禹,当朝丞相的嫡长子,冀州的知州。”
“我知道你是谁,帖子上不是写着吗?”
孙卓禹带着笑意的脸渐渐变了,变得有些凶狠,既知道他的身份还敢这般态度,看来此人是个榆木脑袋啊!孙卓禹压了压怒气,勉强挤了点笑容说:“不愧为皓月阁阁主,既然如此,那我就不绕弯子了,你们皓月阁能在这冀州安安稳稳,生意又做的这般好,离不开我们知州府的鼎力支持啊!此前金大掌柜为了感谢府衙,曾许诺每年为府衙捐献白银五十万两,一为感谢府衙的守护,二为这冀州百姓做些惠民的好事,这眼看快过年了,不知今年的银子,阁主什么时候给呢?”
梨若面带难色的说:“孙大人,我从不知有这五十万两的事,这是金海答应的,孙大人理当找金海才是啊!”
“本官听说金海被赶出皓月阁了。”
“金海不守皓月阁的规矩,自然是留不得了。”
“既如此,那就只能找你了。”
“孙大人,冀州的皓月阁已经被金海折腾的只剩个空壳子了,我拿什么给你,再者,作为商户,我们该交的税都按时交清,为何还要多出五十万两这么多?”
“本官方才不是说了吗,是金海为表感谢才主动说要给府衙这笔钱,一为冀州的官员,二为冀州百姓。”
梨若明白的点了点头说:“那孙大人可有往年这五十万两银钱的出入账本。”
孙卓禹不解的问:“账本,什么账本?”
“这五十万两具体用在哪,感谢哪位官员了,为冀州百姓做了什么好事了之类的。没有账本我又怎么知道我这五十万两出得值不值呢?”
孙卓禹强装和善的笑了笑,说:“阁主,不必担心,这钱都是用在刀刃上的,必不会辜负李老板的一片善心。”
梨若还是表情淡淡的说:“孙大人,五十万两不是小数目,我一个生意人,不可能无缘无故要多出这么大一笔钱,既无账本,那恕我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