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心里想的是寒水蛟那样高大威猛的灵兽,但真的看见灵兽车的时候又有些失望。
江流儿看着面前这只灵兽,有点难以形容。
它浑身灰色,肉嘟嘟的,四肢粗壮,表面也没有毛,尾巴也是非常粗的一根,看见主人来了还摇晃着尾巴以示欢迎。
“这是什么呀,长得......好奇怪呀。”江流儿看着阳辛,脸上有些错愕。
虽然她见识过的灵兽车很少,但也多以鹿、马、牛为主,和凡间有些相像,这样别致的灵兽还是头一次见。
“这是炎海沿岸特有的妖兽驯化而来的灵兽,很难捉的,在我心里和寒水蛟可是一个级别的。”
看出江流儿将话未说的表情,阳辛还是下意识的维护一下自己家的体面。
虽然他和兄长从未去过炎海,那里火灵气太过浓郁,他们去不了。
但母亲说过,这种叫豚猪的妖兽,体型巨大,力大无穷,性格温顺,因为其皮肉能抵御高温,曾被大量捕杀,现在已经很少能见到了。
阳辛一直觉得豚猪比一般的灵兽要厉害许多,不过其他人似乎不这么认为。
上了车架后,江流儿逐渐放下了对于豚猪的偏见,它竟能腾云驾雾,而且飞起来又快又稳,和它的外表真是不相符。
“族中还不知道事情已经解决,一会儿你们俩先带着人家转一转,我得去和族老知会一声,不然有人可能要被家法伺候咯。”
阳素一边交代一边意有所指的看着阳辛,看着阳辛不由后背一紧。
“这事本就与阳辛无关。”林淑珍皱眉又重复了一遍自己的观点。
“没办法,族中人包括我的内人都慕强,自然偏爱阿炙,不过放心,有我去说,她们不会拿他怎么样。”
阳辛感动的看向阳素,如果不是车架里空间狭小,他都要跪下来磕个响头了。
“多谢母亲垂怜。”
阳素闻言笑的意味深长,对着阳辛挑挑眉,阳辛吓得又很快背过身去,状若无事看向窗外。
“多谢母亲,父亲那边......我去说便好。”阳炙垂眸说着话,脑子里已经开始在准备一会儿的措辞。
他离家前本就和父亲大吵一架,现在开口确实需要斟酌一番。
父亲不同意他离开阳家,闭着眼睛流泪,问他是不是要他跪下来才肯留下来。
“为何阳辛就可以离家拜师,就只有我被困在这四方宅院!?”阳炙情绪失控,竟然对自己的父亲大吼了起来。
他很快意识到不妥,低下头不敢看父亲已经发红的眼眶。
“阿炙,你当真不知我的处境吗?”
阳炙依旧默不作声,捏着拳头不停颤抖。
“阿炙,你是水灵根,你弟弟是木灵根,你当真不知我们要如何在阳家立足吗?”
父亲再度重复了一遍,语气里尽是哀求。
良久,阳炙下定决心开口,言语之中尽是决绝,“我自会出去闯出一片天,如果再这样下去,我道心不保。”
听到道心二字,那个曾经意气风发的人终究是颓然的松开了手。
许是想到临走前父亲的样子,阳炙还是退让了一步,去了和阳家亲近的少阳宗。
想到这里,他也偏头看向窗外。
天那么蓝,连一丝浮絮都没有,像被过滤了一切杂色,瑰丽地熠熠发光。
或许他是有些不明白父亲的话,但他至少明白了自己的心。
看着一旁和江流儿说笑的阳辛,他的嘴角勾起一丝笑容,心中郁结也如同这天空,烟消云散。
“咦,你突然看着我笑什么,阴森森的真吓人。”阳辛嫌弃的又坐远了一些。
“现在这样真好,不知你何时能唤我哥哥而不是兄长。”
阳炙笑着说出心中所想,阳辛的鸡皮疙瘩立刻起了一身,结结巴巴的回应,“那都是小时候的事了,我现在已经长大了,肉不肉麻呀你,江流儿,我们换个座位,你坐中间。”
“哦。”
飞了大半天,终于到了阳家。
这里和江流儿想象中的又不一样,红砖绿瓦,小树荫荫,一众人正站在门口等待。
不是说修炼火系法诀的地方都寸草不生吗,这里怎么这么好看。
就连路边都种着她不认识的花草植被,它们被精心打理过,看得出那人是真心喜爱花草。
“见过家主。”
门口的人齐声开口,等林淑珍等人下了车架,阳素还没有下车的意思,她笑着招了招手,然后再叫豚猪载着她去阳家的老宅。
一开始她们本不住在这里,老宅的环境倒和江流儿想象中的差不多,飞石戈壁,温度奇高,和少阳宗离得很近。
这不是结了道侣,道侣的身子实在是适应不了那里的环境,这才从老宅搬出来了。
阳素朝着人群中的人抛了个媚眼,那人微微一笑,笑的很是欢心。
但是这个笑容在见到阳辛后荡然无存,他沉着脸说道:“阳辛,你随我来。”
“父亲。”阳炙赶紧拦在了前面,姜弦子微微不悦的皱起眉,阳炙开口补充,“这两位是母亲的贵客,刚刚交代我们要好生招待,不如等母亲回来再说吧。”
姜弦子看了一眼林淑珍母女,表情稍缓,笑着行了一礼,“即是娘子的贵客,快快有请。”
林淑珍微微颔首,跟着往里走,她抬起头打量着这座宅子,每一处布置都十分雅致,和阳素的气质极为不符,倒是和眼前这位很相衬。
这个男人看起来也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但实际年龄应该更大,只是修仙之人不显老态而已。
他穿着一身墨青色的衣衫,浑身上下是一副书卷气,一副眉眼也生的很温润,阳炙比较像他,阳辛则是多了几分英气,更像阳素一些。
“不知两位是哪里的贵客?”姜弦子这时开口询问。
林淑珍刚想开口说自己是昆仑山的厨子,江流儿连忙接过话茬,“我娘是昆仑长老,我是丹峰和剑峰的亲传弟子。”
这是阳辛教她这么说的,如果实话实说,他这个父亲虽然表面不说,但心里肯定是低看了一头。
这样也算是说的实话罢了。
但阳家十分重视规矩,换句话说,是他姜弦子重视规矩,晚辈抢了长辈的话头,他心中有些不喜,但一听说对方是昆仑来的,便也不好说什么。
一个凡人居然自居是昆仑长老,但看两个儿子都没有出言反驳,他心中虽然疑惑,但也只能稍晚些去问阳素。
一路上他话不多,但看阳辛叽叽喳喳的向江流儿介绍,就已经明白了妻子的用意。
不知为何,他心里松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