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见太后提起凌晔，李安棋不禁手掌微抖一下，颔首垂眸。
“可惜凌晔他……英年早逝，尸骨无存，成为哀家最大的心病！”
说着，太后用力捶胸，满眼悲恸。
惹得李安棋也不禁泛起一层薄泪。
太后顿了顿，接着道：
“至于凌晀……”
“如今凌曜有郝家相助，势头太盛，惹得皇上心有不满。”
“皇上如今，渐渐有扶植凌晀之势，想要恢复朝局制衡。”
李安棋心头一跳。
忽然想起那天郝歌在皓月澜庭同三皇子所说的那些话。
心中逐渐生出一丝猜疑。
太后拍拍李安棋的手，逐渐将她的思绪拉回现实。
“凌晀是个好孩子，他心性纯良，不似凌曜心思那么重。”
“若……最后，若最后……”
太后颤抖着嘴唇，似是不敢再说下去。
她眼中满怀着担忧和托付，郑重同李安棋道：
“你一定要告诉凌落，无论如何，保下晀儿一条命！咳咳咳！”
说罢，太后开始剧烈咳嗽！
“太后！”李安棋站起身，满眼焦灼。
孙嬷嬷和几个丫鬟似是慌了神，忙上前照料。
岂料，太后咳得绢布上满是血，最后竟晕倒过去！
“叫太医，快叫太医！”李安棋大喊。
不多时，皇上也来了：“母后，母后！”
整个慈宁宫人潮涌动，忙前忙后。
尽管太医们全力施为，宫女太监们也忙得脚不沾地，可太后的气息却依旧越来越微弱。
李安棋放眼望去。
眼见着太后曾经威严庄重的面容在病痛的折磨下渐渐失去了光彩，化作灰烬。
最终，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与悲痛的啜泣声中。
太后还是缓缓地闭上了双眼，仿若一片枯叶在凛冽寒风中飘落，归于永恒的寂静。
“太后驾崩——”
太监那尖细而悲怆的嗓音，划破宫廷的寂静。
随着这一声悲号，整个皇宫乃至京城瞬间被哀伤的氛围所笼罩。
皇宫内，各宫各殿纷纷挂起白幡，素缟漫天。
宫女太监们皆面容悲戚，脚步匆匆，忙着布置灵堂、准备香烛祭品等一应丧葬之物。
朝廷之上，礼部紧急拟定丧仪流程细则，一道道旨意从朝堂发往各地。
各地官员闻此噩耗，纷纷停衙罢市，设坛遥祭。
地方百姓亦被要求服丧，不得婚嫁、娱乐，举国上下一片缟素。
国丧期间，每日清晨，皇帝率领众皇子、宗亲及文武百官齐聚灵堂，行哭拜大礼。
灵堂之中，香烟袅袅，烛光摇曳，太后的寝宫被重重叠叠的素色锦缎环绕，四周摆放着无数珍奇的陪葬品，彰显着皇家的尊贵与哀荣。
各地的寺庙道观也钟声长鸣，僧道们日夜诵经超度，为太后祈福。
而在京城的大街小巷，人们低声交谈，皆为太后的离世而叹息。
李安棋一步一顿，扶着宫墙，缓慢走向东华门。
她每往前走一步，便觉得过去流逝一分，不论人或物。
但她别无它法，面前只有一条路，她只能前进。
……
骁王府，年徽殿。
李安棋已坐在客椅上发了许久的呆。
凌落行丧回来时，天已变得暗沉。
他似是有些诧异，李安棋竟会在这里等着自己。
“太后临终前，让我告诉你，无论如何，保下凌晀一条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