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流霜脸上流出一丝哀伤之色:
“帝丘继承我一世身之力,斩裂仙域,这些都是他的自主意识,我并没有洗去他的神识和记忆,让他成为我的傀儡之身!”
“那……”
叶流霜冷哼了一声:“白青羽故作聪明,以为我的神识会夺舍她那具身体,耍那么一点小手段……”
“那你为什么还让她继承你的二世身!”
杜方很是不解。
“因为她是我的灯芯选的,而且时间也刚刚好!”
“气运之灵选的?”
“对!”
叶流霜知道他很不解这段历史,直接解释:“天帝的血脉神胎,经过一万年之后的温养,将会彻底成型,我怕错过这个时间,那第三世就来不及呢!”
“而且我断定她,有人皇帝丘在前,她拒绝不了仙域的诱惑,必定会去,所以我给了她二世身的力量!”
“白青羽果然还是去了,死在了那里!”
杜方在叹息,仙域的诱惑,是每个修道者终极的梦想,谁又能拒绝?
“是的……他们死得其所,死的很有价值!”
“可你这样做,难道对他们不感觉残忍么?”
叶流霜望着远方。“这只是凡人的想法,天帝的血脉神胎一旦成型,九大神洲这整片大陆,所有生灵,都得给它陪葬,总得有人牺牲!”
“神洲会变成一片凋零之土,和北方曾经的那个世界一样!”
这话说得杜方彻底困惑。
叶流霜已经将他拉了起来:“走吧,我带你去看第二世身!”
她纤细苗条的身材穿过层层浓雾,站在一条莹白的河边。
“这是哪里?”
“往生河!”
“没听过!”
叶流霜眼神之中闪过一丝风霜之色:“这是古往今来,多少百姓平民,还有修道之士埋身之所,你看那河底!”
当杜方看向河底的时候,忽然间倒吸了一口凉气,河底密密麻麻,到处是盈盈白骨。
这往生河,几乎有上千里长,绵延无尽,通往日落之处。
到底是有多少人的尸骨都埋在了这里!
叶流霜解释:“这往生河,就是将九大神洲一分为二,在我们那个时候,异鬼还没有从拒北城过来,北域四洲之地,人口绵密,修真之道盛行,各种仙藏层出不穷。”
‘这是洪荒碎裂之前的历史!’杜方心中暗想,现在的古籍之中根本没有记载过。
“北域四洲出过两位飞升者,南域五洲只出过一位,千年以来,强大的宗门都想统一九洲,为此,在这往生河中,留下了无数累累白骨!”
“我的护道人,就是为了炼制第二世鬼神之躯,来了这里!你看!”
说着,叶流霜的指尖指向了天空之上。
只见那个书生,手掌造化大鼎,虚悬在河岸之上。
河底的无数亡魂鬼气,都向着大鼎而去。
书生一一徐行,不断地掠过河面,将几乎上百里之遥的亡魂鬼气,都吸在了鼎中。
“这就是为什么,我名为鬼帝的由来!”
叶流霜轻声解释,“我带你去看的我第三世身!”
浓雾消失,这一次,他们的身子都没动。
脚下的河岸在缓缓地隆起,杜方惊异地发现,脚下所站之地,成了一片高大的山脉。
山峰越长越高,河面,地面,渐渐消失在视野之中。
头顶的蓝天,蓦然变得漆黑阴沉。
“这就是惊神峰顶!”
叶流霜的声音很平淡,
“不周山惊神峰顶,也不知道那是多少万年以前,或许天地初开的时候就存在呢,天帝圣人在这里,放下了九洲最后一块飞升台,用来让人间的强者登天!”
杜方忽然问道:“九洲有多少块飞升台?”
“以前是有很多,不过后来,所有的飞升者,都将自己登天的飞升台斩碎,至此,九大神洲就剩下了这么一块!”
“这是你一万四千多年前,登天的那一块飞升台么?”
“是的!”
杜方的面容凝重:“你为什么不学之前的飞升者,将它也斩碎,断了后人来路?”
“因为我将自己的三尸没斩干净!”叶流霜的声音平淡无比,似乎在说别人的故事。
“登天要斩三尸么?”
“对,我斩了自我身,恶身,却将善身留了一点点!我不想断绝了九洲所有生灵登天之路,却给自己留下了祸胎!”
“您……说的祸胎,就是之后下一位飞升者,现在的九洲统御大陆的南极长生……天帝吧!”
“对,他的三尸斩的很干净,同时也彻底将这块飞升台弄碎,断了万灵登天之路。”
杜方听见自己的声音在发抖:“天帝……天帝在境海之下,留下了自己的血脉神胎,飞升台碎裂,难道说……他自己的圣子,也不能登天么?”
“它一旦复活,是可以登天,不过不是借助这飞升台,而是北域四洲之下,的天下之柱!”
“天下之柱!”
“我见过那东西!”杜方立刻想起了曲周城下,被境海三族,用圣火红莲,拔出来的浩瀚无边的柱子。
“就是那东西,他们共同支撑着这个世界,神洲眷顾,圣人放下了两根,一根震南柱,镇压死我的肉身,用来给天帝的血脉圣子提供养分,一根离东柱,镇压在北域四洲!”
“那柱子镇压的是什么?”
杜方很好奇,这些密事,他从来没有听过。
没想到居然博学如鬼帝,居然也摇摇头:“我不知道,那是好多万年前的事呢,那里就算曾经有天帝,也早已灰飞烟灭。”
“那您带我来这里,是看您的第三世身么?”
“不是,我带你来看飞升台!”
随着叶流霜的话语,她素手一招,眼前出现了一道天梯。天梯往上,一座浩大的云顶天宫矗立在白玉阶梯的尽头。
浩瀚巍峨,简直如仙界的天宫一样。
杜方有点兴奋,迫不及待地要往上走。
叶流霜忽然道:“把你的那把人皇遗剑拔出来!”
“为什么?这里又没有什么阴邪在拦路!”杜方很是不解,但还是拔了出来。承影冒着黑色淡淡荧光,整个剑身都在轻轻的颤动。
“好奇怪,它在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