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屋子隔音很好,我是贴着门缝听到的!你们相信我!”
他激动的模样不像在撒谎。
韦斯利性情古怪,稍不如意就会杀人。
难怪摊贩一直如履薄冰。
四个人交换了个眼神。
“好吧,我们送你回家,你把别墅地址告诉我们。”战古越转达庄岩的意思。
“不行!”摊贩差点从座位上跳起来,“说了地址你们就得派人保护我!”
还挺好防备的。
庄岩忍不住皱眉,但这样确实能节省时间,不然还得再花时间打听。
但现在他们只有四个人,抽不出多余的人力去保护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张安鼎向庄岩挤挤眼睛,轻声说:“要不我们把他送到警局去?”
“阿道夫一人想加入我们,整个警局态度都是中立的。”
“韦斯利应该不至于为了一个人与整个警局作对。”
庄岩撇撇嘴。
摊贩这种小角色,韦斯利可能压根就不记得。
但为了让他说出地址,这个提议可以接受。
他对摊贩说:“那我们暂时把你送到警局拘留一段时间。”
“那里全天有人,能保障你的安全。”
提起警局,摊贩却犹豫了。
本地人都清楚那家警局的情况,不免怀疑庄岩的话是否当真。
庄岩见他迟迟不肯答应,笑着说:“那你找个更好的地方。”
摊贩抬头看了看眼前这几张陌生的脸。
确实,在本地这些人只有个临时住处,恐怕没有比警局更安全的地方了。
想到这里,他不情愿地点了点头。
“皆大欢喜。”庄岩转身,“老张,先去警局吧。”
张安鼎调转车头,朝警局方向开去。
开了十分钟,他透过镜子看了几眼后座的摊贩,用当地的口音问庄岩:“你说这家伙知道肖勒姆这么多事情。”
“会不会也知道查理森警长的事?”
摊贩经常摆流动摊位,市里什么消息都能听到,简直就是个天生的情报搜集者。
庄岩思考片刻:“你们当时没问过吗?”
“问过了。”张安鼎回答,“但我们走访的是目击者,没有调查人际关系。”
“那就问问看,反正现在他和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
庄岩转向摊贩:“你认识查理森警长吗?”
不知道庄岩为什么突然提到这个名字,摊贩老老实实地点头。
他解释道:“我常在警局门口摆摊,所以认得查理森警长。
他不是被暗杀了嘛?”
庄岩没直接回答,反问道:“那在他遇害前,你在警局门口见过可疑的人吗?”
“没有。”摊贩摇头,“那个警局就是个摆设,连报案的人都少。”
他已经这么说了,看来没什么收获。
庄岩遗憾地看向张安鼎,拍了拍他的肩膀。
“我预料到了。”张安鼎平静回应,但他失落的眼神已经说明一切。
车子颠簸前进,车厢内再次安静下来。
战古越和宋志成在后座睡着了,偶尔发出轻微鼾声。
此时,距离警局还有几百米,庄岩感觉肩膀被人戳了一下。
他再次转身。
摊贩不好意思地搓着手说:“快到警局了,我忽然想起一个人。”
“谁?”
“他叫雷克顿,以前是查理森警长的手下。”
庄岩瞥了张安鼎一眼。
关于查理森警长身边的人,应该没有人比他更熟悉。
张安鼎捕捉到庄岩的眼神,摇摇头说:“不认识这个人,甚至连名字都没听过。”
雷克顿……
张安鼎虽然说不认识,但庄岩总觉得这个名字有点耳熟,可就是想不起来在哪儿见过。
他便问小贩:“这个雷克顿是怎么回事?”
“那个雷克顿对查理森警长很不满。”小贩说道。
怨恨!
要是这人真和查理森有过冲突,那动机就算得上充分了!
这一发现让庄岩和张安鼎顿时兴奋了起来。
赶紧问道:“具体发生了什么,快说!”
小贩看着车顶想了想:“好像是因为喝多了,把一个普通市民给打了。”
“然后不仅没有悔改的意思,在和查理森理论的时候还给了对方一拳。”
“结果因为这件事被解雇了。”
“什么时候的事情?”张安鼎问。
假如是近期发生的,那雷克顿的动机就更加可信了。
“差不多一年前吧。”
“那么久的事你还记得这么清楚?”庄岩疑惑地说,“为什么记到现在呢?”
他习惯性地用上了盘问的口吻,搞得小贩有些局促不安。
后者捏着手说:“当时雷克顿离开警察局时,拿走了我一包香烟,还没给钱呢!”
说起这件事,小贩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双手还按住了胸口。
庄岩看了一眼就能猜出个大概,显然这个经常卖假货的小贩失去了一包真正的香烟才如此耿耿于怀。
“那之后雷克顿去哪了?还在肖勒姆吗?”张安鼎急切地追问。
“应该还在。
有人说后来他去了韦斯利家族做事,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线索环环相扣了!
庄岩的眼里闪过一道光。
既然雷克顿曾与查理森有过结,而后者正是追查紫金行动的关键人物之一。
那么极有可能是韦斯利家族为了复仇安排雷克顿杀害了查理森!
再结合之前判断凶器是一把专用的手枪,雷克顿恰好符合这些条件!
“老张!”
“我也意识到了!”张安鼎激动不已,握着方向盘的手掌渗出了汗珠。
他用力搓了几下裤子,然后深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尽力使自己平静下来。
“眼下最紧迫的是搞清楚韦斯利家族的情况,其他的事情成功后再考虑!”他说得很认真。
确实是老江湖的做法,在几乎触手可及的答案面前依然保持头脑清醒。
庄岩点了点头:“没问题,回去后我会立刻联系雇佣军支援。”
“行。”
终于从小贩嘴里听到了有价值的线索,随后张安鼎将车子停在警察局外面。
此时已近午夜时分,警察局值班的人早就睡下了。
庄岩上前轻轻敲了敲大门,等了好一会儿也没见到有人回应。
张安鼎无奈地提议:“估计今晚值班的人都不愿起身开门,要么我们先回阿维尼那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