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府书房内,裴明瑞坐于书案前,手中紧紧攥着一张纸条,脸色骤变。
“裴明辰!”
密探传回的消息,裴明辰查到了宸妃娘娘当年暴毙的真相,且矛头直指皇后和他母妃!
他自是清楚,当年宸妃之事,是自家母妃是同皇后联手算计的!
若是此事败露,莫说他争夺储君之位,就连母妃和秦王府都将万劫不复!
“来人呐,速速备车!本王要进宫!”
永和宫内,云贵妃身着一袭品红绫罗宫装,金丝绣线勾勒的牡丹绽于裙摆,雍容华贵。
她斜倚在锦绣软榻上,一手轻摇团扇,保养得宜的脸上带着一丝慵懒的笑意。
贴身宫女知秋正立于一旁,低声说着今日去坤宁宫请安之事。
“娘娘,奴婢今日去坤宁宫替您告假,当时皇后娘娘呐,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瞧着可真叫人……””知秋掩嘴轻笑,面上满是促狭之意。
云贵妃轻哼一声,“她自是不服气的,可又能怎样?本宫昨日伴驾,累着了。她既以贤后自居,自然要体贴一二。”
想起皇后刘湘秀那副假惺惺的贤良淑德模样,云贵妃心中冷笑。
“皇后端着一副母仪天下的架子,背地里却尽是些腌臜手段。”
“哼,让她装,早晚有她哭的时候。”她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正说着,一个小宫女匆匆进来禀报。
“娘娘,秦王殿下求见。”
云贵妃闻言,脸上的慵懒之色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慈爱笑意。
她急切吩咐道:“快,快让秦王进来。”
裴明瑞大步流星地走进殿内,神色凝重,不见往日的轻松随意。
“儿臣见过母妃。”他行礼道。
云贵妃见儿子这般肃穆模样,心中不由咯噔一下,笑容也凝在了嘴角。
“瑞儿,你这是怎的了?可是出了何事?”
裴明瑞深吸一口气,压低声音道:“母妃,儿子有要事禀报,此事干系重大,还请屏退左右。”
云贵妃神色一凛,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
她坐直身子,对知秋吩咐道:“你们都退下吧,守好殿门,莫要让人靠近。”
知秋应声退下,领着殿内伺候的宫女鱼贯而出,须臾间,殿内唯余母子二人。
“母妃,出事了!”裴明瑞语气略微急促,“裴明辰那厮,查到了宸妃娘娘当年的事……”
“他寻来了证人和铁证,都指向…母妃您和皇后。”
云贵妃脸色骤变,保养得宜的面容瞬间扭曲,柳眉倒竖,凤目圆睁。
“贱种!这个贱种!”
她拍案而起,精致的妆容因为愤怒而扭曲。
“这个贱种!这般作死,还敢深挖那旧事.....”
“母妃,此刻一味咒骂无济于事!”裴明瑞焦急地打断她,“想想怎么办才是要紧的!”
他目光锐利地盯着云贵妃,“当年…可留下什么把柄?”
云贵妃被这一问,像是被点了穴道,脸上怒容如潮水般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以掩饰的慌乱。
她眼神闪烁,支支吾吾道:“有…有一封密信…”
“密信?”裴明瑞声调陡然拔升,带着难以置信,“究竟是何密信?”
“上头……上头还盖了本宫的私印……”云贵妃瞧见儿子难看的脸色,忙补充道,“皇后亦有印鉴留于其上。”
裴明瑞只觉得一阵头痛欲裂,眼前阵阵发黑。
“母妃!您怎这般糊涂!”他忍不住低吼出声,在殿内来回踱步,双手紧紧握拳。
“既有印信留存,无异于授人以柄!”
云贵妃眼眶泛红,心中慌乱如麻,“当年,本宫也曾派人竭力追查,那密信…还有那侍卫赵怀英逃走的妻子叶氏…”
“叶氏…一个弱女子,一路被追杀,后来……流产后不知所踪……”
“本宫命人寻了数年,仿若石沉大海,一无所获,又恐追查过甚,惹人注目,便只能暂且搁置了……”
云贵妃说着,声音渐低,满是悔恨。
“母妃,那密信究竟写了些什么?”裴明瑞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沉声问道。
“信中言明…赵怀英乃是奉命行事,皇后与本宫承诺,会保他一家老小性命…”云贵妃垂首,声若游丝。
“糊涂至极啊,母妃!”裴明瑞忍不住一声怒吼,殿内回音阵阵。
“这般要命的字句,怎可留于纸面,又为何不彻查到底,将其毁去,永绝后患!”
云贵妃哭丧着脸,“那赵怀英是个硬骨头,若不写下此信,便死活不肯依计陷害宸妃……”
“若不是他同宸妃曾有情愫,如此方更能取信陛下,我等无奈,只得写了……”
“本想着届时将信抢回来,握在手中,日后便是一个能同皇后鱼死网破的把柄。谁料想……没想到叶氏和密信竟双双没了踪影……”
裴明瑞仿若被抽去脊梁,颓然瘫倒在椅上,脸色难看。
如今看来,裴明辰手中所握,极有可能便是叶氏与那封要命密信……
但也不排除,裴明辰狗急跳墙,用这件事脱身……
毕竟,如今已证实他同黄文俊暗中勾结……
身为藩王,却与朝中三品大员勾连,本就犯了父皇大忌,父皇素日对他亦无半分喜爱…
此次定不会轻拿轻放…
但若裴明辰手中人证物证皆为真,那他得尽快破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裴明瑞抬手揉着胀痛太阳穴,眉心拧成死结。
当下情形,当如何破局?
“瑞儿呐,如今可如何是好?”云贵妃紧紧抓住裴明瑞的衣袖,眼中满是恐惧和无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