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嬷嬷心中愈发没底,思绪交织如乱麻。
她明明在王妃进府的第二日,两位侧妃来请安时,在偏厅点了无忧香。
那日,两位侧妃在偏厅可是候了不短的时间。
此后,黄侧妃请安不来或者来迟,只有宋侧妃请安等候时,她又点了两次无忧香。
此香霸道至极,黄侧妃即便仅沾染一次,若不经精心调养,也休想有孕。
可如今,黄侧妃却说小产了,这其中究竟发生了什么?
亥初,更鼓声沉沉敲响,刘悦莹却心绪不定,略显疲惫。
她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额角,吩咐道:“梅香,去小厨房看看安神汤可熬好了,若是好了便盛一碗来。”
“娘娘,奴婢这就去。”梅香福了福身,转身欲退下。
“吱呀——”
还未等梅香出了内室,院子里便传来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伴随着几声压低的惊呼,打破了宁华居的宁静。
刘悦莹心下疑惑,这深更半夜的,是谁还在院中走动?
“怎么回事?外面如此喧哗,成何体统!”
梅香也听到了动静,忙跑到门口,朝外张望。
“娘娘,不好了,殿下,殿下他……”梅香慌慌张张地跑回来,话都说不利索。
“殿下怎么了?你快说!”刘悦莹喝道。
“殿下来了,身后还跟着许多侍卫,好生吓人!”梅香的声音颤抖着,几乎带着哭腔。
刘悦莹心下一沉,一种不祥的预感涌上心头。
她刚到了外间,就见裴明绪脸色铁青,大步流星跨进了内室,身后跟着一众侍卫,个个面色冷峻,杀气腾腾。
刘悦莹心下一惊,却还是强装镇定,上前福了福身,柔声道:“殿下这么晚了怎么过来了?可是有什么急事?”
裴明绪冷笑一声,看也不看她,径直走到上首坐下,语气冰冷刺骨:“王妃这礼,本王可担待不起。”
刘悦莹被他眼中的寒意刺得心中一颤,却仍旧不明所以:“殿下这是何意?妾身不知做错了什么,惹得殿下如此动怒?”
裴明绪冷冷地看着她,一字一句道:“你做了什么,自己心里清楚!”
刘悦莹脸色一白,强自镇定道:“妾身愚钝,实在不知殿下所言何意,还请殿下明示。”
她心中有些慌乱,难道是她和太子哥哥的事情暴露了?
不可能,她自打嫁入燕王府后,便没有和太子哥哥联系过,不可能暴露的!
刘悦莹握紧了手腕上的珠串,仿佛这能给她勇气。
裴明绪冷笑一声:“你不肯说没关系,总有人会说的!”
他猛地转过头,厉声喝道:“王升!”
王升应声而入,手里还拎着一个人,正是刘悦莹的贴身嬷嬷——王嬷嬷。
王升将人一把扔在地上,一声惨叫随之响起,王嬷嬷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
刘悦莹大惊失色:“殿下这是何意?”
裴明绪冷笑一声,指着地上的王嬷嬷,厉声道:“你命她给黄侧妃下药,害得她小产,还不肯承认吗?!”
刘悦莹顿时如遭雷击,脸色惨白,连连摇头:“妾身没有!妾身没有做过!殿下莫要血口喷人!”
裴明绪冷笑一声,逼近一步,目光如刀般凌厉:“没有?那你说说,为何黄氏和宋侧妃都中了无忧香,唯独你没有?这又作何解释?”
他说着,目光有意无意地扫过地上的王嬷嬷。
果然,“无忧香”三字一出,王嬷嬷的脸色便是一变,虽然很快便掩饰了过去,但还是被裴明绪捕捉到了。
裴明绪也不再废话,冷声道:“来人,将这刁奴拖下去,给本王打!什么时候肯说实话了,什么时候再停!”
话音刚落,便有两名侍卫上前,将王嬷嬷拖了出去。
王嬷嬷吓得魂飞魄散,拼命挣扎着求饶:“殿下饶命啊!王妃饶命啊!”
“殿下,不要!王嬷嬷伺候妾身多年,绝不会做出这种事,一定是哪里弄错了!”
刘悦莹也慌了,连忙上前阻止却被侍卫拦住。
很快,院中便传来王嬷嬷的惨叫声,一声声,如同利刃般,狠狠地扎在刘悦莹的心上。
梅香吓得瑟瑟发抖,缩在角落里,大气也不敢出。
刘悦莹想要冲出去救王嬷嬷,却被侍卫牢牢地守住了门口,无计可施。
绝望和愤怒,如同潮水般将她淹没。
一名侍卫快步踏入屋内,单膝跪地,双手呈上一只精致小瓷瓶,声音洪亮:“禀殿下,此物是从王嬷嬷房中暗格搜出!”
闻言,刘悦莹心口一紧,脸色更显苍白,难道王嬷嬷真的背着她做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