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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入盛夏,武汉的火炉属性大爆发。

七月十五,冷青二十九岁生日这天,依旧是忙得热火朝天,因为去年的前车之鉴,她老早就在群里告诫全公司上下,不准给她庆生。

谁敢提一句生日快乐,就扣一百块。

不过下了班,还是买了蛋糕回了老房子,和冷昊一起陪着薛庆芳和冷枫吃了顿家宴,冷枫自从上次脑出血之后,身体大不如前,好在是有薛庆芳的监督,天天锻炼,精神头还算不错。

冷昊也慢慢适应了义肢,还开了自己的摄影工作室,工作也算是稳定下来了。

吃完饭,冷昊陪冷青去江滩散步,路上太热,买了两根马迭尔雪糕,一人一根。

冷昊:“你最近怎么样?”

冷青:“挺好。”

冷昊:“感情方面呢?”

冷青:“我觉得张家明挺好的。”

冷昊:“……他能跟你生孩子吗?”

冷青白他一眼:“你出息!”

冷昊:“我看网上说李念生复出了,他手术好像做得挺成功,上个月他有幅画拍卖出了五百万的天价!!!”

冷青很没出息地看他一眼:“五百万跟你有个屁的关系。”

一边说,一边拿手机出来找新闻,果然看见一幅李念生的画拍卖现场,只是最后拍下画和画合影的人是苏懈。

冷青信誓旦旦地断定:“炒作!绝对是炒作!这个姓苏的钱太多了,有钱没地方花,买他的画八成是为了洗钱,顺便给他炒热度,提高身价。他们这些投资互联网的,全都是这个套路。我二十岁就做生意了,我还看不明白吗?也就骗骗你们这些凡夫俗子!”

冷昊:“……不是啊,我看他最近风评很好啊,而且网上说他之前做了一个叫无声系列的公益展览也做得很成功,取得了很好的社会反响。”

冷青咬着吃完雪糕的木签子,吼他一句:“你这么喜欢他,你嫁给他啊。”

冷昊:“你真的对他一点意思都没了?”

冷青:“你看我像是会吃回头草的人吗?他那个什么破画,你看我稀罕吗?五百万,我自己不会挣吗?”

冷昊:“那你为什么突然不喝奶茶了?”

冷青一下子泄了气,眨了眨眼:“年纪大了,不喜欢喝甜的,行不行啊,再说关你屁事。”

说罢,很是心虚地快步离开。

冷昊看她背影:“德行。”

晚上,冷青回了家,约莫八点左右,有人来敲门,她去开门,看见是花店来送花,请她签收。

是一个九百九十九朵的超大黄玫瑰花束。

上面还有手写的卡片:小青,生日快乐。

冷青第一反应是给冷昊打电话:“冷昊你有没有底线,是不是你告诉那条死鱼我新家地址的?不是你?不是你,他怎么会知道我住哪里?知道我新家地址的人除了你,也就文檀她们几个了,她们几个肯定不会出卖我,就是你!!!除了你,没别人!我要跟你断绝兄妹关系!”

说罢,畅快淋漓地挂了电话。

随后拍了一张黄玫瑰的图,发朋友圈,配文:黄玫瑰什么的,最讨厌了。

因为这束黄玫瑰的出现,冷青草木皆兵了好久,好在后面又恢复了风平浪静,她才放心许多。

八月底的例会上,白慕心向冷青汇报工作,重点提到一件事。

“之前我们搞的夏季作品征集的主题活动,一共收到来自社会的五百多份文件,第一名评选出来了,毫无悬念地全票通过,一个叫俞心的女老师。我们都觉得她的作品很好,尤其是有几款家居服和文胸的设计,可以直接拿来当明年春夏款的主推款。按照之前活动征集的奖励规则,我们给第一名不仅提供了奖金,还提供了入职机会,我们电话咨询过她本人了,她说愿意来我们公司兼职,在设计部挂个虚职。这是给她准备的合同和她的作品集,你确认一下?”

冷青接过那本作品集,翻开来,模特线条很柔美,文胸的设计也大都是一些好穿的简约款式,但做了细节上的丰富和小心机,家居服款式都是经典款式,但在花纹和配色上做了创新,是很具备实用性和美观性的设计方案。

“她在哪个大学教书?教什么课?”

白慕心说了一所离冷青新家很近的大学名字:“好像是客座讲师,现代艺术鉴赏。”

冷青想了想:“离我家很近,我去会会她吧,没准是个人才。对了,你跟她约了周几?”

白慕心:“她每个星期就三节课,都是大课,周一,周三,周五下午都可以去学校找她。合同上有她手机号。”

冷青点点头:“ok!”

事情一直拖到周五,冷青才想起要去会会这个叫俞心的女老师,进了学校,找人问了路,直奔三号楼, 还未走到二号楼,便看见不少女生奔着201的方向走,其中还有看起来不像学生,更像是女老师的人。

进了教室,好家伙,偌大的阶梯教室居然坐满了人,而且大都是女学生,每个人都是一脸期待。

冷青上学时都没见过这光景,她找了个女生问:“请问,这里是上现代美术鉴赏吗?”

“是啊。”

“哦,上课的是一个叫俞心的女老师?”

“没有啊,是个男老师。”

“男老师?”

这时上课铃声响起,冷青脑子里乱七八糟的,也不管那么多,看看教室,中间的位置几乎都坐满了,只有靠墙的位置还剩一些空位,她贴着墙走过去,找了个空位坐下,一边翻开俞心的简历,给她打电话。

教室里这时慢慢安静下来了,上课老师走了进来,先是调节了一下教室里的多媒体设备,拿起话筒敲了敲,没有声音,他检查一下讲桌下,发现有个插头松了,他顺手将手机放在讲桌上,弯腰去固定插头。

冷青电话这时也拨了过去,是个武汉本地的号码。

插头刚插上,手机震动的声音通过讲桌上的话筒传了出来。

整个教室都听见了。

冷青抬起头去,正好讲台上的那人也直起了腰,正好拿起自己的手机,看见来电时,原本锁紧的眉宇慢慢舒展,嘴角慢慢上扬,拿起话筒:“不好意思,手机忘了静音。”

他有些不舍,又很快速地挂了电话,抬起头来,看见坐满一整个教室的人,还有些吃惊:“今天人这么多,我收到的点名册只有一百零三人,这么多人选修了这堂课吗?”

冷青手机已经挂了,抱着双臂,看着讲课的人,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

阿信目光扫过讲台下的人,打开了多媒体:“人太多,我就不一一点名了,一会儿下课了,来我这儿签到。不签到算缺勤。”

他拿起话筒正要讲课,忽然又想起什么,又回头去看了一眼,目光在靠墙的某个方向停下,定定地看了很久。

台下一阵起哄声。

阿信回过神来,扶了扶眼镜,举着话筒:“有很多同学今天是第一次来听我的课,我还是照顾一下大家,做一下自我介绍。”

他目光温润地看着冷青:“我叫李念生,今年三十三岁,是一名画家。我出生于西藏,母亲是汉族人,父亲是藏族人,从小在草原上长大,所以我的作品大都和一些藏区元素有关。来这里任教之前,我在西藏林芝做过三年半的支教老师,教的都是小朋友,教语文和体育。今年是第一次给大学生上课,说实话,有点紧张,很怕误人子弟。”

他做自我介绍时,台下不时伴有笑声。

有女生举手提问:“李老师,你既然是西藏人,怎么来武汉当老师了?”

阿信目光一瞬不瞬地看着冷青:“因为,我爱的人在这座城市。”

整个教室一片沸腾,哀嚎声,起哄声,惊呼声全部交杂在一起。

女生又问:“可你已经是很成功的画家了,为什么一定要当老师呢?”

阿信:“老师好啊,工作稳定,社会认可度高。不过我现在还没有编制,还在试用期,所以要拜托各位多多关照了。”

台下又是一阵哄笑声。

冷青头疼得很,弓着腰从后门逃之夭夭。

阿信看她逃出去的背影,还想去追,又想起还要上课,好不容易想追出去的冲动:“好了,闲话结束了,我们上课吧。”

冷青出了三号教学楼,就将手里的合同和作品集全部丢进了垃圾桶:“现在大学门槛这么低了吗?什么阿猫阿狗都能当大学老师了?没品!”

回去路上,她一直嘀咕:“俞心,俞心……这条死鱼就没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