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今日这场宴会,好像没出现李廓父亲和他叔伯们的身影。
从头到尾,都是族长在操持着大局,忙里忙外的。
李争渡对李家内部的情况本就不甚了解,也不愿在这上头耗费过多的心思,索性也没往深处想。
虽说李争渡跟杨伊人已经开诚布公过了,但杨伊人依旧改不了喜欢在暗处搞些小动作的毛病。
这会儿正明里暗里地给李争渡使眼色,示意她赶紧去跟李廓解释清楚。
自己可真的没有碰杨秋水一根毫毛。
李争渡被她那挤眉弄眼的滑稽模样搞得是哭笑不得。
就她这么明显的动作,估计也就只有杨伊人自己掩耳盗铃,觉得没人察觉到她的小动作吧。
杨秋水款步缓缓走了过来,那神情仿佛昨日发生的那场闹剧压根就未曾存在过一样。
“李娘子,咱们入席吧,前厅都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
冬日宴的场地被安排在了前厅。
即使李争渡已经见过不少世面,也仍旧被前厅的奢华景象惊到了。
气势恢宏的穹顶,用大块的金砖砌成的墙壁,在灯光的映照下,熠熠生辉,尽显钟鸣鼎食之态。
厅内早早地便烧起了地暖和炭火,将这偌大的宴会厅烘得暖融融的。
李争渡跟着杨秋水刚一踏入,便感受到了一股如春日暖阳般的温暖气息扑面而来。
仆人恭敬地引路,带着杨秋水来到了十分靠前的席位,李争渡也沾光,得以坐在她的隔壁。
她环顾四周,发现整个宴会厅里入座的大多是请来的各位贵客以及少数几位李氏主事人。
李争渡挑眉,怎么没见到李廓和他几位叔伯?
杨秋水似乎看出了她的心思,凑过来解释:“他们都去了圣地准备祭祀典仪了,祭祀典仪将在今晚子时正式进行,到时候我也是要去的。”
说到这儿,她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宴会结束跟我一起去吧,正好让你看看花族的圣地。”
李争渡脑中闪过宋伯之前所说的话,犹豫了一下道:“祭祀典仪外人是不能参与的吧。”
杨秋水道:“那有什么,你就等在外面,等祭祀结束后,我再带你去参观。”
李争渡面露难色,委婉地拒绝:“可吃完饭我还有其他事。”
杨秋水歪着头,见她像是真的有事在身的样子,虽然有些失望,但也没有再继续劝说下去。
就在两人交谈之际,一位衣装华丽的女子迈着沉稳而优雅的步伐,缓缓走上了主席。
她的出现,仿佛自带强大气场,瞬间让整个宴会厅的视线都投向她。
只见一袭华丽至极的拖地长裙紧紧裹着她高挑的身姿,衣料上用金线绣着繁复而精美的花纹,裙摆随着她的步伐轻轻摇曳,仿若流淌的金色河流。
外披一件狐裘大氅,毛色鲜亮,领口处那一圈洁白的狐毛,更是将她的脸衬得越发冷艳动人。
一双狭长的双眸,冰冷而锐利,只需轻轻一眼,便立即透着一股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冽。
高挺的鼻梁下,是一张不点而朱的嘴唇,微微抿着,似是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可那笑意却未达眼底,更添几分高深莫测。
她站定在主席位上,目光缓缓扫过台下的众人,那眼神仿若实质。
所到之处,众人皆不自觉地噤了声,整个宴会厅瞬间变得鸦雀无声,落针可闻。
片刻之后,她朱唇轻启,声音清冷而洪亮,虽清冷却极具穿透力,清晰地传进每一个人的耳中。
“今日乃是我李氏一族的冬日宴,承蒙诸位贵客拨冗前来,实乃我族之荣幸。在这寒冬时节,愿诸位能在这宴会之上,尽享佳肴美酒,共叙情谊。”
李争渡的目光自这位女子出现起,就紧紧地被她吸引住了,心中满是惊叹与好奇。
待她话音落下,李争渡忍不住凑近杨秋水,压低声音问道:“这位是谁?也太有气势了。”
往那一站,感觉整个宴会厅都被她的气场给镇住了。
杨秋水侧过头来,轻声回道:“她是阿廓的母亲。”
李争渡表情微微一怔,顿了好几秒才开口,“那不是你的……,怎么没见你去跟她问安?”
杨秋水一脸理所当然:“母亲忙着主持冬日宴哪有空见我,何况她那其他的儿媳都还见不过来。”
李争渡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中的关键词,“其他儿媳?李廓的兄长不是……已经不在人世了吗?”
杨秋水笑了起来,那笑容里竟带着几分狭促,她似笑非笑地看着李争渡,“你不会以为他母亲的孩子就只有两个吧?加上阿廓和他兄长,他母亲还有三位子嗣。”
李争渡默默吐槽,这未免也太能生了!
似乎猜到了李争渡心中所想,杨秋水弯起唇角,又凑近了一些,压低声音道:“阿廓与他几位兄弟姐妹并非出自同一位父亲。他母亲曾与他三叔有婚约,两人自小就定了亲的。”
李争渡:什么!?
杨秋水道:“他母亲并非花族人而是族长恩人的孩子,自小养在族里,被当作三叔的妻子教养。”
作为一个坚定的社会主义接班人,李争渡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不适感。
她实在无法理解这种类似于童养媳的陋习。
在她看来,哪怕是青梅竹马、从小培养感情,也无法掩盖其囚禁他人、不尊重人的丑陋本质。
杨秋水似乎没察觉到李争渡细微的情绪变化,继续道:“只是不知后来发生了什么,阿廓的父亲竟也喜欢上了他母亲,他父亲对他母亲一见钟情,全然不顾族里的反对,硬是强行娶了他母亲,可你知道吗,他母亲心里喜欢的,其实是他二叔。”
谁谁谁?谁二叔?
李争渡只感觉自己的脑子在这短短几句话的冲击下,已经快要短路了。
心中仿佛有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过。
这错综复杂的人物关系和狗血剧情,简直比她看过的那些八点档电视剧还要离谱啊!
她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只能愣愣地看着杨秋水,好让自己能把这混乱的关系捋清楚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