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个档案上的孕妇的入院时间都不一样。
最早的是在十年前。
最近的一个,是在一个月前。
档案的纸张上有非常重的折痕,曹顷海应该是经常翻看这些档案。
他在回味自己的“作品”
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变态。
韩芳都有些后悔让他死的那么轻松了。
她应该把他先千刀万剐,然后再把他打魂飞魄散的。
这件案子最终是以曹可雨弑父、自杀结的案。
曹顷海所做的恶行,也全部公之于众。
曹可雨在下地府投胎之前,签署了让刘权帮忙把房子出售的代卖协议。
房子售出所得的钱款,以及曹顷海所有的存款,全部用来赔偿那些受害人的家属。
那些孕妇的家属,来警局领取赔偿款的时候,都说想见见那位叫曹可雨的姑娘。
如果不是她大义灭亲弑父,曹顷海的这些恶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查出来。
他们的女儿、儿媳、还有未出世的孩子,什么时候才能讨回公道。
程义很遗憾的告诉他们:“曹可雨已经死了,葬礼三天后在城北殡仪馆举行。”
因为曹可雨已经没有亲人了,刘权主动承担了她的后事。
至于曹顷海,直接拖到火葬场烧了。
骨灰已经被韩言扬到臭水沟去了。
如果是不是侮辱尸体犯法,韩言都想把他再鞭尸一遍。
然后丢去山上喂野生动物。
送走那些受害者家属,警局又迎来了两位特殊的“客人”
“请问哪位是谢天羽警官?”
问话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妇人。
还有一个同样头发花白、面容憔悴的男人跟在她身后。
刘权和程义在和其他报案人在说话,没听到两人的问话。
韩言看他们表情慌张,应该也是有要紧的事情。
上去和他们说:“谢警官预计下午三点才来警局,现在他不在。”
“你们二位找谢警官有什么事情吗?”他问。
妇人没有立即回答他的话,而是颤抖的从随身的斜挎包里拿出手机。
打开通讯记录后,才哽咽的出声和他说:“昨天谢天羽警官给我打过电话,说找到我女儿了,让我来做dNA鉴定。”
“还有玥玥,他说也在你们这里。”
她拉着韩言的胳膊,紧张的问他:“警官,玥玥犯了什么事啊,严不严重啊?”
“她应该没什么事。”韩言安慰他们。
然后过去喊刘权。
刘权把正在沟通的这个人交给王放,然后带拿着钥匙带他们去见韩玥。
韩玥一见着父母,就扑到了她妈妈怀里大哭。
一直守在韩玥身边的韩芳也现身出来。
“爸,妈,小玥。”
韩玥一脸不可置信的看着她:“姐姐,真的是你?”
审讯室里,几人哭做一团。
韩言他们识相的退了出去,让她们一家人好好聚一聚。
他也想到了自己的父母。
如果他这次死在青云山上,他的父母师父,是不是也会这般伤心。
说到父母师父,他们对他也是真的放心。
都快一个月了,都没说给他打一个电话什么的。
等他们想起他来,他都烂生蛆了。
如今他们一家人相认,dNA鉴定都省了。
他问刘权:“韩玥这件事情会怎么判?会判他敲诈勒索吗?”
“不会。”
刘权说:“她的那个说法根本站不住脚,监控录像是从李健辉他们家直接导出来的。
尽管她是自愿跟李健辉上的车,但李健辉给她下安眠药。
欲强迫她,也是事实。”
“只要她自己如实交代,不坚持之前那番敲诈勒索的说辞,我们也不会为难她。”
韩玥之前改口,完全就是被她姐姐的事情迷了心窍。
是人是鬼的话她都听。
这会儿他们一家人相见了,她应该也不会再犯那种蠢。
谢天羽得知韩芳父母过来的消息,提前赶过来了警局。
只是他还没来得及进审讯室,程义挎着脸走过来说:“师傅,谢队,局长喊你们去他办公室。”
他停顿了一会儿,对韩言说:“局长喊你也一起过去。”
韩言手指着自己,不可置信道:“我?”
程义肯定的点了点头,然后站到了审讯室门口。
“你们快去吧,局长等着呢。”
刘权和谢天羽的脸色都不太好看。
走到前厅的时候,刘权说他先去拿一下报告。
谢天羽写的那一份报告。
到局长办公室门口的时候,谢天羽抓住刘权拿报告的手。
犹豫道:“要不这份报告还是别送了吧,我等会儿重新写一份。”
刘权还没来得及开口,办公室的门打开了。
局长亲自开的门。
“都站在门口嘀咕什么呢?”
局长名叫龙国富,今年五十七,满头头发都已经白完了。
模样有些憔悴,应该是近几日没有休息好。
近一米九的大个子,身上威严、压迫感十足。
他眼神在他们身上扫了一圈,转身往办公桌走:“都进来吧。”
韩言这才注意到,他走路的是有点跛脚。
刘权打头,谢天羽推韩言往前。
他走在最后关门。
进办公室后手也一直背在背后。
龙局长皱眉看了他一眼,手敲了敲桌子:“身后的东西拿过来。”
“身后?”
谢天羽故作疑惑,“什么身后?身后没有东西。”
他没好气的“啧”了一声,拿起桌上的一份文件朝谢天羽砸过去。
“别逼老子揍你。”
他呵道:“拿过来。”
谢天羽心不甘,情不愿的把那份狂犬病报告放到桌上。
龙局长翻看了两下,看到里面的内容,竟然笑了。
“你特么真是个人才。”
韩言和刘权没忍住在旁边偷笑。
龙富国一个眼神过来,他们俩立即闭上了嘴。
跟小鸡仔一样,乖乖站好。
韩言感觉到龙国富的注意力一直在自己身上。
紧接着就听到龙国富冷冷的问他:“你就是韩言?”
韩言乖乖答“是”
不由得有些心虚。
他不会问他任家老宅十几人死亡的事情吧。
关键是他自己也死了。
用狂犬病解释,那也说不通啊?
“你不用紧张,我又不会吃了你。”
他笑出声来,说出一句令他们三人都惊讶的话。
“我认识你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