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嫌弃,嘿嘿嘿,不嫌弃!我又不是那种不知好歹的人,要饭的哪能嫌饭馊啊?
该说不说,行家一出手就知有没有。
我爹活着那会儿说的那可真句句都是大实话呀,不论走到啥时候,还得是我季叔机智过人!
哈哈哈,好!
季叔你可真是朕的好丞相!”
要不说有钱走遍天下呢,季丞相一座银矿甩出来,立刻把狗皇帝砸得迅速换了一副嘴脸。
刚刚还直撇嘴怼人呢,现在就是季叔长季叔短的了。人性之见钱眼开,在快穷疯了的皇帝身上表现的淋漓尽致。
好在季丞相也知道皇帝不靠谱惯了,他只跟皇后兑换承诺。
“娘娘,老臣育有三子。庶子生来愚笨不堪大用,长子又被鬼迷了心窍六亲不认。如今唯剩下在孙老那里养伤的嫡次子,还勉强能有两分用处。
若是帝后不嫌弃,日后季敏之伤好之后便任凭君王差使。求皇上看在老臣这点微末的功劳上,给犬子一个上进的机会吧。”
明明就是在邀功,偏偏还要用这么以弱示强的嘴脸,但是皇帝已经没有兴致吐槽他矫情做作了。
此刻,李老四很兴奋呐!
扭头用眼神跟媳妇儿商量,得到对方点头示意之后才转过脸看着季丞相,拍着胸脯许诺。
“哈哈哈哈哈,放心,只要你儿子季老二命大不死,我保证日后在朝堂上给他留个一席之地!”
收到帝后许诺的老季,终于彻底放下了心。
毕竟他这邀功,邀的不只是次子日后的前程,还有以后老季家不会被季蕴之那混账玩意给带累族灭的承诺。
皇帝也许想不到,但是皇后绝对明白其中深意。她既然愿意点头,便是同意他季洵以功抵过了。
对此,老季万分感激的掀衣拂袖,跪拜谢恩。
“老臣季洵,谢主隆恩!”
“不谢不谢,这都是你自己努力争取来的功绩。朕是个讲究的皇帝,从来不干白吃白喝白拿的混账事情。
你这回立下一大功绩,朕便保你儿子季敏之一个前程。公平公正的交换,极好!”
原来皇帝也终于不再是纯粹的莽皇帝了,也学会了话中有话的点题。
他只说保季敏之一个前程,但是他没有说保季洵的。想来等到季蕴之伏法之日,便是他季洵告老还乡之时。
毕竟子不教父之过,儿子都要叛国谋反了,当爹的又怎么可能再身居高位?
季丞相苦涩的微笑了一下。
如此也好,在塌天大祸之下侥幸带着全家人以最小的代价死里逃生,这如何能不好呢?
这一次,总算是押对了筹码。
万分感激地冲皇后又磕了一个头,谢对方愿意念着她小时候两家的情谊,搭手施恩放季家一条活路。
江晚抬抬手,笑语晏晏。
“季大人无须多礼,快快起来吧。后面的一应安排,还需要你多多费心,争取将这一批乱臣贼子给一锅炖了。”
“老臣遵旨!”
季丞相甘心领命。
皇后狡若天狐,皇后杀伐果断。
这一直是他对皇后的固有印象,也是当初他孤注一掷,选择倾家荡产也要压皇后一局的原因。
是的,从头到尾他压的都是皇后。
江家嫡长女,江晚。
他赌江氏女的聪慧能耐,也赌江氏女的悲悯苍生。换做任何一个被自己嫡长子给策反了的人,估摸着要不同流合污,要不同归于尽。
但是偏偏他季某人擅于剑走偏锋,还偏偏被他给闯赢了!
美哉,妙哉,善哉。
哈哈哈哈哈。
季丞相面上一本正经,心里却已经高兴的歌舞升平。
皇帝也是兴奋的一批,大脑袋直往他季叔那边伸,强行想与对方攀扯点不太存在的过往情份。
“季叔,你刚才问我怎么知道这神仙丸是假的,对吧?你看你这话问的多伤我这英明睿智的光辉形象啊?”
他嫌弃的撇着嘴,伸出手指头指着桌案上那颗孩子拳头大小的黑色药丸,不大高兴的嘟嘟囔囔。
“这些人真是一点也不把朕这个皇帝放在眼里头,想忽悠我服毒都不愿意多花费一点心思?瞧瞧谁家好道儿上来的东西,能大大方方的给这么多啊?
不是我喜欢瞎叨叨,这玩意儿你要搓成小药粒,估计能把我老李家老老少少给一起送走。他们就这么大大方方的全塞给我一个人了?多浪费啊。
啧,个败家的玩意儿。有时候老子可真想跟这些财大气粗的世家们拼了!
太傅曾经教过,说有人骂过一句,叫什么朱门酒肉臭路有冻死骨!要我说那叫世家人都臭,专啃冻死骨!”
皇帝肚子里还是没啥墨水,但是该表达的意思他如今已经能表达的很清楚。话糙理不糙,很能引起同样是底层人家出身的皇后和丞相共情。
“皇上,季蕴之那孽障给老臣的是一味名贵毒药落回。
说是服下之后人会逐渐萎靡不振,困乏难忍。此毒最多服下个三五回,便会在睡梦之中无声无息夺取人的性命。
孙老也已经看过了,说那毒确实是真品,而且来源是前朝秘药,乃宫廷专属之毒!”
听话要听音,迅速从丞相话语之中抓住重点的江晚,美目一眯清声询问。
“季大人你可是在怀疑,季蕴之背后之人与前朝余孽有关?”
“目前尚且不敢断言,不过那孽障曾经无意中透露过一事。医治好他脸上伤痕的人,是一名女神医。
老臣仔细翻阅了前朝记录,也曾多方与那些旧朝遗臣们打听。并不曾探听到前大启顾氏王朝,曾出过什么素手惊天下的女神医。
此人究竟是从哪里冒出来的,又到底是何身份?这很令老臣费解。所以我才暂且按兵不动,想寻个时机探听分明。
却不想,皇后娘娘率先与臣家中老妻劣女捅破了窗户纸。
唉,语以泄败!
袁氏与静姝又不是个多心思深沉的性子,肯定不能再演的如前几日一般对我恨之入骨。怕是会被那孽障给看出什么不对劲儿来,打草惊蛇啊。”
老季叹了口气,为自己有可能功败垂成而扼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