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婆子?在哪?!”
太子状似惊悚的吸了口气。
“您以前不是天天都说自己年似二八貌美如花吗?娘你怎么了,是不是真觉得身体有哪不畅快?清柳,今日太医给母后请平安脉是怎么说的?”
“说什么说?少跟你老娘耍贫嘴了,我好着呢!清柳你先带人去外头守着,本宫跟太子有事要谈。”
“是。”
皇后挥挥手把贴身宫人打发出去以后,才扭脸看着自己这没出息的儿子,头疼的不行。但是再没出息这也是自己的亲儿子啊,怎么能不想方设法的捞他?
“我也不骂你,主要骂你也没用。谁让你跟老四都是我乔云舒亲生的种,你们像我也应该。
套句晚姐儿的话,不就是长了个恋爱脑吗,这又不丢人。
咱娘俩没有老四命好,那臭小子傻人有傻福逮住了江晚。那像咱们这种倒霉催的就认命呗!
我一个老婆子都能想开了放下了,你年纪轻轻腿脚好好的大小伙子,怎么可能从坑里爬不出来呢?时间早晚的问题而已,用不着一天天感觉跟死了亲爹似的!”
怪不得要把宫人们都给撵出去呢,就他娘现在一张嘴就咒他爹的情况,李老三每听一回心里就哆嗦一回。
“娘,我早就想通了,就是暂时心里还没转过弯来罢了。您放心吧我不难受。”
皇后拍拍他的手叹了口气。
“你在你亲娘面前装什么?谁还不是从这个坑里爬出去的了呢?我比你有经验。
老三,你打小脑子就聪明,怎么可能不知道人心易变的道理?
不论以前的那个人有多好,从她改变了的那一刻起,从她决定不要你了的那一刻起,你就也要做出改变。
世界上的任何情绪,高兴的也好难过的也罢,总有一天都会变成过去的。除非你倒在这个坎上把命给搭进去了,否则随着时间的流逝,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情就算你不想过去,也必须会过去。
你懂娘的意思吗?”
太子点头,眼中闪过落寞。
“我懂。娘您别操心我,再给我一点时间就好,我能想得通的。”
皇后心疼的摸了摸儿子头上的发冠。
“你已行过弱冠之礼,就是个真正的大人了。娘也许以后不能总陪在你身边唠叨,要记住娘今天跟你说过的话。
你还这样年轻,以后还有很长很长的路要走,也一定会碰上很好很好的人。
坚持该坚持的,放弃该放弃的。莫要贪恋莫要执着,要珍惜值得你珍惜的人。可知?”
“是,儿受教。”
太子眼底的笑容,带着与母亲如出一辙的悲凉。
“多谢娘开导,我会努力走出来的。”
“我知道你可以。”
皇后欣慰地笑了笑,又转了话题。
“太子妃病重不能打理东宫事务,常良娣又没了,现在是周良娣在理事吗?”
“没有,我交给了郭奉仪。”
只要不牵扯到关于恋爱脑的事情,太子一向聪明又清醒。
“不好让周良娣出来管理宫务,她毕竟是闵家的外甥女,不可能不偏向太子妃的。我不迁怒她,但是我也不会信任她,就让她在自己院里好好养胎吧。”
“你思虑的周全。”
皇后点头,又难免多了一句嘴。
“郭家大丫头为人也算稳重,虽说刚开始顺水推舟被人当了棋子用,可她心里还是有章程的,要不然当初也不可能主动跑你面前去坦白。
但是她一个奉仪的位分,管理东宫事务是不是多少有点说不过去?要不然还是把她重新升回良媛吧,左右那肚子里有皇嗣也算孕育有功,不算什么出格之事。”
“儿臣知道了,回头就办。”
“再有一个,”
踌躇了片刻,当娘的才轻声交待。
“太子妃对你下药的这个事情,皇上虽然不大清楚。但是本宫把皇孙接到了身边养育又关了太子妃,皇上闭着眼睛也能猜到这里面有事。
再加上常良娣死的突然,常家那边闹腾的厉害。皇上这段时间肯定得看你不顺眼,你自己挺着吧。”
“嗯,父皇已经收拾我了。”
太子苦笑了一下。
“我手底下那点人,这几日已经被来来回回的梳理过好几回了。”
“不慌,左右你又没干什么祸国殃民的事情,他想梳理就尽管梳理好了。你自己稳住别乱蹦哒就行,还有我在呢!”
“我知道,父皇又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乱扣帽子,他收拾的都是该收拾的,儿臣毫无怨言。”
“这才对。关于太子妃这边以后该怎么处置,希望太子你心里能有个数。”
说完前朝说后宫,提起这些糟心事儿,皇后眼神都冷了下来。
“你若是实在狠不下心来,那就只能由本宫这个皇后来处置了。
你先别插嘴,听我说!
本宫不只是皇后,还是你的亲娘。
我绝对不可能放一只蛇蝎在我儿子枕边,哪怕你或者你的儿子以后会恨我也无妨,这一回我绝对不会再饶过宋紫樱!”
提起这个胆大包天,又极会作茧自缚的儿媳妇,皇后气得几乎想一巴掌拍死她!
但是目前打不着哇,只能气哼哼的一巴掌拍向自己儿子的胳膊,语气中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当初我就不看好宋家,他们在你和你大哥面前两头下注,当我和阿姐是瞎子呢?
可偏偏你们兄弟俩一对的蠢货,都与宋紫樱生了情愫。特别是你这个没脑子的东西,打小就被人家给掐在了手心里,弄的我也没什么好办法去阻你心意。”
说完了没用的以前,又叨咕糟心的现在。
“自从你把她娶回来之后,我恨不能是耳提面命的教啊,可怎么就能一点都听不进去呢?
要么她就彪悍到底,要么她就真的大度。结果又想要贤名,又想要独宠?这是什么作派你知道吗?天底下哪有便宜全叫她一个人给占尽了的道理?”
太子垂头丧气的沉默不语,任由老娘对自己连打带骂。
皇后确实也是想不明白。
“你们兄弟俩的媳妇儿,都曾经在我手底下待过一段时间。
我这当婆母的敢拍着良心说一句,在教养上绝对不曾对两个儿媳妇厚此薄彼过。
但是宋紫樱和江晚的作派为何差别这么大,你想过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