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不是，您是老当益壮宝刀未老。”
许漠安要被气笑了，瞅一眼桌上摆着的东西，一只餐盒，卡通熊猫造型。卡通就卡通了，熊猫就熊猫了，国宝却在怒目圆睁地瞪他。什么鬼？
他拿出电脑，开机：“谢谢，你自己留着吧，我已经吃过了。”
“没事呀，老板，您天天这么辛苦，吃两份早餐也是应该的。看，这豆浆是我自己磨的，就当是饮料了，你尝一口，保证唇齿留香余味绵长……”赵思雨使出浑身解数推销。
“漠安……”钱菀霖推门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么副场景。赵思雨正把吸管杵到许漠安嘴边，俩人你推我送，早越过安全距离，她到嘴的话瞬间就变了，“你们在干什么？”
许漠安一点不慌，接过赵思雨手里的豆浆，又放下，他无可奈何说：“行，我喝，你可以出去了。”
又抬头看钱菀霖：“下次进来，记得敲门。”
赵思雨喜滋滋，经过钱菀霖身边时，表情像中了五百万。
钱菀霖只用余光瞥她，走进去，又对里面的男人柔了声音：“漠安，我是想和你说晚上看电影别忘了。还有，下班了先吃个饭吧，我去定位子。”
电影票是杨青蓉定的，今天一大早，许漠安就被杨青蓉通知了，没想到竟爽快答应下来。
电影是七点半，开场前一起吃个饭，时间倒正合适。他看了眼今天的行程：“好。”
赵思雨站在门口，没走，安静听他们说话，眼神来回在俩人之间穿梭。
这是当自己是隐形人了？许漠安无语至极，瞪向赵思雨：“还不出去？”
“哦，是，老板。”赵思雨也不尴尬，还沉浸在中五百万的喜悦里。被点名，她立马站直了身子，还不忘提醒，“老板，别忘了吃早餐哦！”
许漠安摇头，想自己带回来了个活宝。这小姑娘，也就昨天下飞机带她来所里，待了俩小时，现在混得跟自个儿家似的。
“等等，”钱菀霖也看到了桌上的卡通餐盒，她强忍住冲动，半开着玩笑，“小妹妹，你这是什么意思？”
赵思雨面不改色：“我来给老板送早餐呀！”
“介意给我看一下吗？”她嘴上客气征询，手却已经在开盖子了。
第一个入眼的，是个爱心煎蛋，她揶揄：“给老板送早餐，需要做这种爱心吗？”
“没办法，我昨天住我同学家的，她那里模具不齐全，只有爱心和小熊的。做个小熊，和老板这英明神武的精英形象也不搭呀！”
刚才还说自己是老当益壮，这么快就改成英明神武了？许漠安拿杯子的手抖了抖，突然觉得她就是星星长大后的模样，想笑，他用拳头抵唇，轻咳一下硬是憋住了。
钱菀霖见他这纵容的样子，更急火攻心，她眼神犀利，直直看向赵思雨：“你知道我和你老板是男女朋友吗？”
“知道呀！”赵思雨尾音拖长，很欠揍的模样。
钱菀霖一拳打在棉花上，只能耐下性子把自己变成了棉花，她放柔声音：“所以，小姑娘，送早餐是很暧昧的事情，别人会误会，下次不要再做了。”
赵思雨虚心接受：“好的，如果老板不爱吃这些，下次我换个口味的。”
明显是装傻，钱菀霖只能打直拳：“我是她女朋友，他要吃早餐，我自然会送的。”
“老板是你的男友，可他是我们大家的老板呀，我送份早餐，表达对他的连绵不绝的崇拜之情，有什么不对吗？”
赵思雨活泼，是个鬼灵精，不过做事极认真，昨天下午刚来就正经投入了工作。还一口一个“哥哥”“姐姐”，喊得大家心花怒放，一致把她封为景程有史以来最讨人喜欢的关系户！
但在外人面前，许漠安不能驳了钱菀霖的面子，他正一正脸色：“赵思雨，别贫了，钱律师是我女友，下次别送什么早餐了，出去吧。”
又加一句：“没事别进来。”
这下钱菀霖底气足了，唇角勾起来。桌上还摆着个精致的盒子，一看就是手工烘焙之类的，她觉得敲山震虎的事得一次性做完，于是又喊住赵思雨：“等等，这个也是你送的？”
赵思雨看都不看，傲娇回：“另有其人，钱律师想知道吗？可是我不想说怎么办？”
钱菀霖气得牙齿都快打颤了。
许漠安脸上也有愠怒：“赵思雨，你跟谁说话呢？钱律师好歹也是你的前辈，再这样没规矩，就不要在我底下做事了。”
赵思雨吐吐舌头，可就不想和钱菀霖好好说话，她能怎么办？她折回来，又到许漠安跟前：“好吧，老板，我可以悄悄和你说是谁送的。”
许漠安皱眉：“我不想知道，你只需要和钱律师道歉。”
“行，”赵思雨无半分负担，语气诚恳，“钱律师，对不起，是我让老板在您面前丢脸了。哦，不对不对，是让您在老板面前丢脸了，我的错，下次不敢了。”
这绕口令绕的，算哪门子道歉？仿佛他俩是一伙的，自己倒成了局外人，钱菀霖有火发不出，只板个脸不说话。
“老板，我现在告诉你饼干是谁送的。”赵思雨又小碎步走回办公桌，俯身，想凑近他。
许漠安嫌弃躲开：“我不想知道。”
“你想知道的，”赵思雨不由分说，弯下腰，用了极轻的声音，“是苏姐姐送的。”
说完，大摇大摆走了，到了门口回转身：“老板，保温杯已经帮您洗干净并泡上了，保温杯里泡枸杞，我懂！”
她眨眼，还把门带上了。
许漠安电脑的右手边，果然搁着他一直用的那个硕大的黑色杯子，连这么私密的东西都让她碰了？
钱菀霖脸上由青转白，又由白转红，想了想，她压住飙升的血压：“漠安，她这么得寸进尺，你还这么纵容她，让我在律所如何自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