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暮色如墨般缓缓晕染开来的皇宫之中,晚霞似是被打翻了的颜料盘,肆意且浓烈地铺展着,仿若一幅笔触豪放的浓墨重彩油画,将错落有致的宫殿群悉心勾勒出一层夺目耀眼的金边,每一寸砖瓦都被染上了瑰丽的色彩。
南宫杰的脚步急促而凌乱,心浮气躁的情绪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从他的每一个动作中肆意蔓延,每一步都裹挟着不容错认的急切。此刻,他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那便是找小星星的麻烦,仿佛这件事已然成为他当下生活里最为至关重要的使命。
转瞬之间,他便气喘吁吁地站在了神照殿的门口。
往日里,这里总是那个佝着背、唯唯诺诺的老太监,如同被岁月尘封的毫无生气的石像,刻板地守着这一方天地。
然而今日,眼前的景象却截然不同。一位身着熠熠生辉亮银铠甲的将军笔挺地伫立在那儿,铠甲在余晖的轻抚下闪烁着冷冽而肃穆的光,整个人仿若一座巍峨耸立、不可撼动的巍峨山峰,周身自然而然地散发着久经战场厮杀、血雨腥风洗礼后的凛冽气势,仿佛他脚下的每一寸土地都被他的气势所震慑。
南宫杰心中的无名火瞬间被点燃,恰似一桶被引燃的火药,“轰”地一下熊熊燃烧起来。他猛地向前冲去,脖子上青筋暴起,扯着嗓子歇斯底里地喊道:“滚开,本皇子要见父皇!”那尖锐刺耳的声音如同一把锋利的匕首,瞬间划破了周遭静谧的空气,惊得檐下栖息的飞鸟扑腾着翅膀,慌乱地四散飞去。
文福参将身姿笔挺,恰似一棵饱经风雨却依旧傲然挺立的苍松,稳稳地扎根在门前。他抱拳躬身,动作流畅而标准,行了一个极具军人风范的军礼,而后语气恭敬,字正腔圆地说道:“杰皇子吉祥,待末将进去禀报一下。”
南宫杰一听这话,双眼瞬间瞪得滚圆,犹如两颗即将迸裂的铜铃,满是愤怒与不甘。他怒声吼道:“什么?还要你禀报?你算什么东西,滚开,本皇子要进去!”一边叫嚷,一边卯足了劲儿用力往前冲,那不顾一切的架势,好似他即将冲破的不是一扇宫门,而是他通往一切欲望的阻碍。
文福参将却像一堵用坚固巨石堆砌而成、坚不可摧的城墙,双脚稳稳地扎根在地面,纹丝未动,稳稳地挡住了南宫杰的去路。他语气坚定,掷地有声地说:“请杰皇子不要为难末将。”
南宫杰见对方毫不退缩,态度坚决,顿时像一头发狂的猛兽,完全失去了理智。他在门口又蹦又跳,双脚用力地跺着地面,嘴里不停地叫骂着,那模样完全没了平日里皇子的尊贵与体面,活脱脱一个市井间撒泼的无赖。
文福参将冷冷地看着他,不紧不慢地开口:“杰皇子这样闹,丢的可是您自己的脸,还要继续吗?”
这话宛如一盆从天而降的冷水,兜头浇下,瞬间将南宫杰熊熊燃烧的嚣张气焰彻底浇灭。他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却发不出一丝声音,像一只被突然掐住脖子的公鸡,徒有挣扎的姿态,却没了反抗的能力。
文福参将这才抬起手,轻轻敲响了门,那敲门声轻缓而富有节奏,仿佛在诉说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随后,他轻轻推门而入,身姿依旧挺拔,恭敬地说道:“陛下,杰皇子要见您,此刻正在门口等候。”
南宫渊的声音从殿内悠悠传来,沉稳而有力:“既然他来了,就让他进来吧。”
文福参将应道:“是。”而后缓缓退到殿门口,做出一个请的手势,动作优雅而不失礼貌。南宫杰进门时,狠狠地瞪了文福参将一眼,那眼神中满是怨毒,恨不得将对方千刀万剐,才心有不甘地跨进殿内。
殿内,灯火摇曳,光影交错。
南宫灵端庄地端坐一旁,她气质雍容华贵,仿若一朵盛开在春日暖阳下的牡丹,娇艳却不失端庄,每一个眼神、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与生俱来的高贵气息。
还有那足智多谋的朝廷军师向阳,一袭长袍随风轻摆,手中羽扇轻摇,一举一动间仿若再世诸葛,周身散发着运筹帷幄、决胜千里的智慧光芒。
南宫杰先是向南宫渊跪下行礼,动作僵硬而敷衍,像是被绳索操控的木偶,带着一丝不情愿。他说道:“儿臣拜见父皇。”
南宫渊神色平静,仿若一潭深不见底的湖水,表面波澜不惊,实则暗藏汹涌,只是淡淡地说:“起来吧。”
接着,南宫杰转向南宫灵,行礼说道:“杰儿拜见姑姑。”
南宫灵只是轻轻“嗯”了一声,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仿若一阵微风,虽轻柔却能让人感受到风过之后的肃然。
向阳军师见状,也向南宫杰行礼,小星星也赶忙跟上,动作略显慌乱。
南宫杰故作大方地一挥手,脸上挂着虚伪的笑容,说道:“免礼。”
南宫灵目光如炬,仿若能洞察人心,直直地看向南宫杰,眼中闪过一丝犀利,问道:“你来这里干嘛?”
南宫杰脸上瞬间堆起笑容,那笑容虚假得如同用纸精心糊制的面具,僵硬而不自然。他说道:“姑姑这话何意,难道杰儿想念父皇,还不能来看父皇吗?”
南宫灵冷笑一声,笑声如夜枭在寂静夜空的啼鸣,尖锐而冰冷,让人脊背发凉。她说道:“一个月都不见你来看你父皇一眼,如今从你嘴里说出想念,本宫觉得可笑至极,简直荒谬绝伦。”
南宫杰脸色一阵白一阵红,像被严霜打过的茄子,瞬间没了生气。他说道:“姑姑,你这是在骂杰儿虚伪吗?姑姑就这么不待见杰儿?”
南宫灵毫不留情地说:“你的所作所为,宫中谁人不知,哪个不晓?本宫没抽你几巴掌,已是看在你父皇的面子上了,你莫要再得寸进尺。”
南宫杰像一只被激怒的斗鸡,脖子一梗,满脸涨得通红,正想反驳。
这时,南宫渊洪亮的声音如同洪钟般在殿内响起,打断了二人:“别吵了,杰儿,你来得正好,父皇有事要告诉你。”
南宫杰连忙收起那副嚣张模样,换上一副乖巧面具,脸上堆满了讨好的笑容,说道:“父皇有何要事?”
南宫渊神色凝重,犹如暴风雨来临前的阴沉天空,乌云密布,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他说道:“边疆战事吃紧,烽火连天,敌军压境,局势危如累卵。寡人决定这几日出征边疆,坐镇指挥,以安社稷。”
南宫杰听完,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那一丝光亮如同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但他旋即装作担忧地说道:“父皇,您这病弱之躯,怎能经得起长途跋涉的颠簸?这不是去冒险吗?万一有个闪失……”那语气假惺惺的,像极了猫哭耗子,内心的虚伪与算计昭然若揭。
南宫渊说道:“别无他法,寡人已经决定了。寡人不在皇宫的日子,你务必安分守己,恪守皇子的本分。”
南宫杰心里暗自盘算,此次父皇出征,若有不测,这皇位岂不是如同熟透的果实,唾手可得?想到这里,他的嘴角不自觉地上扬,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
南宫渊见南宫杰走神,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悦,提高音量:“杰儿,杰儿!”
南宫杰这才回过神,慌乱地说道:“哦,杰儿谨遵父皇教诲。”
南宫渊心里清楚南宫杰的心思,就像看透一本翻开的书,每一页的内容都了如指掌。他怎会把江山交给一个野种?他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平安归来,守护好这万里江山。
南宫杰假惺惺地说道:“父皇此次出征,杰儿实在放心不下,一定要多带些太医随行,以备不时之需。”
南宫渊说道:“杰儿有心了,这些向阳军师自会安排,他向来心思缜密,寡人信得过。”
南宫杰转头看向向阳军师,眼神像淬了毒的暗器,冰冷而凶狠:“向阳军师,我父皇的安危全系你一身,你务必全力护好,若有差池,你提头来见!”
向阳军师神色镇定,仿若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他微微躬身,不卑不亢地说道:“臣定当竭尽全力,请杰皇子放心。”
这时,南宫杰目光扫到小星星,小星星也正怒目而视,眼中的怒火仿佛能将他点燃,那眼神中满是仇恨与不甘。
南宫杰眼珠一转,像一只狡猾的狐狸,向南宫渊说道:“父皇,此次出征,能否把这个小星星太监留给我解闷?我一个人在宫中,实在无趣。”
小星星眉头紧锁,像被拧成一团的麻绳,心中满是愤怒与恐惧,身体微微颤抖,仿佛一只待宰的羔羊。
南宫渊毫不犹豫地说道:“不行,此次出征,小星星负责伺候寡人的饮食起居,事无巨细,不可或缺。他心思细腻,做事周到,寡人离不开他。”
南宫杰不依不饶:“宫中太监众多,为何父皇非要和我争这个小星星?他不过是个小太监罢了。”
南宫渊脸色一沉,如乌云密布,天空瞬间暗沉下来,威严地说:“怎么,一个小太监,你也敢和父皇争?眼里还有没有父皇?”
南宫灵也在一旁附和:“这个小星星是本宫的人,你擅自抓他折磨,眼里还有本宫吗?本宫念你是侄子,一再容忍,你莫要挑战本宫的底线。”
南宫杰自知理亏,像一只斗败的公鸡,耷拉着脑袋,灰溜溜的,不再吭声。
南宫渊说道:“好了,杰儿,这段时间,你要好好读书,研习治国之道,恪守本分。若寡人回来听到不好的消息,你信不信寡人废掉你的皇子头衔?”
南宫杰吓得脸色惨白,像一张毫无血色的白纸,双腿一软,“扑通”一声跪下:“父皇,杰儿知道错了,一定听话,不敢再犯。”
南宫渊说道:“知道就好,你出去吧。”
南宫杰连忙应道:“是,儿臣告退。”他像一只丧家之犬,脚步匆匆,狼狈地匆匆离去,背影里满是不甘与失落,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殿内的几人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纷纷摇头叹息,那摇头的动作,仿佛在诉说着无尽的无奈与失望,又像是在为这深宫内复杂的争斗和人心的叵测而感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