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升月落,光阴似箭。转瞬间,第二日已至。周一恰逢,亦是新一周的开启。
叶清婉小姐学业在身,未能躬逢开机盛况。林宇,则秉持其一贯的“低敛”作风,未广邀媒体,以免喧嚣。此次拍摄资财丰裕,众人议决,背离林宇之意,择一小镇全境摄制,以求完美呈现。
及至目的地,众人休憩一夜,待至晨曦初露,开机盛典即将启程。
遵循古礼,林宇再度取出那盆栽有肉质植物的小花盆,置入三炷特制灵香,非昔日八元红塔之俗,乃选用上佳“和天下”。然而,悬挂之画像,却另有所意。
刘芒抚须笑道:“林兄,怎不见老王尊容?”
武当山少林寺联络处之大祭司,人称老王的王喇嘛,昔日在《华夏战神》开机之时,众人皆拜其画像,图像是出自林宇之手,刘芒以为甚是灵验。
林宇眼珠一转,戏谑道:“吾等现代青年,何来迷信之谈?此举不过形式所需,挂何人均无差异。”
言虽如此,林宇内心深知,自诩无神论者,于他这位穿越者而言,实则自欺欺人。他仅觉“老王”不祥,是以连夜绘就一幅新图——画中人物融合女子、黑人、同性之爱与宠物犬猫,手持麦穗,创意独到,全凭林宇一己之力构想而成。
有此异象庇护,电影拍摄自当顺心遂意。
不顾刘芒的微妙情绪,林宇领众人草草行礼,将画像随意置于不显之处。
工作伊始,林宇迅速进入导演角色。四月小镇尚带凉意,他身披军大衣,选好位,悠然端坐。
刘芒见状,心生感慨,深知林宇借此给予自己施展拳脚之机。于是,他也快步入戏,呵斥督促众人准备开拍。
不料首场戏便遇难题。此镇模拟《光华之阴》主角陈清与反派吉良的故乡,幼年场景设定于此。首镜需展现老音响店焚毁一幕。
至于他剧组特效团队是否随队行动,林宇不甚清楚,但他麾下的剪辑导演罗维与特效组长潘晓均伴行左右。
此刻,刘芒聚拢三人,加上摄影导演聂方,围圈共吸灵烟,筹谋对策。
聂方眯缝着眼,深吸一口烟:“此景如何捕捉最佳角度?”
刘芒弹去烟灰,含烟在口,随即掏出林宇所作的分镜头剧本:“唯君最悠闲,照此分镜行事即可。”
聂方笑言:“坦诚而言,从未见过如此细腻的分镜头,宛若漫画,尤为动作分镜,镜头语言极具张力,若印制成书,恐能热销。”
确是实情。林宇自认电影门外汉,填词哼曲尚可,而在绘画领域,却称得上专业,尤其是“小村田雄介”、“小畑健传人”之名并非浪得虚名。重拾旧艺,一时兴起,熬了三宿心血,完成了整部电影的分镜头绘制……
因此,聂方等人的任务较之《华夏战神》时轻松许多。通常拍摄中,导演脑中有景象,但不乏模糊地带。故需摄影师反复尝试,直至满意。或是多角度拍摄,供导演抉择最佳镜头。
在《华夏战神》拍摄中,林宇仅是配角,任由刘芒主导,每问必答“悉听尊便”。岂知刘芒执掌镜头,要求严苛,每一镜非十遍以上不可。争吵几成日常,几度剑拔弩张。
而今《光华之阴》,流程简化,依循分镜即可,甚至无需变换镜头位置。但林宇的分镜太过激情华丽,部分场景采用抽象手法表达精髓,分镜稿又无对话气泡,故而成了眼下难题。
刘芒展开放大版的分镜头,四人围圈细观,他指着那抽象的老音响店背景:“此景如何实现?”
照着典籍所述,众人都揣测这应是焚天之焰。但林宇所绘,实乃超脱凡俗,非抽象所能界定,实为修士笔下之艺术。图中幼年吉良与陈清,怀抱秘宝,夺门而出,而那栩栩如生,几欲脱纸而出的灵火,正于二人间炽烈升腾,似有隔绝阴阳之威。
吉良身后,灵焰深处藏着一道模煳人形,细观之下,可见其顶生双角,隐隐透着妖异。反观陈清背侧,并无半点火光,唯有暗影随行,其上一张小丑面具,半笑半泣,寓意深邃,似是善恶交织之象。
难题便在于此,刘芒等人疑惑,影片是否真要依此拍摄。毕竟,分镜静止,电影却是流动的艺术。争论焦点,在于这幕应否分割拍摄,亦或合一。若合一,则火焰与暗影如何在后期以仙术造诣呈现,成了棘手之事。毕竟,同一画面,一人背负灵焰,另一人却唯余阴影,实难自圆其说。
众人皆通读全本仙诀,知晓此乃林宇埋下之谜题与预兆。此刻,二人超凡之力已觉醒。吉良背后的灵焰,象征他纯善之魂,自此步入炼狱,渐被侵蚀。陈清身后的空无与暗影,则寓言其性情半善半恶,那面具上的笑中带泪,恰是此意。
四人议论纷纷,终无定论。最终,潘晓一语惊醒梦中人:“何不直接询问林师尊?”
……
林宇身披玄甲大氅,蜷于椅中,目光如炬,凝视虚空,思绪遨游太虚。旁侧,吉良、吉影、陈永仁与刘建明谈笑风生,热闹非凡。今日虽无他们戏份,但三人初入这庞大仙阵,加之戏份举足轻重,尤其是电影之道一片空白的陈永仁,对一切都充满了好奇,力求在同门心中留下良好印象。
正当此时,刘芒等四人近前:
“林师尊,对此镜像,我等见解稍有偏差,能否赐教一二?”
言辞恭谦,更知于片场尊称“林师尊”,实为明智之举。
林宇自冥思中醒来,漫不经心扫过刘芒所指分镜,淡然言道:“原是为此,此乃‘替身之术’也。”
众人愕然:“替身?何为替身?”
难道那夜,此地陨落的不仅一人?但据仙典记载,仅店主亡于此劫。
林宇嘴角微扬,揭开了谜底:“替身,即‘替身使’之能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