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玉欣也觉得眼角湿润,她偷偷看着郝天旭,他的双手紧紧攥着拳头,指节发白,可见用力之大。
脸上神色复杂,眉间皱成了川字,怒目威严。
显然是在极力隐忍着。
他沉吟须臾,很快便恢复了平静,抚着良嫔的头道:
“孩子还会有的。但眼下你的身子才是最重要的,你还年轻,只要调养得当,咱们还会有孩子的。”
“不!!!!”良嫔护着肚子,泪流满面,声声唤着:“皇上,皇上,不要拿走臣妾的孩子,那是臣妾的命啊!”
良嫔形如疯狂,死死攥着郝天旭的手。
郝天旭决然生硬地将她的手指一一扳开,冷着声音吩咐太医:“去跟良嫔准备落胎药吧!”
熬好的落胎药刚端上前,就被良姬一把打掉!
宫人连忙又去煎了一碗端了过来。
最后,还是郝天旭亲自喂下,“听话!喝下它。”
良嫔双眼通红含着泪咽下,随着汤药入腹,她腹痛如绞,死死地咬着嘴唇不发一声,眼里的绝望让人不忍再看。
郝天旭别过头,站了起来,对着太医道:“好好照顾良嫔。”
太医们围上去替良嫔催产,皇帝与众妃嫔出了寝宫,退到了正殿。
出了这样的大事,锦秀宫的宫人跪了一地,一个个都低着头不敢出声。
郝天旭冰冷的目光扫过他们,最后停留在良嫔宫里的管事太监和管事嬷嬷身上。
跪在最前的的管事嬷嬷陈嬷嬷瞧着皇帝磕了两个头,哭着说道:“自打娘娘娘住进锦秀宫以来,奴婢们一直尽心尽力候,从未有过一丝懈怠。娘娘的身子也一直康健,太医也一直说龙嗣稳固。
可今日娘娘睡前吃了小厨房做的鸡汤后,就觉得不太舒服,奴婢已经差人第一时间去请太医了,
可谁料娘娘发作太快,一下子就见了大红。。。。。。等太医赶过来的时候,就说娘娘腹中的龙嗣已经不行了。。。”
“良嫔今晚吃剩下的鸡汤还在吗?”皇后问。
陈嬷嬷:“在的,前些日子皇上特意嘱咐,娘娘的饮食需要尝膳内监留样试食,确认无恙才能呈给娘娘。那鸡汤还有一小碗留着呢。”
郝天旭:“把尝膳的内监叫过来问话,将今日良嫔进食过的所有食物都让太医仔细查验。”
尝膳的小太监过来,今日良嫔所用过的膳食均由他尝过,且他身上并没有任何不妥之处。
他将今日留样的膳食一一摆在的桌上。
七八个太医围着桌子开始仔细查验了起来,经过七八个人反复检查,得出统一结果:这些吃食并无不妥,甚至还都是些对孕妇有益的食物。
林院正跪在地上,“许是微臣们才疏学浅,实在是查不出这些东西有何不妥,请皇上恕罪。”
此话一出,满座皆惊!
众人开始小声言论了起来!
连太医院的林院正都查不出来?这到底是什么原因?
姜玉欣也觉得太过蹊跷,良嫔已经怀胎六个多月,不可能无缘无故出问题,定能是有人对她下手。
只不过,良嫔肚子里怀的是公主,为何还会遭此劫难?
这实在让人想不通。
窸窣声越大了,郝天旭怒喝:“都闭嘴!”
宫里妃嫔接二连三的小产,即便他再糊涂,也知道这里面有问题。
肖更衣的事,他已经从轻发落,也没有继续追查下去了,
可是他的仁慈,却给了人错觉,以为即便动了皇嗣也不是什么大事。
皇嗣,尤其是皇子,是天子的逆鳞。
这一次,他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郝天旭眼神沉得可怕,他厉声:“太医,再去良嫔房里查查,是否有可疑之物?”
十几个太医进了良嫔寝宫,里里外外都查了几遍,仍旧没看出什么端倪。
正在这时,梁太知来报:“皇上,良嫔生下一位皇子,只不过。。。。。皇子出生即夭折。。。。。。皇上请节哀。”
“皇子!!!!”
诸人听后一阵惊讶,不是林院正和梁院判都说是公主吗?
怎么又变成了皇子?
郝天旭合上了眼睛,身子微颤,眉目间泛着一股悲痛之色,他早知良嫔腹中怀的是皇子,为了安全起见,才吩咐太医们对外宣称良嫔怀的是公主。
皇后掩脸流泪,少顷,才轻唤道:“皇上,事已至此,您可千万要保重龙重啊。”
“啪!”
郝天旭手边的茶杯落地应声而碎。
众人连忙跪下,一个个低着头,“皇上息怒。”
“查,给朕查,洪木水,朕命你彻查此事,凡是平日里与良嫔有来往的都要查。!”
这时,锦秀宫的管事大太监全公公说话了,
“启禀皇上,奴才想起来一件事,昨天娘娘去了一趟锦华宫,回来的时候就说头晕,当时以为是正常妊娠反应,便没放在心上。”
众人的目光嗖的一声,全聚焦到了明美人身上。
跪在地上的明美人神色从容,她说:“皇上,臣妾与良嫔娘娘甚少来往,往日里不过是遇着了,便随意攀谈几句的交情。
昨日,良嫔娘娘散步路过臣妾宫里,进来坐了一会便离开了,甚至连茶水都没喝过一口。”
管事嬷嬷也说道:“良嫔娘娘素来谨慎,为了龙胎,她在外从不敢吃任何东西。”
郝天旭的眸子通红,冷冷地下令,“洪木水,带人彻查锦和宫!”
想着良嫔腹中的皇子,他心中犹如插入了一根尖刺,良嫔谨慎成这样,却还是遭了毒手,落得个空欢喜的下场。
若是不揪出这等黑手,由着那人继续兴风作浪,岂非眼睁睁看着皇嗣凋零,动摇江山国本?
这一次,无论是谁,他都不会放过!
约莫两炷香的功夫,洪木水便带着人回来复命。
手里多了个墨蓝色的锦包。
“皇上,从锦华宫院子里的树下挖出一个油纸包,里面装着此物。”
冯志合打开锦包,里面掉出来个浑身插满针头的人偶,上面还贴着不知何人的生辰八字。
“厌胜之术。。。。。。。。”
林院正捡起人偶又查验了一番,证实人偶里面有着份量极重的麝香。
皇后:“这上面贴的,似乎。。。。。是良嫔的生辰八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