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院判把完脉后,起身向皇后回话:“肖更衣服用了活血化瘀之物,胎漏下血,有流产之兆,现在脉像紊乱,胎像不稳,气息渐弱,腹中......龙胎,怕是有危险。”
皇后闻言差点站立不稳,半夏赶紧扶着她。
肖更衣听后,放声大哭了起来,一边哭一边喊道:“贞才人,我与你与冤无仇,你为何要害我?你这个毒妇,我要你千刀万剐,让你死无全尸。”
“就没有法补救了吗?”皇后问。
梁院判:“臣这有保胎丸,让肖更衣服下,能否保住皇嗣,便只能看天意了。”
“快给她服用吧,尽人事,听天命。”皇后道。
“是,微臣遵命。”
肖更衣服下保胎丸后,皇后道:“肖更衣,你若是想腹中龙胎无羔,便不可再动怒,平复一下心情,好好在这躺着。一切自有本宫和皇上为你作主。”
肖更衣双目噙着泪,“皇后娘娘,嫔妾死不足惜,可事关龙胎,请您一定要为嫔妾主持公道。”
皇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手,“你放心,本宫一定秉公持正,若是查出有人恶意伤害龙胎,定不轻饶。”
说完便留下太医们照顾肖更衣,带着一众人等出了内殿。
皇后在外殿主位上坐好,众人一一立于殿上。
这时,皇上黑着脸也来到了紫兰菀。
皇后赶紧起身让出主位,待皇上落座后,自己才走向另一边坐好。
郝天旭看了看姜玉欣,神色不明,皇后立即将肖更衣的情况说了一遍。
皇帝听后,开口问肖更衣身边的宫女:“肖更衣为何会突然见红?”
圆脸宫女立即跪下,“回皇上的话,小主过来紫兰菀避雨,在这喝了杯鲜奶便腹痛不已,下体见红,定是紫兰菀的人要害我家小主,请您明鉴。”
皇帝看向姜玉欣,“贞才人,你有何话要说。”
姜玉欣跪下,“臣妾与肖更衣素无来往,今日不知因何缘故肖更衣突然造访,然后在臣妾宫里喝了鲜奶便身子不适见了红,
臣妾也不知这一切究竟是为何,还请皇上明查,还臣妾清白。”
圆脸宫女:“启禀皇上,小主原本是要去锦和宫的,因看着天快要下雨了,才择了这条近路,途经此处进来避雨,喝了这紫兰菀的东西便出了事。”
“肖更衣喝过的杯子何在?”
圆脸宫女从怀里掏出怀子,“在这呢。”邀功似的又说:“奴婢怕他们动手脚,特意在第一时间收好的杯子。”
郝天旭吩咐:“让太医过来看看。”
梁太医看过后,“皇上,这杯子壁上残留着碎骨子,此物乃是孕妇大禁之物,想来肖更衣便是因为此物才致见红。”
丽嫔这时开口道:“皇上,不如下令搜查紫兰菀,想必定会有所发现。”
“冯志合,带人彻底搜查紫兰菀。”
“是,奴才领命。”
过了半个时辰,冯志合前来复命,“皇上,这紫兰菀里里外外都找过了,没有发现可疑之物。”
郝天旭脸色稍安,又看了姜玉欣一眼。
姜玉欣平静地回视,心中坦荡。
这时,小向子出来跪下,“禀告皇上,奴才是从前在紫兰菀伺候的小向子,以前奴才在这当差时,知道贞小主有一个习惯,她喜欢把东西埋在梅树下,请您派人去梅林看看,说不定有收获。”
“大胆!”丽嫔马上喝道,“皇上查案,哪有你一个奴才说话的份。
早知道你如此不懂规矩,本宫就不带你出来了。”
说完又对着皇上道:“皇上见谅,这个奴才是最近才调到臣妾宫里的,还没调教好,请您恕罪。”
她这番动作太过刻意,皇帝不免有些皱眉,道:“既然奴才不懂事,打发了便是。”
丽嫔笑得很勉强:“皇上说得是。”
话音一转,“不过,臣妾以为,皇上还是派人去梅林查看一番为好,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这肖更衣孕育龙胎,劳苦功高,不能让她寒心。”
“皇上,依臣妾看,还是去梅林搜查一番吧。”皇后道。
姜玉欣也出声了:“皇上,臣妾问心无愧。”
皇帝:“冯志合,带人去梅林看看。”
“是。”
冯志合带着人往梅林去了,小向子也跟了上去。
“冯公公,奴才以前在这当过差,对这里的一切都很熟悉,不如让奴才给您带路吧。”
冯志合看了他一眼:“你倒是个机灵的,好吧。”
小向子心中一喜,“公公请跟我来。”
——
这厢,郝天旭便继续审问一干人等。
丽嫔:“皇上,不管如何,这肖更衣是在紫兰菀出的事,不如拷问了这里的奴才,重刑之下,必有突破口。”
姜玉欣怒目狠狠瞪了丽嫔一眼,对郝天旭道:“皇上,不可,重刑之下必多冤狱。”
“皇上,臣妾与肖更衣从无往来,她突然来紫兰菀,此事太过蹊跷,与其拷问紫兰菀的奴才,
不如将伺候肖更衣的奴才叫过来问话,主子出事,做奴才的自然也难辞其咎。”
丽嫔马上把话抢过来:“贞才人,紫兰菀的嫌疑还未洗清,你倒是甩得一用好锅,肖更衣在你宫里出事,你难逃干系。
皇上,您要为肖妹妹讨一个公道,可别伤了她的心啊。”
这时,梁太医来报,肖更衣见大红了,龙胎已经出来了,是个成型的女胎。
郝天旭闻言脸色阴沉得可怕,右手握成了拳头,悲伤、愤愤交织在一起,脖颈间青筋毕现。
显然,他是在极力隐忍自己的情绪。
身为帝皇,即便天塌了下来,也要泰山崩于顶而面不改色,遇着再大的事,也必须沉着应对,不能示弱于人前。
沉默了半晌,才开口:“让她好好休养,不要落下病根。皇后,你等会好生安慰一下她。”
“是,臣妾知道了。”
明美人看了半天的戏,终于开口了:“皇上,依臣妾之见,肖更衣出事,嫌疑之处不外乎两点:其一,紫兰菀的人动的手,
其二,她自己身边的动的手。既然在紫兰菀已经搜查过了,不如再去肖更衣宫里看看,说不定会有意外发现呢。”
眼见这件事情就要彻底偏离的原先的路线,丽嫔有些着急了。
连忙说道:“皇上,肖更衣的的确确在紫兰菀出事的,贞才人始终难洗嫌疑,明美人素与贞才人交好,才会如此偏帮她,
肖更衣刚刚小产,您若是现在搜她的宫,岂非让她的打击更重,这无异无雪上加霜啊,皇上。
不如等冯志合搜查过梅林后再说。”
郝天旭扫了丽嫔一眼,“此事朕自有决断,小夏子,带人去肖更衣宫里走一趟。”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