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嬷嬷停了一下,又说:“要老奴说,太后您就别再操心宋家的事了,这宋家再亲,也亲不过您自个的儿子啊。
这宫中无论哪位娘娘生下皇子,可不都是您的亲孙子吗?”
“唉,哀家倒是不想管,可哀家也不能眼睁睁地看着宋家没落啊,你去传三弟进宫,就说哀家想他了,让他带着孩子进来给哀家瞧瞧,若真是个好的,哀家自然要提点些。”
“是。”
这时,殿外传来的声音,“皇上驾到。”
秋嬷嬷立即下去命人传膳。
皇帝进了大殿便向弯着腰说:“儿子给母后请安。”
“免礼!坐吧!”
郝天旭落座,向着太后道:“不知母后特地唤儿子过来,是为何事?”
太后平静地道:“你十二岁便立为太子,行事素来有主张有分寸,如今做皇帝,也是勤政爱民,有明君风范,哀家如有荣焉。”
“只不过,皇帝也要注重龙体才是,切勿操劳过甚,你是天子,与大康国运系于一体,龙体有恙,则大康国运有损,万事要将龙体康健摆在首位才好。”
皇帝隐隐有些不快,但还是耐着性子道:“儿子记下了。”
“太后、皇上,膳食摆好了。”秋嬷嬷过来请太后皇帝移步小厅用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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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厢,姜玉欣从凤仪宫请安回来,小喜子等人已经伸长了脖子等着了。
小喜子一脸喜色,从昨天到现在,他还没有好好跟姜姐姐,啊不,是小主,好好说话呢。
他是真的打心眼里高兴。
“参见小主,小主吉祥。”小喜子带着小路子和小向子跪在地上。
“都起来吧。”
“谢小主。”
明明昨天大家还是同等的身份,今天却已经是天上地下之别,小路子和小向子脸上神色有些复杂。
刘嬷嬷开口对着众人说道:“如今小主是紫兰菀的主子,你们要牢记自己的身份,今后要好好替小主办好差事。
若是有哪个不长眼睛的、胳膊往外拐的,可别怪嬷嬷我手下无情了。”
“是,嬷嬷。”三人恭敬地说道。
刘嬷嬷转过身来,对着姜玉欣说:“小主,想必尚宫局很快便会指派教习女官过来,内务府也会带宫女过来让您选。”
“按照本朝仪制,原本您的位份只能挑选两个宫女一个太监,您已经向皇上要了奴婢和小喜子,因此,您只需要再挑选一名贴身伺候的宫女即可。”
“可是皇上让您居紫兰菀的主殿,依照惯例,居一宫主殿的主子,可以配备六个宫女、四个嬷嬷、八个太监。”
“因此,奴婢以为,咱们在自己的位份的基础上,再添加两个宫女和两个太监负责整个紫兰菀东西暖阁及主殿的洒扫便可。
近身伺候的仍遵从采女位份,这样,别人也挑不出咱们的理来。”
“好,就按嬷嬷说的办。”
姜玉欣沉吟片刻,“嬷嬷,我年少不经事,往后这紫兰菀就要劳烦您多多替我费心了,这挑选贴身宫女太监一事,就全权托付给嬷嬷了。
只要是个忠厚老实的,便是愚钝些也是无妨,慢慢教导便是。”
“是,奴婢明白了。”
刚说完,便见内务府的高公公带着人过来了。
他过来后连忙请安,然后一脸喜气地说:“奴才恭贺小主大喜。以前是奴才眼拙,怠慢了小主,还请小主您大人大量,宽恕奴才。
今儿个是小主大喜之日,奴才祝小主平步青云,前程似锦。”
姜玉欣以前做宫女的时候与他打过不少交道,平日他在普通宫女太监面前可没少摆脸色,见他此时一脸谄媚的样子。
不禁再一次感慨,权势可真是个好东西。
姜玉欣没有跟他一般计较,毕竟在这后宫之中,最不缺这种拜高踩低、趋炎附势之辈。
姜玉欣说道:“高公公言重了。”
高公公见姜玉欣神色平淡,暗自松了一口气,连忙指了指身后站着的十几个宫女太监,说:“奴才带了些手脚麻利、干活仔细的过来供小主挑选,请小主慢慢看,选出合自己心意的奴才。”
十几个宫女太监一字排开,个个脸上都流露出期盼的神色。
姜玉欣扫了一眼,哪里分得清谁是好谁是坏?
刘嬷嬷忙走向前来,对着这些宫女太监仔细打量起来,未几,她便选出五个宫女和四个太监。
又问了她们几个问题,而后,便选定下了一个身材精瘦,肤色略黑的宫女作为姜玉欣的贴身宫女;两个身材粗壮、模样平凡的洒宫女及两个面相忠厚的太监。
“小主,咱们便选他们吧。”
“好,就按嬷嬷说的办。”
“你们还不赶紧过来拜见小主。”冯公公立刻出言提醒。
入选的宫女和太监立即上前给姜玉欣行礼,“奴婢 \/ 奴才参见小主。”
“都起来吧。”姜玉欣淡淡说道。
既然人已经选定了下来,冯公公便要告退。
刘嬷嬷走向前去,塞给他一袋碎银,“劳烦高公公跑一趟,这点小意思,请公公喝茶。”
冯公公满脸堆笑,“谢小主赏赐,小主福运高照,他日封妃也定然不在话下。”
姜玉欣:“谢公公吉言,小喜子,你替小主去送送你师父吧。”
小喜子连忙回:“是。”点头哈腰地道:“师父,我送送您吧。”
冯公公离开后,姜玉欣坐在主位,冷冷地看着小路子和小向子二人。
二人察觉到这股冷意,顿时后背一凉,跪了下来。
“小主,奴才知罪,请小主责罚。”小向子一向心思活泛,一见情形不对,便立即告罪。
姜玉欣轻抿了一口茶,冷冷道:“你何罪之有啊?”
“奴才以前受那婉芳的威逼利诱,她让我在您茶壶里下泻药,导致您错过了尚宫局的选拔,奴才一时鬼迷了心窍,做下那等糊涂事,自知罪大恶极,请小主责罚。”
“你倒是说说看,她是如何对您威逼利诱的?”姜玉欣冷笑。
小向子回道:“她说,若是我不从,便是与她为敌,她在宋贵人面前颇为得脸,奴才不敢开罪她,她还说,事成之后,会想办法在宋贵人面前替我说话,将我要过去锦和宫当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