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顺帝也知道,耐着性子坐了下来,又看着有孕的月贵妃、林嫔和陈贵人,“你们几个也有身孕,都先回去歇着吧。”
说着看向颜如玉,打算让颜如玉也回去,却见颜如玉轻轻摇了摇头,现在时间还早,她身为皇后,还是在这里守着为好。
昭顺帝见此只好作罢,想着先等着吧,若是迟迟不生,再让如玉回去吧。
产房里迟迟没有动静,只是过一阵就传来常贵人的痛呼声,产婆还在劝着,让常贵人省着些力气,否则等会正式生产没有力气,怕是会一尸两命。
常贵人也是怕的,虽然疼痛却还是听话的忍住了。
昭顺帝等的有些心急,却也知道生产之事有快有慢,一刻不停地转着手上的扳指。
颜如玉看出了他的紧张,便让平日里伺候常贵人的宫女进去看看情况,再出来汇报。
不一会,那宫女便出来了,常贵人的情况还好,就是生产可能还要等一会,这会只是肚子痛,等到宫口开全,才要生产。
听罢,众人也只能耐着性子等着。
天色慢慢越来越黑了,听里面的动静,常贵人的痛呼也越来越频繁。
一直到了午夜,常贵人还是没有开始生产。
昭顺帝看众人等着都快瞌睡了,大公主点着头快要睡着了,便开口道:“德妃,先带萱儿回去吧,不必一直守着,其他人也都回去吧,任嫔留下。”
众人也确实已经很困乏了,听见皇上如此说,也纷纷告退。
王嫔惦记着两个孩子,再说了她也没心思等常贵人生产,就她做的那些事,两人可和睦不了。
常贵人是死是活,她都不想知道,她只想陪着两个孩子,安安稳稳的长大。
昭顺帝发了话,王嫔立即松了口气,迫不及待地走了。
等嫔妃们都走了,昭顺帝才看向颜如玉,也已经困的快要睁不开眼睛。
“如玉,先回去吧,明日不用上朝,朕在这守着就好。”
颜如玉想了想还是同意了,虽然身为皇后,幽兰阁又没有主位嫔妃,她有这个职责,可她确实很困,还得顾及肚子里的孩子,还是回去为好,不然要是发生眩晕,也只是添乱罢了。
“那臣妾就先回去了,要是有情况,皇上派人来通知臣妾。”
昭顺帝点了点头,“放心吧,快回去歇着吧。”
颜如玉也走了,幽兰阁只剩下昭顺帝和任嫔还在等着,王太医看着这景象,心里止不住的摇头。
常贵人作为嫔妃,是真的很失败,皇后一直不喜她,皇上让走就走了,雪悦在里面陪着常贵人,现在幽兰阁可没有能主事的人啊。
后宫嫔妃说多不多,说少也不算少,竟然一个和她交好的都没有,就一个留下的任嫔,还是听了皇上的命令,真是可悲啊。
罢了罢了,至少皇上还在,就算真的出了事,也有人能做主的。
这些王太医也就心里想想,雪悦还在常贵人身边伺候,他舍不下,自然只能跟着常贵人。
只希望常贵人这一胎平安生产,皇上看在子嗣的份上,能将她的位置提一提。
要知道贵人可是不能抚养孩子的,当初的二皇子,也是因为还是贵人的王嫔,求了皇上,才能与大皇子、二皇子一起,搬去了灵韵阁。
怡妃也是因着孩子,才被封了嫔位。
“啊——好疼啊——”
产房里的痛呼声越来越急促了,昭顺帝坐在外面听着,心里也不平静,这是他的孩子,无论怎样,他都希望能平安出生。
“贵人,现在开始用力,对,就是这样。”
产婆的声音传来,正在帮助常贵人生产。
此时的常贵人感觉自己快要没了,真的太疼了,此刻她什么想法都没了,只想让这疼痛快点结束。
产婆看着情况,时不时指导常贵人用力,常贵人已经失去了思考能力,只一遍遍听着产婆的话,不停咬紧牙用力。
昭顺帝转着手上的扳指,听着里面的动静,也不免揪心。
可等待的时间是漫长的,常贵人这一胎,生的也是极其艰难。
产房里,雪悦有些被这场景吓到,她还是个大姑娘,只听说过女子生产有风险,却从没有亲眼见过。
一盆盆的血水就在眼前,产婆根本不顾常贵人的痛呼,反而让她不要乱叫,要省着力气用来生产。
产婆见过太多女子生产了,生几个时辰都有,这么做也是为了让孩子能顺利出生。
热水一盆盆地送进产房,王太医一直守在门口,好在产房里一直都没有人出来叫他。
这是好事,说明常贵人情况一切正常,没有什么危险。
夜,越来越深了,温度也越来越低了。
李远点了火盆,准备汤婆子,火盆端到了离昭顺帝和任嫔不远处,汤婆子给了王太医。
又打发了殿里伺候的几个宫女,去煮了一些热汤,让众人都喝了一些,夜里寒冷,要是染上风寒,可就不好了。
产房里的动静一直没停过,到了后面,常贵人的声音,也基本听不到了,只听见几声闷哼。
时间太久了,她快没力气了,产婆也看出情况不对,急忙叫着,“贵人,用力啊,看到孩子头了!”
这句话说的很及时,常贵人被疼痛折磨的痛不欲生,可孩子还是没出来。
听到这句话,像是有了期盼,努力提起力气,跟着产婆的指导,一遍遍用力。
终于,常贵人感觉有什么从身体里滑出,孩子,终于出生了。
“哇……哇……”
孩子的哭声传来,常贵人以为一切都结束了,可产婆还在说,“贵人,胎盘没出来,稍微用点力,要是出不来,老婆子就得用手了,那可就要遭大罪了。”
听着这话,常贵人不自觉的使力,很快,胎盘也出来了,终于结束了。
常贵人虚弱地看向孩子的方向,“是男是女?”
“恭喜贵人,是个小公主。”
产婆一脸笑意的说道。
常贵人偏过头去,有些失望,但毕竟是自己经历疼痛生下的孩子,还是说道,“去给皇上报喜吧。”
产婆已经手脚麻利地剪断了脐带,给孩子处理好,又穿好衣服,用早就准备好的柔软包被包裹了起来。
昭顺帝一直等着,看到产房门开,也快速起身走了过去,任嫔跟在他身后。
产婆抱着出生的孩子出来,“恭喜皇上,贵人生下了一位小公主,母女平安!”
一丝微光透过窗户照了进来,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