吕言谋顺利拿到了钥匙,身体紧绷的弦顿时松开了。
他和古灵快步上到三楼,此刻,那几人已在明亮的走廊等候。
最右侧,房门旁边的许弘文单脚抵着墙沿,西装外套大敞,露出里面解开了几颗扣子的白衬衫。
他正用雕塑碎片的尖头剔着指尖缝,科技头盔扫描出的吊坠堪堪卡在锁骨位置,随着动作在颈间直晃荡,折射出森冷的光。
左侧,李睿渊松弛地趴在栏杆,眺望远方。
外套被他搭在一旁,两条衬衫袖子全部卷在了小臂,鼓囊囊的肌肉微微跳动着,蓄势待发。
古川则坐在栏杆晃荡着腿,他垂着头,看似打量着自己的光面皮鞋,眼神却时不时地往这里瞥。
中间,齐绪人畜无害的抱着双腿,乖乖坐在地毯上。
在那三道高大修长的身影笼罩下,他的眸色漆黑,寻不见半分光亮。
就这个最危险。
吕言谋嗅到浓重的危机感,不由地退了一步。
一双纤细的手瞬间握住了他的双肩,力道极重,仿佛被猛禽紧紧抓住了一般。
“开门呀。”古灵柔声道。
吕言谋不免加快了呼吸,硬着头皮往前走。
他故作镇定,搓了搓齐绪染黑的发丝,“我还以为你们会直接踹门呢....”
“我们在等你。”
吕言谋手指一颤,悻悻地缩到胸前:“等我干嘛....”
齐绪弯起嘴角:“当然是开门,问的这是什么话。”
吕言谋咽了口唾沫,目光一定,快速将钥匙插进锁孔。
“咔哒”一声,他以迅雷之势冲进屋内,反手就要关闭房门。
“砰!”,许弘文卯足劲踹开,其他几人一窝蜂地冲入房间,逮住吕言谋死死按在地上。
“你们干什么!你们要干什么啊!”吕言谋嘶声大吼,拼了命地挣扎。
许弘文抬手把雕塑碎片插在吕言谋面前:“说,你到底犯了什么罪。”
“嫉妒!嫉妒啊!”
“又撒谎!”李睿渊叩住吕言谋的手腕,用指腹重重搓腕骨两侧的骨头。
吕言谋只觉又酸又痛又麻,整个手掌近乎没了知觉。
他欲哭无泪:“真....真的.....”
“骗人。”齐绪蹲在吕言谋面前,条理清晰。
“照你所说,你是第一个被传送进来的,什么都没干,就被宣判有罪,嗝屁了。”
“是啊!”
齐绪又问:“那诡异是怎么搞死你的呢?肢解?穿心?”
吕言谋疼得大喊:“我不知道!眼一闭就死了!”
“瞧,你就这点最让人怀疑。”齐绪匍匐在地,侧脸与驴子面对面。
“你若想隐瞒,干脆说科技头盔导致你记忆缺失,忘掉了一切。”
“可你选择性失忆,一问重点就说不知道,搁这儿演偶像剧呢?”
齐绪用指尖戳了戳吕言谋的脸:“你心里有鬼。”
吕言谋嘴角向下一撇,眼眶多了一层水雾。
齐绪眉头一挑:“哭?哭也没用,你今天必须交代清楚。”
许弘文握住雕塑碎片,扬起胳膊,用尖锐的一端就要捅吕言谋的屁股。
“我说!”
“你说我也要捅。”许弘文用力一扎。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吕言谋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
许弘文神情疑惑,看着距离屁股不到一厘米的尖头,又看着嗷嗷不断的驴子,“我还没动手。”
驴叫戛然而止。
吕言谋满眼惊恐:“咱们心平气和的谈,行吗...”
“行。”齐绪言归正传:“据你交代,你一进副本就触犯了嫉妒之罪,瞬间死亡。”
“这个过程不到十秒钟的时间,你认不认。”
吕言谋:“认....”
齐绪:“那你是几点进入副本的?”
“六点....”
“六点整?”
吕言谋“嗯”了一声:“六点整,你们不也是吗?早晚的区别。”
齐绪:“可江明源说,他们是六点零五分进来的,与你相差五分钟。”
“倘若你被秒杀,那么副本就出现了五分钟的空白期,不觉得很奇怪吗?”
吕言谋面色呆滞,挣扎不禁弱了几分。
他眼神飘忽不定:“不觉得......”
齐绪沉下声音:“我认为,这五分钟的空白,就是你在犯错的过程。”
“为了保证游戏的趣味性,不能让其他玩家一开始就知道诡异的类型。”
“所以等你死亡后,才传入玩家,造成了这段‘空白’。”
古川重重坐在驴子的腰背:“你干了什么!”
吕言谋抽动着脸皮,嗓音沙哑:“你也说了趣味性....自己找线索猜嘛...你们绝对想不到.....”
齐绪摇头:“对我来说,有趣的是虚拟世界,不是玩恐怖游戏,什么东西能比穷更可怕呢。”
这时,许弘文、李睿渊、古灵、古川都站了起来,捂住耳朵。
驴子如此说,突然勾起了他们的兴趣。
齐绪瞥了一眼,撑直驴子:“那你告诉我一个人。”
吕言谋握紧了掌心,随后,坚定的看着齐绪,大声道:“我第一个被传送进来之后,雕塑在动!”
“我知道!这是水神教给我开的后门!是提示!”
四个人齐刷刷地走出房间,去相邻的屋子。
齐绪饶有兴趣:“它在干嘛?”
吕言谋吐出一个字:“鲁。”
齐绪脸色唰地一下白了,默默远离驴子。
吕言谋疾手攥住齐绪的领口扯到眼前,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
“我犯的是。”
“色欲。”
他在脑海里与雕塑纠缠不清,难分难解。
无法宣之于口的禁忌感情,在零距离接触的那一刻,使他的多巴胺飙升。
直到死亡。
吕言谋声音低沉:“这就是你想知道的答案,满意了吗?”
齐绪不自然地捋了几下头发,皮笑肉不笑,“正正常现象,没没没事....”
正常?没事?吕言谋指骨攥的森白,眼里近乎淌出血来。
他后槽牙快要咬碎了,丝毫没注意到自己把齐绪的领口越收越紧。
“你当然没事,有事的是我,但这要怪你。”
“别...激...动....”齐绪不由自主地张开嘴,眼神涣散。
他极力呼吸微弱的氧气:“我...可以...稍弯....”
大丈夫能伸能屈,识时务者为俊杰!
吕言谋望着齐绪发紫的脸,恍然惊觉,猛地松开手。
“嗬——”齐绪大喘一口气,飘出去的魂儿瞬间收回体内。
他艰难地站起身,捂住喉咙:“许....咳咳!弘文!咳咳咳!许....”
一只手紧紧捂住了齐绪的嘴。
“我会杀了你不成,喊什么。”
吕言谋皱起眉头,强行拖着齐绪朝卧室走。
“刚好咱俩一屋,仨人太挤了。”
齐绪用力掰开吕言谋的手,脸色涨红:“你敢动我,我扒了你的皮!咳咳咳咳!”
吕言谋啼笑皆非:“想多了兄弟,我刚才逗你玩的。”
“你看现场演出你也有感觉,我只是犯了全天下男人都会犯的错。”
“说明我身体健康,血气方刚,是个正常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