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红婶又是一声长叹,道:“段老太也是个苦命的人啊。年轻的时候伺奉段老头,段老头对她不好。老了,她却得了那种怪病,时不时的不清醒,还要被段老头嫌弃、欺负。赵圆这个孙媳妇虽然对她好,却被逼着和段大为离婚了。”
众人都沉默了。
这个年代,很多人都过得很苦,并且各有各的苦法,各有各的难处。除了感慨、默然,其他人也做不了什么。
话题又转到了姚依身上。
“姚依和马勇是不是过得很不好啊?我看前段时间马勇家还来大杂院里闹过。”东红婶道。
别怪东红婶八卦,姚依的事最近大杂院里的人都在八卦。就算钟兰不在这,东红婶也会和陈桂凤八卦这事的。
“应该是吧。”钟兰道:“马家人很凶,上次来把爸妈和姚宏都打了,还把家里砸了。”
钟兰一想到上次的情形,还有些心有余悸。
他们都是安分守己的普通人,平时哪和街溜子打过交道。见到那副场景,姚家人都吓坏了。
好在马家人还有点良心,没对她和姚枣儿动手。或许,马家人是觉得,她没去他们家闹过事,才放过她的吧。
“看来这街溜子还真是沾不得。”东红婶也一副后怕的样子,问:“那谢婶子和你爸打算怎么办?”
“家里这两天气氛都不太好,爸妈都很愁,但是他们又拿马家没办法。”钟兰如实道。
“马家一家都和街溜子差不多,他们哪是街溜子的对手了。”东红婶道。
“你自己也悠着点。你爸妈那么疼姚依,肯定会想各种方法的。虽说姚依现在的处境确实挺可怜,但这又何尝不是她自己的选择,虽然你是她嫂子,但你也要先把自己顾好。”陈桂凤真诚地道。
钟兰重重点了点头,感激道:“嗯,婶子,我知道的。”
与此同时,姚依正在马家过着水深火热的生活。
自从马家当着姚依的面,把姚父三人赶走后,又特地在姚依面前渲染了一通,他们去姚家闹事、打姚父他们的事,听得姚依可谓是又气又怕,当场和马勇吵了起来。马勇也懒得和她逼逼,直接打了她几拳,姚依这才闭了嘴。
知道娘家可能靠不住了,又害怕马勇的拳头,姚依开始缩着脖子过日子,马勇让她干嘛她就干嘛,马母让她干嘛她也干嘛,不敢有半句怨言。
但马家可不是雷家那样的人家,不会因为她卑躬屈膝的顺从,就给她好脸色看,反而还对她越发的挑剔、轻薄了。
马勇在家里,总会趁她干活的时候,或捏一下她的腰或捏一下她的屁股。姚依不敢有半点不高兴,还得假装娇嗔的样子配合马勇。
马勇这边相对来说还比较好敷衍,只要顺着他就行了。但是马母和马父那边,就很难。
比如,她刚洗过的衣服,她刚晾晒起来,马母就会直接把衣服扯下来扔在地上,说她没洗干净,让她重洗。
比如,她在扫地,马父会嫌弃她把灰都扬起来了,骂她。
再比如,她做得饭菜,马母永远都会嫌不好吃,不是嫌她放盐多了就是嫌她放盐少了,总是能挑出来刺。
被骂的次数多了,姚依也会忍不住想顶撞几句。
有次,马母嫌她菜都没炒熟的时候,姚依仗着这几天马勇对她的态度很好,她也把马勇服侍的挺好的,鼓起勇气道:“妈,这菜很熟了,再炒就得熟透了。”
这菜分明就是熟的,马母就是在故意找她的麻烦。
“我说没熟就是没熟!”马母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道:“你还会顶嘴了!”
姚依偷瞄了眼马勇,见马勇没有要帮着马母的意思,胆子稍稍大了点,道:“真的熟了。”
马母一巴掌蛮横地甩在了姚依脸上:“熟没熟,我还没不清了,还需要你来告诉我了?我年纪大了,就喜欢吃熟透了的,这点你都想不到吗!”
姚依捂着脸,我见犹怜地落下了泪,小声的抽泣了起来,可怜兮兮地道:“妈你总说我的菜做得不好吃,要不你露几手,让我学习学习。”
马母瞧着姚依的狐媚样,还不知道她什么心思了。
马母直接对马勇道:“儿子,你媳妇这是真想让我露几手,还是想让我以后给她做饭吃,把她供起来啊?你媳妇这样,你都不教育她?”
“妈,你别生气。”马勇嬉皮笑脸地哄了马母一句,下一秒,他就变脸般阴沉着脸甩了姚依一巴掌,凶狠地道:“你又不是第一次嫁人了,在我们面前装什么装!哪样的菜好吃,做得能合婆婆心意,还需要我妈来教你?!”
姚依哭得更厉害了,但这次可没有演戏的成分,而是被吓的,被马勇那一巴掌打疼的。
她以为她这段时间那么的顺从马勇,把马勇哄得那么好,至少能把马勇拉拢到她这边。以后马母马父就算刁难她,马勇也能帮她说话,护住她,让她的日子不至于太难过了。
是她看错了人,马勇这一家分明就是不分好赖的畜生!
他们根本就没把她当媳妇看,而是把她当成了佣人,尽情的羞辱、使唤!
姚依绝望又恐惧。她到底嫁了个什么人家啊!如果早知道马家人是这样,她宁愿去下乡,也不和马勇结婚了。
她以后要怎么办啊!真要和这样的人、这样的家人过一辈子吗?
就在姚依心如死灰的时候,谢婶子和姚父也不好过。
自从马家人来姚家闹过后,谢婶子和姚父更加的能感同身深姚依现在过得都是什么日子了。
他们自己不是马家人的对手,公安又管不了,谢婶子和姚父都快愁坏了。
突然有一天,谢婶子想到了钟兰的两个哥哥。
之前钟兰的两个哥哥还有钟父钟母来姚家给钟兰撑腰时,可是很厉害的,连姚宏都怕钟兰的那两个哥哥。让他们去马家,给姚依撑腰,把姚依接回娘家,没准能行。
谢婶子于是找到了钟兰,奉承地笑道:“钟兰,你家人最近怎么样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