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瞬间,他的瞳孔猛地收缩,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

他环顾四周,发现不远处的墙上都贴着公告。

侯子侃略一思索,退出人群,向左边人少的地方走去。

来到一份公告前,伸手轻轻一揭,便被他悄无声息地揭下并揣入怀中。

他脚步匆匆回到客栈。

将房门紧闭,迅速收拾好行囊。

确认没有遗漏后,来到一楼柜台前,将一把铜钱重重地拍在桌上,声音略显急促:

“掌柜的,退房!”

出了客栈,他飞身上马,一扬马鞭,骏马便如离弦之箭,朝着青阳城疾驰而去。

马蹄扬起阵阵尘土,在身后留下一道长长的痕迹。

回到青阳城后,直奔王县令的府邸。

见到王县令后,将公告呈了上去:

“大人,您看这个!”

王县令接过公告,快速浏览着上面的内容。

看着看着,他的嘴角渐渐上扬,眼中闪过一抹精芒,继而发出一阵冷笑:

“陆怀舟的丑事,现在闹的人尽皆知,怕是收不了场了。”

“我看他是离倒台不远了,不如趁此机会,参他一本。”

“一来算我检举有功,二来也是替表弟报仇。”

沉思片刻后,他去了书房,坐在书桌前,研墨提笔。

笔尖在宣纸上飞速游走,洋洋洒洒地写起了揭贴。

屋内一片寂静,只听得见毛笔在纸上书写的沙沙声。

不多时,一篇两千字的揭贴终于完成。

他仔细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将揭贴小心翼翼地放进信封中。

在青阳城的另一处角落,陆怀舟的亲信吴当正藏身于一间不起眼的茶楼里。

陆怀舟也是怕王县令参自己,所以特意派了人监视王县令。

吴当衣着考究,表面上悠闲地品着茶,实则目光不时透过窗户,观察着王县令府邸的方向。

吴当刚来青阳城没多久,便用重金买通王县令身边的一名清客。

此时,这名清客正匆匆忙忙地赶来。

他神色慌张,一进茶楼便直奔吴当的桌子,压低声音说道:

“不好了,王县令写了揭贴,要去告发陆大人!”

吴当听后猛地一惊。

他回到客栈,快速写了一封亲笔信。

然后,叫来一个仆人,将信交给他,急切地说道:

“你立刻赶回鹿鸣城,把这封信交给陆大人,一刻也不能耽误!”

仆人领命而去,吴当则继续留在青阳城紧盯着王县令。

鹿鸣城,陆怀舟正在书房里处理公务。

突然,下属带着仆人急匆匆地走了进来,将吴当的亲笔信递了上去。

陆怀舟接过信,展开一看,脸色瞬间变得阴沉如铁,眼中充满了愤怒和杀意:

“好你个龟孙,竟然要置我于死地。”

“你不仁,也不要怪我无义了。”

他将信狠狠地摔在桌上,在书房里来回踱步,心中的怒火越烧越旺。

忽然,眼中精芒一闪,喃喃自语:

“大哥,这一回,靠你了。”

寅时三刻,慈云庵西侧的角门,铜环在晨雾中凝着水珠。

两匹健马踏着细碎的蹄声悄然而至,马车车轮裹着厚厚的麻布,将声响消弭在潮湿的空气里。

车夫头戴宽檐斗笠,手中拿着马鞭,正焦急地等待着。

禅房内,了尘早已穿戴整齐。

他穿着一身宽松灰色衣服,腰间鬼头刀泛着冷光。

“王明德已携弹劾奏章前往云陵城,三日后必过苍狼谷。”

昨夜蒋衡带来的消息,让他肥硕的身躯里涌动着嗜血的渴望。

了尘冷笑一声,肥硕的手指捏得骨节发白,苍狼谷那地方他再熟悉不过。

两侧峭壁如刀削,谷中常年笼罩着不散的瘴气,正是杀人灭口的绝佳之地。

听到马车停稳的细微声响,他扯下床头粗布腰带,勒在了臃肿的肚腹上。

他推开屋门,翻墙出了院子,坐上了马车。

车天挥动手中马鞭,马车缓缓启动,消失在夜色中。

烈日将官道晒得蒸腾起扭曲的热浪,王县令的乌篷马车碾过发烫的碎石,六名差役的皂靴早已沾满赭红色的尘土。

车帘内,王县令用帕子拭着额角的汗,前方就要经过苍狼谷了。

苍狼谷两侧峭壁如刀削,枯藤垂落的阴影在风中诡异地晃动。

了尘伏在马车上颠簸了数日,当看见王县令的车队拐进谷口,他喉间溢出一声冷笑——这里正是绝佳的修罗场。

暮色浸透山谷时,马车忽然碾过一块凸起的石块剧烈摇晃。

王县令掀开帘子的瞬间,只见一道黑影自半空压下。

了尘的大刀劈碎暮色,刀锋重重剁在青石板上,火星四溅。

六名差役的惊呼尚未出口,那道铁塔般的身影已如凶神恶煞般立在路中央。

“不好,有刺客!”为首差役的右手立刻放在了腰上的刀柄上。

王县令看清来人面容,瞳孔骤然收缩:

“啊?了尘?”

“我可是朝廷命官,你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劫我的车队。”

“哼!牛捕头就是你杀的吧?”

了尘抹了把脸上的汗,刀锋挑起地上的枯叶:

“我说不是,你会信吗?”

话音未落,刀光已凝成实质的杀意:

“真相如何,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

“今天,你必须死!”

“放肆!”王县令青筋暴起,官袍下摆扫过车辕:

“你们还愣着作甚?将这狂徒碎尸万段!”

六把刀剑同时出鞘,寒芒在暮色中划出死亡的弧线。

他们脚步快速移动,将了尘团团围住。

了尘望着围上来的六把刀剑,嘴角扯出一抹森然笑意。

他肥硕的身躯突然爆发出惊人的敏捷,鬼头刀在空中划出半轮残月,刀背重重磕在左侧差役的手腕上。

那汉子惨叫一声,钢刀脱手,了尘顺势一脚踹在他胸口,借着反作用力旋身避开右侧刺来的长剑。

“当啷!”火星迸溅中,两把刀同时劈向他脖颈。

了尘矮身如球般滚过地面,刀锋擦着头皮削落几缕乱发。

他猛地跃起,刀刃自下而上撩起,血花如喷泉般溅在岩壁上,中间的差役捂着咽喉踉跄后退,喉管发出拉风箱般的嘶鸣。

“一起上!”为首的差役红着眼挥刀劈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