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淮茗揉了揉手腕,“我是打不过,徐二公子你再瞧瞧,下过雪,雪层松动,你的大块头们定不会让你过去。”
“你的温妹妹已经救上来了,徐二公子如果现在要过去,积雪松动,所有人一起在这雪层上打打杀杀,保不齐所有人都会陷入积雪下面,想要出来,只等来年春天的才能重见天日了。”
顿了顿,面不改色的特地强调,知道怎么拿人七寸,“这是徐二公子所希望看到的吗?温妹妹还在这呢。”
密不透风的雪里,速干衣里裹着细细密密热汗。
徐沉渊过后会把他如何?他未可知,跟徐沉渊做事这么久,至少知道他不是不明辨是非的人。
甚至商业上几百亿的项目方案效果不理想,徐沉渊不是不能容许一切发生。
毕竟在事业上很多事都是无解的,短期内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很正常。
是上位者稳稳笃信感和松弛感。
凭徐沉渊对那女孩的重视程度,会不会狂悖无道,他又不确定了。
几十架轰隆的螺旋桨阿斯顿马丁炭黑色直升机漂浮半空。
大地上裹着柔软又暗藏危机的厚厚粉雪,寒风野蛮的呼啸,黑压压的西装白领大块头伫立在雪原之上。
一股叱咤风云的气魄。
平日里保护他安全的大块头保镖,如今成全他妈成了跟他对立的人。
“二公子,请您留在这,您不能过去。”
徐沉渊双眸看似深邃而沉静。
柔弱又无辜的、苍白无力小脸蛋安静的躺在雪堆里,救援人员将她的小外套脱下,风霜刺骨,露出白皙饱满的圆弧胸廓,用力按压心脏跳动的位置。
男人微微蹙眉。
他都没舍得碰。
不喜,但没办法。
劲廋的皮肉之下隐隐的青筋跳动,突然绽开一抹不羁的笑容,那笑容如同虚无缥缈的鬼魅。
一股寒凉从头灌到底。
谢淮茗攥紧拳头,双眼炯炯有神地目视男人,静默着风暴的到来。
雪色昭昭,碧空如洗。
徐沉渊双手插兜笔挺、单薄脊背伫立锋利的山峦之上,无边无涯的傲骨,如同承载厚重的诗篇。
从容阔步上前,如同雪的风骨般坚韧不屈。
一层又一层松动的积雪在男人脚下,垂直滑落而下,冷声,“你来,可以试试。”
不破不立、神挡杀神、发号施令的制裁者。
就堵他们不敢动手,如同睥睨众生的观世音。
肃冷的大块头,整齐的一步步后退.....
无人敢对太子爷先动手。
“徐先生,您真不能过去。”
柔软的轻叹打破了旷野里的剑拔弩张的气势,“徐沉渊....好冷”
所有人深深地呼出一口气,拳头松开几分又握紧,如同狂风暴雨鼓动的心跳,久久不能平静。
徐沉渊神色略微松了松,迈开腿阔步上前。
谢淮茗握紧他的精壮的手臂,蛰伏其中的力量硬得很,“救援队很快过来,你过去没用。”
徐沉渊冰冷的眼睛里,无声而阴沉望向着,攥紧拳头猝不及防挥出一拳往对方俊脸上就砸。
眼底的猩红血丝刹那暴涨,宛如鬼魅,警告意味浓郁。
“谢淮茗,我平时太好说话了是吗?”
扔下一句,“回去再找你算账。”
谢淮茗在对方眼中看到浓烈翻滚的杀意,不躲不避,生生扛过下一拳,飞出两颗牙以及口腔鲜血喷涌出滴落粉雪,头朝垂直栽倒雪地里栽。
为他好,白白掉了两颗牙。
使命完成了。
真他妈太累了。
争取的时间刚刚好,不多也不少。
徐沉渊要是不手下留情,脑袋里的血浆都得开花。
救援队将担架抬上直升机,“好在发现的及时,不是头朝下,那底下是一个雪洞,雪板正好卡住,救援队第一时间立马就下去了,有没有其他具体症状还得赶往医院检查。”
云雾缭绕,直升机里漂浮在盛大延绵雪山之上。
喧嚣散去,徐沉渊将身上的外套盖温桥身上。
温桥脸贴着男人滚烫的胸口,“徐沉渊.....我冷。”
龙涎香掺杂檀木的熏香,还有很淡很淡的馨冷烟草味儿。
清楚徐沉渊的怀抱的杀伤力,陷入进去了,很难再出来了。
她现在这个样子,徐沉渊一定是衡量过了才将她留在身边。
他又能坚持多久,是不是昙花一现,未知。
能不能治好,于她,也是未知的。
徐沉渊助听器挂她耳朵上,手臂收紧,半阖眼质问,“下次还玩吗?”
温桥不睁眼找了个舒服的位置,两条碧藕抱紧他的腰,“下次还有你。”
听罢,徐沉渊顶腮,油嘴滑舌的,不知该骂还是该笑?
不想惯她,开始吧啦吧啦,啰啰嗦嗦。
“是谁?前几天赶我走?现在又贴上来。”
温桥依旧阖眼,不语。
徐沉渊放在她腰上的手拍了两下,“说话!”
“宗少现在在哪呢?只有我,只有我才能管好你,知道吗?”
微微的拈酸,微微的讥讽。
突然提到宗寻之,温桥轻轻吐出,“人家没义务管我。”
徐沉渊笑意荡漾,“我就有?”
半玩味,半认真。
温桥咬他衬衫上的精贵蓝宝石扣子,又松开,含糊道,“也没有。”
徐沉渊面色冷了下来。
惩罚似的磋磨、咬她耳朵,湿热的湿热的气息铺洒。
温桥蜷缩了下,一把将助听器扯下,扔座椅下,闭麦,“不听.....不听,王八念经。”
徐沉渊气笑了,这愣头青还有力气跟他吵,问题应该不大。
须臾,徐沉渊拍了她柔软的脊背,“到了。”
温桥懵懵的,看了四周,这是医院。
瞬间清醒了,头埋在他怀里,“我不去。”
徐沉渊捡起座椅下方的助听器挂她耳朵上,吻了吻她额头安抚“不怕,我在。”
温桥说好。
莫名的信任,知道徐沉渊不会放弃,不会随时随地扔下她不管。
徐沉渊将她放到担架上。
温桥抱着他脖子不撒手,咬紧苍白的唇瓣,如小兽孱弱哀鸣,“冷。”
徐沉渊横抱着她下了直升飞机,径直乘电梯上了楼。
陈杰:“徐先生,都安排好了。”
徐沉渊颔首。
vip病房里,三四位白大褂的医护人员有条不紊地配合着检查。
须臾,陈杰从门外推门而入,附在徐沉渊耳边,“徐先生,大公子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