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梨视线落他哥身上,平时在家也没见这么积极,不知道她不爱吃含豆类的东西吗?
她哥骚操作,每给温桥夹一样,就给她夹一样。
愚不可及!
就像喉咙卡了一口老血,忍了又忍,“哥,你不许再我夹菜,你给温桥夹就好,她廋。”
饭桌上,温桥不好糊了人家的面子,笑了笑,“寻之哥,我吃好了。”
宗寻之如何听不懂她言外之意,只是笑笑说好。
吃完饭,另外几个人说要出去打牌,温桥没去,还有工作没做完,打算回西园。
宗梨拿起包包,“我也要去打牌,车我开走了,麻烦你送我哥一趟。”
“行。”
初冬的风吹过斑驳的石墙和巍峨的殿宇,是历经千帆的陈旧感。
宗寻之站在簌簌的杨柳树下,裁剪得体,考究的深色风衣,高大挺拔的型男硬汉挂。
蓝色宾利缓缓停下。
宗寻之拉开副驾驶车门。
温桥葱白的指尖扣了扣手刹启动,“寻之哥,你住哪?”
“云榛。”
宗寻之大概考虑到她是女孩子,声音不自觉柔和低沉,“温桥,上次的饭,这次不算。”
温桥扬起唇角,“寻之哥,你看什么方便告诉我一声就好。”
多亏了他上次帮忙。
“好。”
谁都默契地没提上次爽约的事。
浑然天成、融洽的绅士感,不会显得刻意、让人不舒服。
夜晚的车窗反照,她的动作在他的眼睛里一帧一帧地进行慢放,那蛊惑人心的清纯,沉静又深刻。
那隐匿于街巷尾随的车辆。
惹得一向多情的徐二公子明明不爱,却满身的占有欲,又看护得这么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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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家老宅书房里,一盏弦上月透过四扇暗格窗洒进来。
金丝楠木桌前随意搁置着笔墨砚和一盘棋。
徐老太爷刷着手机,图片缩放,拿过旁侧金丝眼镜戴上,抬眸,冷不伶仃瞥了对桌的男人一眼。
“苏家丫头是不是跑了?”
徐沉渊落下一子,漫不经心道,“回回跑。”
为什么不跑?谁还没点气性,他徐沉渊又浑又多情。
徐老太爷看破不说破。
反正他年轻的时候不这样,他儿子徐荣也不这样,徐大徐瑾行更不这样。
徐沉渊出生时,徐太太难产去世,再加上三个大男人养孩子,难以避免的严厉。
造就了他身上每一块骨头都叛逆。
将朋友圈的照片缩放到他跟前,让他看清楚些,一字一句,“我说的是跟人跑,你没戏落咯,难怪最近没见着苏家丫头来了。”
徐沉渊将黑棋拿在手里把玩。
燃着的紫色云烟迎着光雾摇曳生姿的盘旋着,清隽的面容雾蒙蒙地,看不清情绪。
“当初认识,不也是你跟那群老家伙安排的?还有上回。”
“怎么?你没看上?”
徐沉渊身体后仰,靠在椅背上,“没看上。”
月光洒下来,倨傲,慵懒。
徐老太爷神神道道地喝着清茶,“既然无意,那就算了,反正宗家小子我瞧着不比你差。”
徐沉渊不说话,揪起地上的猫脖子,放在腿上,那猫似乎不太舒服,冲他不满地‘喵呜’了一声。
骨节分明的手揉了揉,又懒洋洋地趴在他腿上休憩。
像她,不舒服就会嗷嗷叫。
安抚两下,又乖了。
最近是安静,确实也不见跑出来,也不来闹了。
徐老太爷见他还有心情玩猫,将茶盏沉沉地放在楠木桌案上。
“但若是要让外边那些乱七八糟的女人进门,想都别想,宁愿你孤独终老,徐家又不止你一个。”
女人就像一味粘稠剂,一个女人不行,三代都不会幸福。
无论男人在外面赚钱赚到飞起,一个家庭魂始终是在于女人。
徐沉渊无所谓笑了笑,“挺好,又不用我负责。”
入夜,花园里的风灌进来,杯里的滚烫茶水荡漾开来,也冷得快。
徐老太爷又重新沏了一壶茶,“既然无事,今晚就待在这,哪都别去,再多陪我下几盘棋。”
徐沉渊端起热茶啜饮,“不走。”
散漫又淡的姿态。
徐老太爷:“江叶,喊人来,把门,还有这四周全给我围上,今晚一只苍蝇都不许放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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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桥窝在沙发画着设计稿,手机打开免提通话中。
贺秋梦此时正躺在浴缸里吹泡泡,“我们公司刚好跟拍了一个国际设计师大赛节目,要不要帮你报名啊?”
温桥也没抬头,漫不经心的问,“什么时候啊?”
“下个月15日开始,为期一个月。”
算算她在苏式的工作,这个月底结束,来得及。
贺秋梦见她不说话,以为她在犹豫,“娇娇,真的可以的,相信我,不要掩盖自己的光芒,勇敢地走出去,要是你不入围,我直接从什刹海跳下去,”
电话那边是秦逸的凉凉声音传来,“别乱发毒誓。”
贺秋梦推他,“哎,你起开。”
温桥弯起唇角,“好,那我参加,让你跳不成。”
贺秋梦慢声试探,“娇娇啊,有没有人找啊?”
温桥:“没有啊。”
贺秋梦:“要是没有,以后也不用理他了,我给你找更好的,反正旧的不去新的不来,记住,哈哈哈好痒,不跟你说了。”
电话摁断。
绿色app‘叮’的一声,收到徐沉渊的消息,‘下楼’。
温桥懂了,她找他的时候,他能游刃有余地同时稳住她和别的女人。
也不知太子爷最高上限是一次能同时应付多少个女人?
她不找徐二公子的时候,他才会偶尔心痒,骨子里的劣根性,就得吊着他,晾着他。
摁熄屏幕当作没看到,不理他,回到床上,一点一点地抹着身体乳准备睡觉。
男人抬头望向那盏忽然熄灭的暖灯。
几息,再次发来,‘那我上去。’
须臾,温桥想了想,‘我下去。’
深夜,寒风凛冽,墨色西装男人靠在黑色库里南车门上。
风吹得火苗忽明忽灭,缓缓吐出烟雾,身后是融合无尽的灯雾的,又冷又朦胧沉寂感,像竹林里冷沉化不开黑雾捉摸不定。
陈杰使劲给她摇头、使眼色。
像宗少那样人,这圈子里世家公子再怎么跟人纯谈恋爱玩闹。
他过往情史干净得像一张白纸,可他却独独看上了温桥。
徐先生能不急吗?
又恰好温小姐忌讳他滥情。
温桥视线匆匆略过陈特助。
不是,你光摇头,她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这段时间的确没去找过徐沉渊,想来,他身边什么样好看的没有,全他妈是各个领域、风格,顶顶好的美人。
徐二公子只需要往哪一站,什么都不需要做,排队都能给你排到八达岭。
只是他们的相遇时特别了点,才徐二公子偶尔想起。
隔着月色撞上他的目光。
很危险,阴晴不定,那种山雨欲来阴郁感。
走进些,浓烈、令人心颤心慌的铁腥气味扑涌而来。
温桥胸口噗通噗通,气血翻涌的感觉下一秒就要爆裂开来。
裹着白绒毛外套的身影,迎着夜里凄冷的风倔强地向男人奔过来。
那一瞬间小泪花儿顺着苍白的脸颊,翻滚着坠落下来,那双能把能稳稳持木仓的手,磕磕绊绊地解开他精贵黑衬衫扣子。
“你受伤了?”
“疼吗?”
轻如羽毛,又小心翼翼地询问,像丛林里慌张的麋鹿。
徐沉渊单手插着兜慵懒地靠在车门上,深深地,又漫不经心地吸着浓郁的烟雾,深隽的眉眼里冷沉的温度缓和了几分。
就任由她解,就喜欢看她为他哭泣抽泣的担心样儿。
见他不说话,温桥抬起乘满泪光的狐狸眼。
徐沉渊极为漆黑深的眸子沉甸甸蕴着审视,将手里抽完的香烟递出去,保镖接过,半阖着眼凝她,“跟谁去吃饭?又送谁回家?”
温娇垂头不说话,含着泪花一截一截地撑开他精贵的衬衫扣子。
冷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