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人多,只要跟紧大部队,不落单,徐沉渊还能把她怎么着?
陈特助恭敬地在大门前等候,恭敬地叫了声苏总。
苏裴礼貌颔首。
待到温桥时,彼此默契地都装作不认识,泰然自若地打招呼。
陈杰熟练地刷卡,乘的是总裁专属电梯,温桥未觉得有任何不妥,跟上。
倒是苏裴愣了一秒,又很快恢复自然。
一路领进顶层会议室里。
温桥跟在苏裴身后,白色锦缎的阔腿裤刚要迈出去。
陈特助轻咳,“温秘书,方便来帮个忙吗?”
温桥错愣,刚要找个理由拒绝。
苏裴抬起手,挥了挥,“去吧。”
温桥转身扭头对她哥拼命眨了眨杏眼。
你把你妹拿去卖了,你还帮人家数钱。
不料,苏裴看不懂,俊眉一挑,“你眼睛不舒服?”
温桥如鲠在喉,“行。”
你别后悔。
不怕神一样的对手,就怕猪一样的队友。
陈特助一路领着她走进总裁办公室,扔下一句,“温小姐,您在这等会儿,徐先生还在开会。”
温桥叫住他,“陈特助,您工资多少?”
陈特助止步,“徐家对我挺好,我挺满意。”
温桥能猜得到陈特助是徐家安排和培养出来的人,按旁人应该称呼:徐总。
“是他的意思,还是陈特助的意思?”
陈特助当然听得懂这个他指的是谁,“我能懂徐先生的意思。”
说话滴水不漏。
温桥:“那就是擅自主张,陈特助大可不必,替他做决定。”
温桥不知道有时候她无形中会给人一种压迫感。
挺般配,不愧是徐老太爷选出来的人。
陈特助一愣,“徐先生没让林小姐留过夜。”
温桥葱白的指尖刮了刮手心,“那是两码事。”
关别的女人什么事,明明是徐沉渊太多情。
舍得花钱,舍得哄,聊解寂寞。
徐家更不允许他乱来,他这样的人,责任是烙印在骨子里的。
真到那一步,是清醒的极致克制。
敢跟他去酒店,凭的不过是高位者事事以家族为先。
就算没有林小姐,明天还会有何小姐,梁小姐.
陈特助:“温小姐,我先去忙去了,徐先生很快回来。”
说完转身就走,不给她说话的机会。
温桥沉思,现在能不能悄无声息地直接走掉?
锂电池产品周期更新过快,苏式大部分现金都投在里边。
当初徐沉渊劝她爹收购亦峰锂业,当时她就觉得不太对,只是没去深想。
新能源是一种趋势,只是产能过剩不是简单比大比小,涉及未来电池技术,地缘政治、贸易争端。
而徐家不论从人工智能还是政*上,都有绝对的把控力,给予的筹码足够大。
事已至此,利大于弊,去思考徐沉渊是不是刻意为之没有意义。
她不是不能允许周遭的一切有瑕疵,越有强关联的东西越要允许有瑕疵。
真实生活,真实人性,所有完完美美的东西都是假的。
如果认为痛苦是一种牺牲,那么说明心里的容量通道太窄,承载力不够。
无利可图代表一无是处。
男人门外推门进入,犹存着的淡淡乳木果橙花味钻入鼻息。
慢条斯理地脱下精贵考究的西装外套挂在制衣架上。
从容阔步迈向休息间,房间内环视一圈,勾了勾唇,走向里侧的衣帽间。
徐沉渊挺括的缎面黑衬衫双手随意插兜站在衣柜前。
没事爱躲柜子的毛病。
动不动就逃避的毛病。
怕他吗?也不见得。
多蹬鼻子上脸的事她都敢做。
沉声,“温桥,出来。”
房间里一片寂静,温度适宜,只有细微均匀的呼吸声如羽毛飘荡在空气中。
彼此沉默,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直到衣柜传出细微抽泣声。
男人揉了揉眉心,须臾,拉开衣柜精致的暗扣,衣柜里的白炽灯刹那亮起。
女孩白得像京内的第一场大雪。
屈起柔弱膝盖骨像只迷路的布偶猫躲在衣柜里不敢出来,把他的衬衫拱得乱七八糟,这回正拿着他衬衫擦眼泪。
不计较这些身外之物,惯得她越发能搞破坏。
像老宅院子里那只喜鹊,回回偷吃东西就会去哪里藏。
通红的狐狸眼悠悠望过来。
徐沉渊冷声质问,“不是说了等我回来?”
一贯沉黑的眼睛,捉摸不透。
温桥不想在徐沉渊面前去提到那个女人的名字,索性就扭过头不去看他,也不说话。
那些风流韵事,天生就适合撩拨女孩。
“温桥,这样不礼貌,转过头来。”
温桥从衣柜出来,坐在地上,扯了扯男人的裤腿,撩起狐狸眼,伸手,“腿麻。”
徐沉渊弯下腰轻松抱起,阔步走向休息间。
抱坐在床边,一下一下地抚着她柔软的脊背。
三年前救一小狐狸,现在人家赖上你了,要管人喜怒哀乐,时不时跑出来挠你一下,折磨你一下,勾人心弦,没两下又跑掉了。
早知道不救了。
哪知道四九城的女英雄把戏能这么多。
温桥跨坐在腿上,两条手臂抱着他脖子,脑袋埋在他肩颈上蹭了蹭。
宰相肚里能撑船,远不敌伴君如伴虎。
徐沉渊带有磨砂感的指腹钻进她衣服下摆,摩挲她柔软的腰,细腻的触感,嗓子发干,烟瘾犯了,“留支口红在这。”
温桥抑制不住的颤栗感,抓紧他的衣领,头一抬。
幽深墨眸盯着她,滚烫的呼吸就像烧开的水。
男人低头,清隽的脸靠过来。
温桥别开脸,避开他的唇,他哥还在会议室里,她抱着甲方在这调情。
摇他手臂,很硬,摇不动。
催他,“去开会。”
徐沉渊指尖从她发缝穿过,理了理,伸出劲廋的手臂,微微侧身,从一旁抽出纸巾擦了擦她额头上冒出的汗渍。
“去洗把脸,不然你哥还以为我欺负你。”
狐狸眼幽怨的目光,“不是以为。”
男人轻轻笑了笑。
温桥从他怀里起来,走向浴卫,“我先去会议室,你要是先去了,算我会议迟到,我会挨骂。”
谁都默契地没有提那条紫色的柔丝裙。
对于温桥来说,即使提了也无从考证,不如不提。
男人靠在办公椅上,神色一如既往的清明,拧开矿物质水灌了几口,稍稍起身,拨通桌上的电话。
懒得哄。
“把紫色的东西都收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