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拉克斯抱着怀中,这经历奇特,被妖魔鬼怪,一同抚养长大的婴孩。
往昔的回忆,骤然之间浮上心头,心中思绪也不免有些怅然。
看着那张红扑扑的小脸,摩拉克斯最终也是在心中感慨,至少这一次,她父母亲人尚在,也不必经历那颠沛流离的生活……
摩拉克斯无意在此停留太长时间,他有意离开,与中年妇人客套闲聊了几句,做足了面子工程,在礼数上也挑不出来什么错误。
才将怀中安睡的婴孩,又顺利的交还到了对方手中。
不过在离开之前,摩拉克斯望向了病房那宽敞的窗户,有一只灰色的鸟雀,正蹲在那开了一条缝隙的窗口旁边。
而那只鸟雀,见到摩拉克斯向自己往来,几乎是下意识的就蹲身躲避,将自己那小小一团的身影,藏在了窗框之后。
但又重窗框后,微微探出了自己的脑袋,朝着病房内望了过去。
摩拉克斯也仅仅只是看了那么一眼,就收回了自己的目光,向源琢月所在的方向,走了过去。
但心头也不免的浮现了,一些略微沉重的情绪。
摩拉克斯虽然看得出来,停留在窗口的那只灰色的鸟雀,并非只是一只真普通的飞鸟而已,那是做出了伪装之后的模样。
如今出现在窗口的那只灰羽鸟雀,其实就是曾经抚养过那个婴孩的青鸟,而她此刻特意来此,已经足以说明很多的问题了……
就如同先前,突然出现在他们眼前,那位承袭了白泽之力,名为冼颜的半妖少女。
摩拉克斯原以为,在如今这一场还未固定在现实之中,虚妄的镜花水月,不会出现这么多的变量。
但如今这样的情况,却仍在他的意料之外,这些曾经追随在源琢月身边,离她最近的存在,似乎已经想起了往昔的记忆。
那源琢月,又会在什么时候,彻底的回想起来,她曾经所经历的一切?
摩拉克斯希望最好能再晚一些,至少度过这最为关键的几天,在他的冒险尝试结束,无论结果成功与否之后。
源琢月无论是否能够回忆起往昔的记忆,在那个时候,也已经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
摩拉克斯并非想要强迫源琢月什么,也并非是想压迫她的天性、禁锢她的思想,让她的未来,按照他设想的那样去发展。
摩拉克斯只是想着,在所有人都有重来一次的机会,将自己本该在劫之中徒步结束了生命,继续延续下去的情况下。
无论到时候的源琢月,究竟是什么样的情况?心中究竟又抱有怎样的想法?
她至少能有一个选择的余地,非是如曾经一样,是被迫做出了……
而原本还停留在窗口之外的小鸟雀,见到屋内那道身影,已经离去之后。
本来探头探脑的,将自己的脑袋塞进了窗户缝,迈动了自己的小爪子,似乎是打算从这个狭小的缝隙之中,将自己的身躯给挤进去。
可是这灰扑扑的一团鸟雀,又骤然之间停下了自己的动作,微微转动了一下脑袋,两只小爪子不安的踩动着,像是在踌躇,或者是在犹豫。
而后这只灰扑扑的小鸟,突然之间好似下定决心一般,将自己已经探了个脑袋进入到了窗户缝之中的身形,又重新的给撤了出来。
便干脆利落的,从窗台上一跃而下,挥动着自己的翅膀,向自己所感到的熟悉的气息,所在的地方追了过去。
灵巧的身形,在空中划过了一道弧线之后,便轻巧的落在了,一棵大树的枝头。
停留在枝头的鸟雀,居高临下的看着道路之上,那手牵着手的两道容姿非凡,有着矍铄金眸的身影。
而后停留在枝头上的鸟雀,歪着脑袋,用自己那双圆溜溜的眼睛,盯着下方的两道身影。
好似鼓足了勇气一般,就从枝头一跃而下,向着那两道身影所在的方向,给砸了过去。
可是到了半道上,这只将自己化为了一颗炮弹的小鸟,似乎又出现了别的想法。
努力的扑腾着自己的翅膀,又重新飞回了,天前所停留的枝头之上。
只是与先前,那灵巧的身姿相比,这一次要显得略微沉重一些。那小小的身躯,又再次砸在了枝头之上的时候,整个树枝都猛烈的晃动了那么一下。
而后又重新飞回了枝头的鸟雀,用自己的小爪子,抓握住了树枝。
那一双纤细的鸟爪,就在这根树枝上,又抓又放,在那节枝头之上,挪过来又挪过去。
看上去就像是,这圆滚滚毛茸茸的小团子,在这枝头之上,来回踱步一般。
这一副模样,尽显了这只小小鸟雀,心中的纠结与犹豫。
而当那两道身影,从眼前彻底消失之时,那小小的鸟雀,依旧没有纠结出一个结果。
最后眼睁睁的看着,两道熟悉的身影,从自己眼前渐行渐远之后。
那圆滚滚的灰毛团子,也终于停下了自己踱步,就那么蹲在了枝头,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垂头丧气的颓然神色。
又在枝头上,停留了片刻之后,这只万分纠结的鸟雀,又再度挥动了自己的翅膀,返回了先前在那里藏身许久的窗台。
房间之内,就是刚生产,正处于一种较为虚弱状态的产妇,以及一位刚出生的小婴儿。
小小的灰毛团子,其实在摩拉克斯到来之前,就已经在窗户外面停留了许久的时间,一直在纠结自己要不要进去。
直到摩拉克斯到来,被这出乎意料的状况吓了一跳,并且将自己的身形,隐藏在了窗框之外。
虽然那个时候小小的鸟雀,已经在窗户外面停留了不短的时间,也纠结了许久的时间。
却依旧没有下定决心,决定自己是否要进入到那房间之内?
而现在又重新返回了,这间病房的窗台之上,似乎是终于下定决心的鸟雀,从窗户的缝隙之中,成功的挤入到了病房之内。
与先前那踌躇犹豫的模样,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一套动作下来显得干脆利落,又行云流水,相当的流畅。
病房内,突兀的闯进了一只鸟雀,却没有吸引住任何人的注意,就好似这只已经停留在床旁护栏上的鸟雀,不能被任何人看见一般。
原本被人抱在怀中的小婴儿,在此时已经又被重新安置在了,自己母亲的身边。
灰扑扑的鸟雀,低着脑袋,盯着这个刚出生没多久的小婴儿,看了许久的时间。
而后忽然扬起了一侧的翅膀,又将自己的脑袋探了过去,在其中孤勇了一下。
那脑袋从翅膀下缩回来的时候,鸟喙上已经多了一样东西。
被叼在那只鸟雀口中的,是一只做工精致,坠有了数个铃铛,做工极为精致的长命锁。
紧接着口中叼着长命锁的鸟雀,又直接从护栏之上,蹦跶到了那个小婴儿的身边。
将口中叼着的长命锁,放在了小婴儿的身上,然后又垂下了脑袋,用自己毛茸茸的小脑袋,在新生儿红扑扑的侧脸上,轻轻的蹭了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