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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同于后世,现在的汽车站候车厅里面并没有椅子,等车的人要么席地而坐,要么靠坐在墙根底下。

还有的人干脆坐在自己带来的行李上,不愿意坐的就靠在墙上或站着。

将行李先放在牛车上,岑柚进站去买票,现在买票也需要介绍信。

说了自己要去的目的地,售票员收了钱,撕下一张票连同介绍信一块递过来。

距离发车还有四十来分钟,岑柚拎了行李进来,陈老三便赶着牛车带着爷孙俩回去了。

岑柚左右看了看,带着行李走到进站的那个小门那里坐了下来。

现在坐车的人没有那么多,车站里的人都静悄悄的,要说话也是很小声的说,加之天气很热,岑柚坐着坐着竟差点睡过去了。

————————————

“上车了上车了。”

售票员的大嗓门在耳边炸响,岑柚吓得一个激灵,差点从行李上翻坐下来。

“去省城的乘客准备一下上车,马上就要发车了。”

和岑柚一个目的地的人陆陆续续拿起行李走过来,岑柚也不敢耽搁,拎起行李就从小门挤了进去。

进站不需要再去外面,岑柚很快就抢在前面挤了进去。

车上还没人,岑柚把大包裹放在车下面,两个小包裹随身带着,率先上了车,挑了一个前面的位置坐下来。

闻到车内的汽油味,岑柚叹了口气,希望这一路不会晕车吧。

陆陆续续又上来了十来个人,车厢都没有坐满。

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售票员又上来检查了一下每个人的车票,确保没有逃票的人这才离开。

从县城到省城的路依旧是土路,坑坑洼洼的路使车时不时地颠簸一下,最狠的时候岑柚直接被从座位上颠了起来。

好在车顶较高,否则脑门非撞上车顶不可。

车内除了汽油味。还有不知道哪个老乡带上来了两只鸡,浓郁的味道瞬间飘满了整个车厢。

岑柚……

还好离得比较远,而且车窗也开着,倒也勉强坚持了下来。

好不容易捱到目的地,岑柚迫不及待地冲下车,大口大口的呼吸新鲜空气。

尽管这滚烫的空气吸到嗓子里都带着灼热。

汽车站距离火车站并不远,市里汽车站比起良城的汽车站规模大了许多,一栋三层白楼异常显眼。

在汽车站出站口停着几辆人力三轮车,见岑柚拎着行李出来赶忙涌了上来,热情道:“小姑娘小姑娘,需要车不?我们很便宜的。”

岑柚看了看车夫又黑又瘦的脸,又掂了掂自己手里的行李,犹豫了一下:“去火车站不?”

见岑柚搭腔,车夫脸上瞬间布满喜悦,一迭声道:“去去去,去。”

“多少钱?”

“五分。”

好便宜!这是岑柚的第一个念头。

不知怎的心里竟然感到些许心酸:“那就去火车站,麻烦大叔了。”

“哎,好。”

车夫说完直接拎起岑柚手里最大的包裹,提着就往车上放,动作都带着一丝紧迫,生怕动作慢了岑柚会反悔。

市里的道路很平整,车夫技术也不错,一路上岑柚都没感到多少颠簸。

到了火车站,岑柚把东西放在脚边,拿出五分钱递给车夫。

踌躇了一下又从空间拿出之前在食堂打来却没吃的几个窝窝头,不显眼,快速塞进车夫怀里,拿着行李转身就跑了。

车夫怀里突然被人塞了东西,一瞬间有些发懵,等看清怀里的东西后眼眶顿时一热,眼泪险些掉下来。

他家虽然在城里,可城里都是供应粮,家里粮食都快要见底了。

因为他出来跑车需要力气,家里老婆和儿媳妇都把大部分粮食让给了自己,即便如此粮食也是一天比一天少。

岑柚给的这些,说是救命粮都不为过。

感激的话根本没来得及说出口,只看到了岑柚快要消失在火车站的背影。

火车上出门的人也不多,六个小时对前世出门就是高铁的她来说已经算长途了,她本想买卧铺,结果到了窗口被售票员要求出具单位证明。

岑柚有些懵:“不是只要介绍信就可以了吗?”

售票员见岑柚谈吐也算不错,耐心解释道:“卧铺硬卧基本是年纪较大的人或单位的人购买,软卧更是不可能。”

在售票员的解释下,岑柚才搞清楚规则,这时候的火车卧铺普通人不能买。?

一般人只能购买硬座,而购买硬卧的通常是年纪较大的人或者通过单位托关系找人购买。

软卧一般人更不可能,只有达到一定级别的人才允许购买。

这些级别通常指的是领导或者来华的外国人。现在人们生活并不富裕,很多人出差都是能省则省。

因此即使是那些够级别乘坐卧铺的国人,也并不一定会选择卧铺,而是选择能省下卧铺费用作为个人补贴?。

搞清楚规则后岑柚更庆幸自己没有报考其他地方的大学,不然光是火车就够她喝一壶的。

拿着买好的火车票,岑柚顺利登上了火车。

在火车吭哧吭哧和呜呜的声音中,载着岑柚一路奔向前方。

好在火车上人也不多,岑柚上车后就把大包裹塞进座位底下,她的位置也靠窗,现在的火车窗户是可以打开的那种。

归根结底还是速度不够快,像高铁那样飞速行驶的列车,如果敢开窗户,怕是人都给你掀飞出去。

一直到列车开动,岑柚身边的座位都没人上来,这让她松了一口气,累的时候还可以稍微躺一会儿,吃东西也不用偷偷摸摸。

列车快速行驶在平原上,随着太阳西斜,橘红色的阳光顺着窗户照射进车厢,岑柚侧头看了看,天边一轮红日还挂在空中,距离天黑还有一段时间。

“真美啊!”

这种纯天然无污染的美景不知道多久没见过了。

到了饭点,列车员推着一辆小车一节车厢一节车厢的走过来。

小车里的食物远没有后世那么五花八门,有盒饭,不过菜式简单,价格也格外昂贵,很多人都舍不得买。

估计列车工作人员也想到了这一点,所以盒饭并不多,可能更多的是给卧铺车厢那边预备的。

这边卖出去的窝窝头和黑面馒头更多,黑面也不是那种精细面粉,还夹杂着麦皮,吃起来有些刺挠。

岑柚看了一眼就收回了目光,她没打算买,自己带的食物够了。

等列车员走过来,岑柚翻出早就准备好的陶瓷缸子打水。

装水的是一个大铜壶,里面是烧开的开水,列车员往岑柚的缸子里倒了不到一半。

她观察了下,好像只有年龄大些的老人家水才会多一些,不过也是,大铜壶里面装的水有限,如果每个人都倒满了,恐怕一壶水根本支撑不了多久。

就这样列车员也往返了好几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