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我不在家时,辛苦您操劳内外了。”
母亲让我放心,还叮嘱我照顾好自己。
我与冬青带上行囊,坐上雇来的马车启程了。
我只盼回来时,慕容昊已恢复记忆离开。他是聪明人,该能看出我是故意要躲他。
冬青在车上不解地问我:
“小姐,您怎么不让阿东跟着?他武艺高强,路上也好照应咱们。”
冬青是个直肠子,不懂太多弯弯绕绕。
我不甚在意道:
“燕州城我们去过好几回了,还算是太平的,不必额外保护。”
“哦……也不带上阿木吗?”
我抿唇深思,原本我没觉得阿木有何不妥,可自打慕容昊来了,他俩总是暗搓搓地较劲。
我这才惊觉阿木对我有些异样的心思,眼下最好的法子就是远离他俩。
我轻飘飘道:
“店里缺人手,他就更不必来了。”
冬青哦了声,没再细问。
我想起什么来,拉着她的手道:
“过完年你就满十八了,我跟阿娘商议,想着在城里找户好人家,让你风风光光嫁出去。”
冬青俏脸一红。
“小姐,我只想好好伺候您和赵娘子,你们对我的恩情我还没报答完呢……”
冬青八岁时得了病,被抛弃在路边。
是我和母亲把她捡回来,悉心照料好的。
自此她便对我母女俩忠心耿耿,誓死追随。
我笑道:
“男大当婚女大当嫁,你就算出嫁了,也是咱家的人啊。”
我们聊着聊着,不觉到了午时,外头阳光正盛。
冬青撩起帘子,蓦然惊叫:
“哎?怎么走到这儿来了?”
我也撩起帘子查看,这才发现车夫没走官道,而是走上一条羊肠小道。
车夫大大咧咧道:
“走落霞山这条路,天黑前能白水城,明儿再走一日就到燕州城了。”
冬青不满道:
“咱又不是赶着时辰去的,你换了道该与我们说声啊,怎么可以自作主张?”
车夫不耐烦地回嘴:
“我抄近道也是好意,想着叫你们早去早回,你怎么还不乐意了?”
我劝冬青:
“罢了,都已经走上来了,也不好半路折回,由他吧。”
这车夫叫容大,跟百草堂的掌柜是远亲,我们不好与他翻脸争吵。
冬青气呼呼地坐下。
山路实在崎岖,我和冬青被颠得东倒西歪,感觉骨头都要散架了。
正走着,外头突然传来几阵吆喝。
只听一粗野汉子吼道:
“留下买路钱!方可从此过!”
马车被生生拦下,容大结巴着喊道:
“你、你们干什么?”
另一汉子吼道:
“剪径啊!蠢驴!”
遭山贼了?我心头一突。
冬青唬得骨软筋麻,瘫倒在位子上。
“小姐……怎么办……”
我飞快镇静下去,冲车外朗声道:
“好汉,若只是求财,小女子愿将钱财留下,还望列位莫要伤人!”
车外的山贼一听我声音,雀跃地议论起来。
“里头是个娘们儿!”
“这声音真好听……”
“捉出来送给四爷吧!”
我正纳闷四爷是谁,他们言罢,就要往车上爬。
容大惊慌失措地阻拦,被贼子门撅翻在地上。
有山贼甚至跑到车旁想掀开帘子,我和冬青吓得厉声尖叫,七手八脚地死死拽住帘子。
正闹着,外头突然响起一阵凄厉惨叫,接着就是激烈的打斗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