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长带着萧庆和李俊龙到了隔离住院部,扎西已经在住院部门口等着了。
“萧哥,你总算来了,我姐可能坚持不了多久了,她在等你。”扎西此时相当无助,姐姐被医院隔离了一个多星期,昨天却接到医院的病危通知。
“我知道,你不要急,先带我们去见她。”萧庆拉着扎西就往里面走。
李俊龙还想拦住萧庆,但是被萧庆瞪了一眼就老实了,李俊龙只能咬咬牙跟了上去。
萧庆两步并作一步,往重症病房走去。
萧庆站在走廊隔着玻璃看着病床上的卓玛,本来是花一样的年纪,此时已经被病魔摧残的没人样了。
扎西在外面看着,已经眼泪汪汪。
萧庆看着看着回想起那年还在读书的自己,第一次见到那个草原上的雪莲一样的姑娘,眼泪在眼里打滚。
病床上的卓玛,似乎是感应到了,睁开眼,看着窗外,伸出手,似乎要抓住什么。
萧庆再也忍不住了,转身就准备进病房。
“老板,你不能再进去了,我没办法交代。”李俊龙吓一跳,赶忙拉住了萧庆。
“你要跟谁交代?你只要跟我交代就行了。”
“我没办法跟我自己交代。”李俊龙此时再也不想退了。
“退开吧,卓玛有事要跟我说,我不会有事的。”萧庆拍了拍李俊龙的手,还是依然坚持打开了病房门。
李俊龙还想拦着,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怔怔的站在门口。
“卓玛,我来了。”萧庆进了门,站卓玛面前,强笑着说道。
“阿庆,谢谢你能过来看我,我知道你是个干大事的人,所以我一直不敢打扰你,我只求你一件事。”卓玛似乎是有了力气,但是一口气说了这么多还是咳嗽了起来。
萧庆眼泪打湿了口罩,卓玛伸出手想抓住萧庆的手,但是等萧庆伸出手的时候,她又缩了回去。
萧庆伸出手,抓住了卓玛瘦弱的手掌,安慰道:“你放心,你的家人我会照顾好的,你不用担心。”
卓玛摇摇头,看着萧庆,强行露出一个笑脸。
“阿庆,我知道你结婚了,但是你一定要照顾好我们的女儿。”卓玛说着从枕头下面拿出一张照片。
“告诉她,妈妈一直都爱她。”
卓玛说完也停下来缓下劲,又要继续说下去。
“你不要再说了,我会照顾好她的,你先休息下。”萧庆虽然还在懵逼状态下,但是还是先安抚下卓玛,一会再消化这些信息。
“不,我担心休息了就没机会再说了。”卓玛摇摇头,继续说道:“我不是故意瞒着你,我不想因为孩子的事让你难做,但是我马上就要死了,玉莲就要没了妈妈,不能也没有爸爸,你答应我,一定要好好待她。”
“放心,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我一定让她做公主,做个快乐的公主。”萧庆抓着卓玛的手,忙点头答应。
“谢谢你,阿庆。”卓玛似乎是累了,说完话就要闭眼,萧庆吓坏了,疯狂的朝外面喊道:“医生,医生。”
李俊龙听到萧庆的话,立马跑出去找医生。
卓玛似乎是缓过劲,又缓缓睁开眼,对萧庆说道:“不用叫医生了,我知道我的时间不多了,你能给阿爸打个视频吗,我想和见见阿爸阿妈和玉莲。”
萧庆忍住眼泪,拿出手机,给次仁拨了过去。
然后举着手机,让卓玛能轻松看着视频。萧庆则在手机背后,独自仰着头,他担心眼泪会不小心掉下来,也不忍干扰这一家人最后的告别。
扎西这时也来到姐姐身边,他其实对萧庆是有怨言的,但是姐姐一直都在劝家人,不要怪萧庆,此次萧庆能不顾危险来到病房,他对萧庆的感观也改善了不少。
扎西和萧庆都静静的看着卓玛在视频里跟父母女儿告别,等待卓玛最后的时刻,萧庆知道,这已经是卓玛的回光返照。
最后在卓玛的微笑中,结束了视频。
“卓玛你先休息一下吧,今天你说了太多话了。”萧庆有点心疼这个姑娘。
“不,扎西,阿庆是个好人,以后让玉莲跟着阿庆吧,你不要怪他,这事怪我。”卓玛一边咳嗽一边说道。
“阿姐,你不要说了,我知道的,我们没有怪他,我们只是心痛你。”扎西哭泣着,看着奄奄一息的姐姐。
“好,我就没有遗憾了。”卓玛说完就躺着,再也没有睁开眼。
扎西疯狂的往外跑去找医生,和赶过来的医生撞到一起。
“医生,医生,救救我姐姐。”扎西站定后拉着医生就叫起来。
“扎西,扎西,冷静点,先让医生过来。”萧庆拉住激动的扎西,安慰道。
医生护士忙碌了很久,但是还是摇了摇头,对着萧庆和扎西说道:“患者已经脑死亡,她是全凭意志在坚持,这一口气松了人也就坚持不下去了。”
萧庆使劲抱住疯狂的扎西,让他不至于做出什么过分的事。
“你们现在要出去了,我们要处理患者遗体。”一个医生很严肃的看着两人,说道。
“等会,我们想再看看她。”萧庆客气的跟医生说道。
“我懂你们的心情,但是我也希望你们理解我们的工作。”老医生没有因为萧庆的客气而松口,而是带着医护人员挡在两人身前。
李俊龙也进来拉住两人胳膊,把两人拽出了病房。两人看着卓玛的脸被白布都盖住了。
“对不起三位,你们要跟我去指定的地方隔离观察。”一个护士走了过来,迎着萧庆三人说道。
“好的,麻烦你带路。”李俊龙现在是唯一一个正常的人,只有他来做这个做决定的人。
直到萧庆被带到一个医院招待所的隔离房间,他还在迷茫和痛苦中来回转换,萧庆得到了一个朝思暮想的女儿,却失去一个心爱的女人,而且是女儿的母亲。
萧庆整夜整夜的睡不着,吃不好,一边安抚自己内心的哀伤,一边还要想着女儿,还有回去怎么让女儿和欧阳倩相处。
萧庆拿出手机,给李俊龙发了一条信息,又给周友宇打了一个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