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山,始皇秦俑景区,监控室。
突如其来一阵剧烈晃动。
正盯着监控视频的年长安保刘至业,立刻从靠背椅上跳了起来。
“地震!地震了!小李快来!”一边大喊,一边弯腰窜到宽大监控桌的另一边。
右手护着正插着充电线刷手机,年轻安保的脑袋,左手拽着他的胳膊,两人一起钻到了监控台下面。
“师父,这是咋滴了嘛!咱这地方不常地震啊。”
“刚不是说了,这世道啥事都有,万事小心无大错。”
“咱这屋子结实不,会不会震塌了。现在没震了,咱俩要不出去吧,挨冻也比被压着强啊!”年轻的李向文,紧紧攥着手机,尽力蜷缩着,让师父多进来一些。
“平时让你多看看咱们景区的介绍,你不当回事!咱们这么重要的地方,所有建筑当然是按最高抗震等级造的。听说大陵塌了,咱们的房子都不会塌!”
李向文被师父训的缩了缩脖子,安静的待了片刻:“现在不震了,咱们还在这躲着吗?”
刘至业想了想:“你在这躲着,我出去巡视一下。从刚才,这监控视频里就雾蒙蒙的,看不太清楚。现在又地震,我得去里面看看。”
说着从监控台底下钻了出来。
十几秒后,刘志业重新钻进监控台下方。往李向文手里塞了个对讲机和一顶安全帽:
“赶紧用你的手机,给主管打电话。地震了,咱们按章程得启动应急预案。咱俩用这个联系。”
年长安保晃了晃自己手里的对讲,想了一下,说道:
“等会要是再震,你就出门到广场上!”
看着李向文窝在那里,手忙脚乱的把安全帽扣在脑袋上,摸索着插上卡扣。刘志业伸手拍打了两下他的帽子,转身弯腰站起,刚要抬腿又再次蹲下。
“跟领导说话机灵点,我要退休了,你要让领导觉得你能靠得住。”
刘志业伸手,扯了一下衣服胸口处,“秦俑景区”的标识。
“咱们这也是有编制的。”说完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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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卿家怎么不回话了?刚才不是挺热闹的吗?”
始皇瞥了眼拱形星门上的光纹,继续开口:
“时间不多了,速速拟个章程,如何处理?”
台下众臣暗自琢磨:
“若是传承十代,哪怕三代以后。朝廷腐朽再遇上天灾人祸,积重难返下,陛下的哪位孙孙辈丢了江山。自己也可上前分析或哭诉一番,有仇报仇,有怨报怨。
现在涉及二公子,陛下的亲儿子。
大家眼皮底下长大的孩子,有好些人还教导过。
此事还是闭嘴比较好,陛下当年对这位二公子还是很宠溺的。”
瞅着面前这群人精,从不知详情时跃跃欲试,恨不能立马跳出去砍死谁的模样。到现在各自归位,眼观鼻、鼻观口的贤者样式。始皇就觉得气不打一处来。
都是斗智斗勇多年的老伙计了,谁不知道谁啊!
就连刚才喊打喊杀被灭三族的李斯,此时也低眉垂目,仿佛刚才哐哐磕头的不是他一样。
“蒙恬蒙毅,你二人也是受害者,什么意见?”
在扶苏下位两层台阶站着的蒙氏兄弟,队列都没出。
二人拱手抱拳,哥哥蒙恬开口:
“臣等只知,陛下所指,吾之所向。二公子与赵告之事自有国法,但听陛下圣断!”
瓮声瓮气的,听起来格外憨厚。
始皇听罢,没有表态。
目光一转,再次落在李斯身上。询问式的开口:
“李丞相刚才说,胡海贬为庶人,赵告毁神灭魄,夷灭十族?”
李斯听到点自己的名,立即快步走出,揖手弯腰:
“回禀陛下,老臣今年已经两千三百一十六岁了。
老迈昏聩,神志不清。初得噩耗时,惊的失了心,妄言诳语做不得数。
还请陛下恕罪!”
“就按丞相说的办!”
始皇目光扫视一圈。
“拟旨下诏吧。”
挥手让其退下。
李斯面皮抽搐,躬身行礼,退回自己的位置。心里暗暗叫苦:
“又被陛下算计了!不说自己三族被灭,这地宫中一多半权贵的家族,都被胡海、赵告这俩混蛋嚯嚯了。
自己与蒙氏,在文官、武将之中分量最重。又因家族被屠,还是最大的受害者。只要自己几人认可,其他人再不满,也得捏着鼻子认了!
可恶的胡海与赵告,本就在修行上毫无建树。当下两千多年过去,二人都不知转世多少次了。
胡海贬为庶人?胡海早就死了啊!
至于赵告的十族,两千多年了,到哪找去?按当年的十族来算,那批人也早死完了啊。
陛下当年,广纳奇人异士,收拢才杰,编撰秘籍。民间的散修、功法一概不留,焚书灭士无数。
就是不允许朝廷的大能全部入阵后,民间再有异数出现。
想必当年那批人,也没人有本事活到这时候。
最后能落实的,就剩一个赵告的毁神灭魄了。只要找到他的转世身,这地宫里的军士,随便拎出一个吹口气就完事了。
自己当年瞧他,虽不适修行,做事还算殚精竭虑。怎么就走眼了,没直接干掉他。
不然哪有现在这档子破事,此子着实可恶!
陛下这是看大军开拔在即,要大事化小,不愿与再与此地牵扯过多因果了。”
退回位置的李斯,脑中电光急闪,想通其中关节,心中叹气:
“那就给大家一个交代吧!”
转过身面向众人的功夫,心中沟壑已定,法相骤然显现,神光灼灼。
“奉始皇诏:
秦二公子嬴胡海、中车府令赵告,暴虐无道、屠戮宗族、构陷忠良、罪大恶极。”
李斯用神力说出“奉始皇诏”开始,玉台群臣全部跪伏。
其讲出的每一个字都在始皇面前,以金色秦篆闪现一下,又瞬间没入虚空。
“嬴胡海,贬为庶人。
赵告,毁神灭魄、夷灭十族。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以儆效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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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星,沪市,一处不下两千平整层打通,四面观景的高层豪宅。
一位二十岁出头的年轻男子,在装潢奢华的主卧中睡得正酣。
突然,年轻人在被子下的身体,猛的蜷缩成一团。
双目紧闭,两只手死死扣住心口位置。嗓子里不断挤出“嗬。。嗬”,痛苦的声音。
足足哀嚎了1分多钟后,症状骤然消失。
基本虚脱的年轻人缓了好一会,回想刚刚像是被人在心脏中剜走一块的疼痛,不寒而栗。
一只手继续捏着心口位置,用另一侧的胳膊撑着,慢慢坐了起来。
月光透过高大的落地窗,照在被汗水打湿的脸上,胡乱散落的留海下面是一张与始皇有七、八分相似的面孔。
年轻人缓声呼叫出手机智能助手,让其给在下层待命的助理打去电话:
“送我去医院!另外,把我所有的健康顾问,全部开除!”
剧烈痛感带来的不适感缓缓退去,年轻人用手腕敲了敲太阳穴。
“刚才谁在说话,贬为庶人?”
“切!”
年轻人帅气的面容狰狞起来。
“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