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微点头,立即登船,并在嘱咐叶振荣等人处理完个赶紧回去。
他们都是练过潜海的,而且望陆岛不远。
叶振荣应下,也不耽搁,带着人把乌月人全部解决了,然后给他们绑上大石头,丢进了大海。
处理完,叶振荣命人将乌月的船开回了望陆岛。
此时正是夏季台风肆虐的时候。
林微把望陆岛上的大部分人都迁回了临沧。
黑亮黑亮的天空,越来越沉。
林微发布通知,让大家多回家里不要出门。
至于盐田和炼盐厂,也在半天之内全部关闭。
叶振荣的船刚停靠在岸边,大雨就倾盆而下,伴随而来的是能把人吹翻的狂风。
还好,他们一个个身强体壮,就算吹倒了也能及时站起来。
林微站在碉楼的中间看着外面的台风。
这可就凑巧了,今日台风来了,乌月人就算知道他们的人失踪了,也只会觉得是台风的问题。
乌月竟然有铁矿。
这倒是她没想到的,不过铁矿资源不是什么稀罕东西,只是她的队伍在临沧和渝州暂时还没发现过。
既然乌月已经有现成的矿,那自己何不就地取材呢?
乌月就在隔壁,攻打乌月似乎比流圭容易呢。
这时,梁世华也上来了。
她关切地看着林微:“林队长,此处距离海面这么近,危险呐。”
林微却摇摇头,伸出手在黑漆漆的墙壁上摸了一把,道:“你瞧瞧这碉楼的石壁,坚如磐石!台风也奈何不了。”
这个碉楼存在至少有一百多年了,据说还是之前属于大祁的时候建造的,后来流圭占领了临沧,也没舍得拆掉。
梁世华点点头,然后开始汇报:“林轻羽和如燕已经出发去接应她们了。另外,顾清霜也与他们同行离开了,估摸着十天之内就能到达鹤京。”
林微闻言,眉头一皱;“我不是让顾清霜去筹备海鲜生意了么?”
梁世华闻言,连忙从袖口拿出一封信:“是,不过她留了信,她说您看了会明白的。”
林微看完信,眉头果然舒展开来。
渝州到荆洲到鹤京的路,才是真正的官道。
那边虽然也要穿越青连山,但是路途平坦,当初他们逃荒就是吃了信息不通的亏,竟然直接硬穿青连山。
顾清霜有认识的人在渝州府城,若能把渝州府城走通,从渝州跨越青连山再上荆洲、入鹤京,倒是一条更好的大路。
先前去渝州府城探查的人说了,渝州的刺史早在去年就弃城逃了。
那人是新皇的亲信,自然没有什么惩罚。
如今的渝州有一股小势力霸占着。
林微探查的人说过,那人还算厚道,对待百姓不算太差,所以她还没顾得上去瞧瞧。
既然顾清霜说有认识的人,说不定能帮自己解决一个小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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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京,金銮殿。
“陛下!今年汛期河州又被淹了!去年被淹的田地还没来得及清理,百姓还没来得及安抚,今年又涨了大水!”一穿着红色官袍的年轻官员,约莫三十多岁,此时正跪在大殿上,声音哽咽。
河州是他的家乡,去年他已经做了一年缩头乌龟,毕竟他家乡地势高淹不到。
可今年,他们村的祠堂都被淹了。
他的叔伯阿爷们纷纷写信指责他不作为,说枉费他做了大官,日日在金銮殿上上朝,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就将他开除族谱!
“焦永寿!”他身后有人小声唤他。
唤他的正是礼部的董宏盛,两人曾是同窗,又是同期考上的进士,平日走得近。
董宏盛不停给他使眼色:你不要命啦?
新皇高锦眼睛眯成一条缝,看了一眼焦永寿:“焦爱卿颇为焦急,你可是有治水良策了?”
焦永寿闻言,神情默了默,闭了闭眼,最终长跪下去:“但凭陛下调遣!”
意思是,他愿意去治水。
可,另一人走了出来,只见他高举手中奏本:“陛下!焦大人,请听在下一言!”
他顿了顿,脸色有些不自然:“启禀陛下,鹤州去河州必须要经过薄州,可如今薄州已然被占领,焦大人过去,怕是走不通啊。”
焦永寿皱了皱眉,连忙道:“下官只是路过,不会参与到战事中去。况且,书信都能往来......,下官想试一试。”
官可以不做那么大,但是家族的祠堂和家乡必须要保住。
否则,他就是官做得再大,也没有族谱,落叶了无根可依。
这个世界的官员,除非死在任上,否则必定有‘告老还乡’的阶段,离开鹤京只能回家乡。
这些朝廷大官,退了基本都是年事已高,回家准备等死了,死后会葬入家族祖坟,供后人祭拜。
客死他乡,是大家公认最悲惨最凄凉的下场。
高锦额头有些疼,自从他上位以来,各种势力斗争,特别是老四老五,两人都割地为王,还拥有不容小觑的实力。
这些什么州府水灾了、什么暴动了对他来说都是小事,遥不可及。
但是屁股下的位置,才是他最最关心的。
他看了一眼焦永寿,这人好像没啥特点,反正他没啥印象,又不是能给自己打天下的武将,他对他没什么印象。
于是高锦不耐烦地挥挥手:“好!朕就让你做这个黜陟使,你若治好了河州的水患,朕重重有赏,但若是治不好,就别回来了!”(黜陟使=清代钦差大臣)
他爱揽事情就让他揽去。
焦永寿闻言,心下微颤,不用回来了是什么意思?
罢官?还是死?
陛下金口玉言已经发话,无可挽回,他只好磕头谢恩。
帮他说话的那人也只好退下。
高锦手里把玩着两颗珠子,忽然想起了什么,看向一紫衣官员道:“苏爱卿,听闻你家幼女是从娘子军退回来的?”
苏自明一听皇上点自己名,于是抬脚出列。
“禀陛下,正是!得陛下挂怀,是小女的福气。”他面上无比自然,可心中却在打鼓。
皇上这是什么意思?
有句话说的好,许久不联系的朋友的突然关心,不关注自己的上峰的突然点名,都是最可怕的。
此时的苏自明就是这种感觉。
高锦一手把玩着两颗珠子,一手摸了摸下巴:“听说姿色尚可?”
苏自明一听,差点晕厥,强撑着保持冷静的口吻:“禀陛下,小女是边关回来的,日晒雨淋,皮肤黝黑,容貌奇丑,怎能当得陛下一句‘姿色尚可’!”